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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节,写一座岛,建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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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开始的每一个夜晚,虞地十三号屋的灯总是亮着,楼下便利店员从未想过,油墨纸张会是畅销商品,总是有戴帽子的青年,来采购油墨纸张,啤酒吃食,几袋蜡烛,
  事实上姜燃过起了两点一线的生活。从家中出门,下楼走过小巷,然后到便利店,如此往复,本来板寸的白发,变成了长发,裹在帽子里,要说唯一的改变,就是他洗了个澡,实在异味难忍的情况下。
  夜幕降临,他坐于桌前,关了头顶灯,点了根红蜡烛,烛光散漫开来,照亮眼前物件,一杆笔,一张纸,还有墨台,
  他兴致勃勃的挥笔落字,
  “写一座岛,由南至北,由阴影到月下光明,它悄然而来,像个神秘来客,逐渐揭开面纱,让人期待,
  有鹿饮水于河岸,发现了这神秘来客,不惊不慌,待那岛近了,竟然一跃而过,随即奔跑起来,消失于林木中,
  此时正值深夜,发现岛屿的是一只鹿,登上这岛的也是只鹿,
  第二日清晨,有渔民早起,恍惚于晨间海洋,揉着睡眼,划动手中桨木,这海边他呆了几十年,自然无比熟悉,所以当一座岛,出现在眼前时,自然以为仍在睡梦之中,直到船撞上礁石,他才惊叫连连,!
  当日的报纸开始报导最新的消息,于红杉区北岸,发现新岛屿,适合人类居住,当前相关工作者正前往,据可靠消息,岛屿大部分未散尽浓雾,希望前线工作人员,注意人生安全,
  有鹿行走于岛屿,它走走停停,好奇这陌生的地方。
  它先找到了中央大湖泊,站在礁石上一望无际,周围皆是古树,巨大根深,遮天蔽日,诸多月光渗漏而下,铺在晶盈湖面,像光芒飘带,映出空中点点萤火之光,别有一番美意。
  而后它寻到了沙漠,站在沙漠边缘,注视着上帝禁区,望不到边境的黄沙,还有天边兴起的沙暴,吓得它急忙逃窜,慌不择路。
  等它缓过神来,才发现面前有石桥,横跨两岸。这边是林木丰茂,隔着冻河,那边却阴寒湿冷,最可畏的,当属突兀的吼叫声,像被封存多年的怪物,,震耳欲聋。鹿惊吓颤抖,扭头继续跑动,
  …………..”
  姜燃就这样写了几个春夏秋冬,饿了便煮些面,困了便倒头就睡,除了频繁收拾燃尽的蜡烛,就是搬运喝空的酒瓶,除了自己偶尔剃掉苍白长发,其他所有的乐趣,都是伏在案上写书。从初始出现,到一切布局,都是纸张上的字,
  纸张叠在桌上,只是结束段落都未填写句号,他也发现了不少规律,诸如未点句结束,便不会实现。出现自己的名字,便不会实现,剩下还有什么条件,有待尝试,
  这样频繁的熬夜,作息不规律,在加上长时间伏案,姜燃站在镜子前,已经快要认不出自己来了,垃圾食品让他肿胀了几分,皮肤黯淡些许,身体素质也大不如前,
  今天夜幕,姜燃打算为先前所有的桥段,所有的章节,添加点句,完整故事,桌上是新购置的红酒,添了些许肉食,表现出他很兴奋,
  蘸墨,落笔,从第一个句点开始,从发现这岛屿开始,点上句号,一个句号,一张纸便落进柜中,
  “有科学家侦察半岛被劝退,…..”点句号,结束。
  “有著名建筑工程师提议,规划城市,建立古都,名称为“须臾”红杉区同意执行,南国同意执行,称其为“古都须臾建成计划,”……”点句号,扔进柜中,
  一张张纸,一个个故事伏笔,点了些许,莫名乏力,实在口渴,便起身烧水,可刚要起身,便一个踉跄栽在地上,更可怕的是,当姜燃抬头看面前镜中自己,已然是位老者,褶皱皮肤,深壑纹路,苍白头发,甚至他可以感觉到松动的牙齿,绝望和惊恐,袭击着他的大脑,惊叫着沙哑出声,
  “啊!!?啊!?!!”,
  他摸着自己的脸,意识到实现那所有的代价,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或是金钱,而是寿命,是生命书写的愿望,
  沙哑声叫醒了年兽,年兽趴在一旁,用尾巴撑起面前”老人”的身体,姜燃万分感激,随即挣扎拿笔,无力的蘸墨,落笔,
  “世有炼丹人,名时粥先生,隐于世间,,所炼丹药,有延年益寿,返老还童功效,,于晨起……”
  姜燃写到这,胳膊酸软,险些画出多余一笔,赶忙集中精神和全部力气到右手上,继续书写,
  “于晨起,丢落一枚在虞地13号门前,”
  粗重的喘息声,全身力气点下最后的句号,然后晕倒在桌上,一旁年兽呆头呆脑,舔了舔爪子,陷入沉睡之中,
  每个夜幕降临,似乎都千篇一律,有人习惯性开灯,有人习惯性开电视,开始正常的夜间生活,到月挂正中,到渐渐暗淡,又一个清晨来临,
  姜燃仍旧伏于案前,他微弱的呼吸,仿佛快要死去,身体沉重的要死,努力想睁开眼睛,也不得动作力量,
  难道就这样死掉?虽然先前想自杀,但那不是没有希望吗?现在既然有希望,为什么要死?我有能力创造自己想要的世界,为什么要死?
  不服输的念头产生,一股不知哪来的冷意,刺激了神经,他心中怒吼,挣扎的缓缓慢慢的爬起身来,而后重重跌下椅子,那一瞬间,便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声响,全身如泥如浆,一点一点朝着门口蠕动,
  他内心怒吼,“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或许是骨头断裂的声音惊醒了年兽,它笨拙睁开眼睛,笨拙的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老人”慢慢蠕动,只是它并未帮他翻动身体,反而跟随他身边,拄着爪子,像在说着“加油!!加油!!”的模样,
  姜燃自然看不见这些,他头摔向一边,转抹不过正脸,只能用尽全身力气蹭着前行,
  “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终于头碰到门檐,只是奈何这地面到门把手的距离,居然是他生命的长度,始终抬不起这破旧的手臂,想去拖拽打开,却毫无力气,
  一时间鼻涕眼泪混淆在脸上,明明看到了母亲所说的希望,
  年兽见他哭泣,有些不知所措,用尾巴拉开了门,有微风和清晨土气拂上脸来,姜燃觉得这是世间最美的味道,
  手甩到屋门前,摸索出丸状物体,仓皇填进嘴里,牙齿早已在先前咬碎,便舌头使劲,将整颗顶进咽喉里,
  不知生死,他昏迷前最后听到的,是隔壁姑娘在唱歌,悠扬动听的歌声响起,
  现在想来,似乎写作的每个清晨,都有歌声这般动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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