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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荒道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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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斜阳挂在山头,金黄色的阳光铺满荒山原野,整个大地像是披上了金装,到处都透着干爽的味道,暖洋洋的,恰如走在原野小道上那些凡人家子弟的心境一般,全身仿佛都跳跃着愉悦的音符,脸上均写意着希望与踌躇满志。
  就在一个月前,方圆千里内唯一的修真门派“剑云宗”突然发出公告,将在九九重阳日在凡俗界公开选拔弟子,未满三十周岁均可参与。公告只有简单就一句话,但代表的意义却是非凡。
  “仙人”一词是凡人对修士的敬称。在凡人眼中,他们代表着另一种生命层次,神秘且强大,拥有着移山倒海、呼风唤雨的绝对力量,他们寿元漫长,无病无灾,视凡人为蝼蚁,掌控凡人的命运。但是凡人想要迈入修真行列何其艰难,单单修真天赋一说便将无数的凡人拒之门外,况且还需要仙缘和机遇,缺一不可。
  从古至今,修真门派从未有过这么大规模在世俗界选拔弟子的情况,以往都是由宗门派出门人外出寻找天赋德行俱佳的凡人将其带回门派,补充弟子资源。
  这个不成文约定形成的原因不一而足,众说纷纭,最可信的说法是修士大多天性自私凉薄,一心只想问道巅峰,追寻那虚无缥缈的永生,根本就无心理会这些凡俗之事。至于为何还要开宗立派收授门徒,一是修士自己也清楚,这永生是否存在都是个问题,留下自己的衣钵传承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交待,另一个原因是修真越到最后越是耗费资源,修士随着境界的提升,对资源的需求量就越多,所以那些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后的老妖怪,便选择创宗立派,广收门徒,需要什么自己只要动动嘴,就有徒子徒孙赶脚去办,省心省力省时间,自己只要传下几手法门而已,一本万利,何乐不为?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修士心怀天下,怜悯众生,开宗立派的目的是为了福泽天下,但是这种人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像这样的老好人,除非机缘颇深,要不然在这尔虞我诈的修真世界一般都活不长。
  在这种背景下,剑云宗竟然突然放出了公开选拔弟子的公告,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修真各界都在猜测剑云宗此举用意,一些和剑云宗存在芥蒂的小门派还派出密探窥视着剑云宗的一举一动,但是得到的消息是,除了山脚下那些不入流的外门弟子在协调此次选拔会的相关事宜外,剑云宗的主要力量全部龟缩不动,而剑云宗更是开启护派大阵,谢绝一切拜访。
  对于修真界层面的事,那些前来参加弟子选拔的凡人根本就无法知晓,当然即便知晓,他们估计也不会在意,因为他们已经为这则消息彻底陷入疯狂中了。
  但凡知道这则消息的凡人均放下手中的活计,奔走相告,他们日不出工,夜不寐眠,家中只要有符合的人员,其余人均放下所有的事情,全心全意为自家子弟服务。即便他们也知道自家的那位被选中的机会十分渺茫,但是在事实未定前,谁也不想错过这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万年难遇的机会......
  ————
  时年九月初二,距离九九重阳还有七天。
  一条小道横贯原野,本是偏僻一隅,平日里人迹罕至,今日却人影绰绰,密密麻麻的人群如蚂蚁行军般乱而有序由东向西蠕动。他们中有独行者,也有三两同行、四五成群的结伴者,时不时的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在他们前方隐隐可见一座高耸的山峰——“剑云峰”。
  “剑云峰”不仅高,而且还“细”,远远看去确实像一把利剑伫立在地面,剑尖捅进云霄,看上去确实颇有几分气势,“剑云宗”便坐落在这山峰之上。
  这是荒道某处较为宽敞的一隅,一侧是隆起的小山丘,一侧是一米深的小山沟,清澈的山泉水在里头淙淙流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时有人驻足,捧上一舀清水往脸上一凑,那股凉意瞬间将行途中的疲惫感冲刷掉七七八八。
  这时一道闪着光的银白色身影随着人流徐徐出现,与其他人相比,他走得并不快,似乎负荷太重脚步还有些凌乱,时不时还停下来休憩片刻。随着他的走动,竟然传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引来旁人侧目而视。
  这是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蓬松的长发随意的捆成一束披在身后,身上穿着不知道从哪淘来的军甲,上面还零零散散挂着银白色的甲片,刚才的闪光便是因这些甲片反射的光线而致,边走着他还时不时提一下裤子,看来这身军甲并不合他略微瘦弱的小身板。
  叮——
  随着一声响,少年止住了脚步,微喘着抬头看向“剑云峰”.......
  “见鬼的剑云峰......”
  步归嘟囔了声,便收回了被日光晃得有些晕厥的眼睛,啐了一口,泄愤似的狠狠提了下裤腰带,“虎躯”一震,身上的零碎“挂件”立马叮叮当当作响,在周围人怪异的眼神中大步流星迈开脚步。
  “老不死你够狠,让小爷整整走了二十多天,连匹马都不给也就算了,也不给我多备几套衣服,让小爷一路丢人现眼......哼!”听着从自己身上传出那烦人的声音,步归抓住一块胸口前的甲片用力一扯,结果甲片没有扯下来,倒是将里面缝合的丝线拉脱了一个三寸长的口子,本就堪堪蔽体的军甲这下更破烂了,他尝试一只手抓着缝口,突然觉得这样子更加怪异,干脆破罐子破摔,放下手,大大方方将黝黑的肌肤显露在阳光...以及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下。
  路人看到他这般行径越发觉得好笑,眼中戏谑毫不掩饰,甚至有些人直接笑出了猪声。
  “笑笑笑,让你们笑,晚上找机会扒光你们。”
  步归心里暗骂,但是脸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还气派的朝着周围额首微笑,大有一副领导出行的派头,然后脚步不停,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走到小山沟前,嘭的一声,猛的将头扎进水里,溅起老大水花。
  此时水沟旁还围着不少人,一个防备不及全被溅了一身,叫骂着跳开,正要找始作俑者的晦气,却发现那身着奇异的少年高高的撅起屁股,像只鸵鸟一样整个头都倒在水中,一动未动。
  由于此次剑云宗公开选拔弟子仅限于凡人,大多都是平常百姓家的子弟,虽然被溅了一身,也没有人想过动手,只是想着骂上两句泄泄愤,但是人家此时整个头都埋在水中,自己骂声估计人家都听不到,有些许人咒骂了两句便离开了此地,也有人留在此地看着这奇怪的少年在整什么幺蛾子。
  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一吸,两吸,三吸.......一直过了近一刻钟,那少年依旧保持着那怪异的姿势,没有动过分毫。
  “这么久没有动过,他莫不是用力过猛,将自己砸死了。”有人说道。
  “要不...上去看看?”
  “要去你去,这人奇奇怪怪的,我可不想去触霉头。”
  “诶,你恁胆小,还修什么仙嘛?他不去,我和你去,光天化日之下,还有那么多人,他还能诈尸了不成。”
  “对,胆小鬼,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没多久就有五人响应。
  几人蹑手蹑脚朝着歩归靠去,大话虽然放出,但是他们长这么大连死人都没见过,多少还是有些忐忑。还没走几步,突然见到前面那人动了一下,他们还来不及反应,突然又“哗”的一声,一大片水珠袭来,他们又被溅了一身,而始作俑者将头甩得像只耳朵进水的大水牛,束发拍打在肩膀上啪啪作响,像个高速运转的马达,将水珠不断甩出。
  刚才还围着一个圈子的路人,见状纷纷躲避远远走开。
  “啊...我靠!”
  “这小子存心的吧!”
  “真他妈晦气,溅了老子一身,走了。”
  歪头看着被自己的“杰作”赶走的路人,歩归嘴角勾起,“嘿嘿!让你们笑小爷,先收点利息。”言罢,他缓缓的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然而刚才恶作剧带来的欢愉并未维持多久,他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变得肃穆而认真。
  沉思了片刻,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残旧的木牌。
  木牌有些陈旧,看表象应该有些年月,上面镌刻的字体有些模糊,但是仍依稀可见“外门弟子”四个鎏金大字。
  “外门弟子.......”
  歩归愣愣的站在小水沟前,眼睛不断在木牌上游动,脑子中不断重复着临行前老不死说的每一句话:
  “你此次任务是要于九月初九前赶往剑云宗,并将此木牌交予一个叫木吉吉之人,后面的事便听由他的安排。”
  “这个乾坤袋里是你此行的必要之物,木牌的来历记录在里面的一张信笺上,你记下来后便将其销毁。”
  “还有,你要切记,此行的目的地灵修众多,不到生死关头不要动用修为。”
  “总感觉这次任务没那么简单,有些不对劲......”歩归挠了挠头,在赶路的空隙中,他已经不仅一两次琢磨字里行间的隐含意思,一直到现在都不得其所。
  “嗯?”忽然他脑子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正要努力抓住这刹那闪过的灵光,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声,硬生生的打断了他的思维,不由得眉头一皱回身望去。
  只见后方不知何时扬起了漫天尘沙,一队骑队就这么横冲直撞的冲了过来,路人连滚带爬狼狈躲避,惊叫声痛呼声混杂在一起,场面极为混乱。
  骑队中当先一人,不断的挥舞着马鞭抽向两旁路人,兴奋得五官移位,面部狰狞,口中不断的发出狂笑:“闪开,闪开,别挡着老子的道,一群贱民还想修真...哈哈哈!”
  步归只消一眼,便清楚了这队人马的实力。共十五骑,除了前面应为领头的锦袍少年和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外,其余十三人清一色身穿黑色束腰劲装,腰间挂着佩刀,神情轻浮,以步归的见识,这必定又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带和他的一帮狗爪子出来耀武扬威了。
  步归很“识相”的随着其他人一起闪到山丘边上让出主路,眨眼间,那队人马已经奔至离他十几米远处。照这速度做多也就四五个呼吸的时间,他们将错身而过,双方或许再也不会有交集,你行你的道,我过我的桥。然而就在此时那领头的少年突然发出“咦”的一声,竟硬生生地勒紧缰绳,胯下白马一阵嘶鸣,终是停在步归跟前约十米远处。
  后面的跟随者似乎有些始料未及,连忙跟着拉紧缰绳,马匹吃痛又叫又跳,人呼马鸣场面混乱,好在这些人倒是会点骑术,最终还是勉强将马匹安抚下来。
  步归见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朝着领头的少年看去......
  这少年看模样年纪应该自己差不多,面色有些苍白,疏松的眉毛下长着一对吊眼,两个黑眼袋就像两颗悬胆般挂在眼睑下,看神色似乎体质虚浮,就着装看着倒是光鲜亮丽,可惜就是身子板太过孱弱单薄,穿在身上就像是一根竹竿套着布块,少了一股与之匹配的精气神。
  此刻少年瞪着白多黑少的眼珠子看着步归,腮帮子高高鼓起,忽然“噗”的一声仰头哈哈大笑,指着步归跟旁边的中年书生说道:“连东,你看这人是不是傻的......不是...傻子也来参加选拔?笑死本少爷了。哈哈......”
  中年书生虽然不做声,但嘴角却微微上扬,明显一脸的鄙弃,而紧随他们身后的黑衣人更是非常配合地哗然大笑。
  步归由始至终神态都没有一点变化,看着对面笑成一团,也没任何的过激反应,只是淡淡看着对方不言不语。
  “喂!我说傻子,你就穿这身破铜烂铁去参加弟子选拔?要不这样......”少年朝着胸口掏了掏,竟然拿出一条粉红色的女性贴身亵衣丢到歩归跟前,戏笑道:“看你可怜,小爷今个儿发个善心,赏你一件衣裳穿穿。哈哈......”
  看着静静躺在自己面前的亵衣又看看那自以为得意大笑不止的少年,歩归感到有些牙疼,这货竟然随身装着女性的贴身衣物,到底有多么变态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呵呵,我没这种癖好,你竟然穿得舒适,还是自己留着吧!”
  把话说完歩归也没打算再搭理那个纨绔子弟,转身就要走,然而他的脚还未来得及抬起后面突然响起“啪”的一声,那是马鞭抽在空气中的声音,紧接着听到少年压着嗓子说道:“哼!傻子,本少爷允许你走了吗?你刚才说什么?”
  听到少年这番说话,歩归轻叹了口气,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昨晚修炼的时候身体莫名其妙的自燃,人没事却把唯一的衣服给烧了,如果不是运气好捡到这身军甲,那么好长一段时间他都要光着腚子裸跑了。
  好吧!衣服烧了就烧了,他自认倒霉了,谁叫自己练功不小心,而此行匆忙,没有多备些衣物。可这才刚过一天,他也就是想安安稳稳的赶个路而已,都能有麻烦找上门来,到底招谁惹谁了。
  歩归越想越气,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突然咧嘴一笑,转头看着少年说道:“你聋了吗?还是脑子有问题,小爷叫你滚一边玩泥巴去,没听明白?”
  “你.......”骑马少年想不到这小乞丐竟然这么硬气,怒极反笑,连道了三个好字后沉声道:“想不到还遇到一个不怕死的,很好,本少爷还嫌途中无聊,你倒是送上门来了,希望你一会还能这么硬气。哼,来人!”
  “在,少爷。”一个看似头领模样的黑衣人应道。
  “且慢。”一直跟在少年身旁的中年书生见状连忙喊了一声,驱马到了少年旁边压低声音说道:“少爷,此处人多眼杂,而且已经进入了剑云宗的范围,在此处生事,怕会传到宗门内,影响您的前途。不如这样,我们先行,留下个人盯着他,等过了明日的收徒大典,再慢慢收拾这傻......”
  “少他妈废话,收拾一个傻子而已,少爷我可是七叶长老的内定弟子,即便传回宗门,又能这么样,他们敢说一二吗......嗯?”
  少年话音未落,周围的人群突然哗然而起,议论纷纷,看向少年的目光不再只是怨愤,还多出了一丝惊惧。
  “什么?他竟然是长老的内定弟子啊!”
  “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内定弟子。”
  “妈的,真羡慕,人比人气死人!”
  “可不是,算了,走吧,内定弟子惹不起。”
  “这少年难受了,得罪了内地弟子,估计这次选拔悬了。”
  ......
  听到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后竟然起到这种意料之外效果,少年不由得有点飘飘然,朝着步归挑了挑眉阴阳怪气说道:“听到了没有傻子,得罪本少爷,你就别想通过选拔了。不过嘛.......”少年故意停顿了下,才接着说道:“别说少爷我仗势欺人,来,只要你跪下来磕几个响头,说一声我是少爷的一只忠心的狗,说不定爷心情大好,便饶了你。到时候带你进去当个端屎端尿的奴才也未尝不可啊!哈哈.......”
  “就是就是,当少爷的狗有什么不好。好吃好穿,还有漂亮的妞玩,这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对对,少爷以德报怨,傻子你还不赶紧爬过来磕头......”
  “让你当少爷的狗是你的荣幸,不过狗要有狗样,要吃屎的,哈哈哈......”
  面对对方的冷嘲热讽步归嗤笑了下,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此时他的心中正在思考一件更重要的事,便是这内定弟子和自己怀中木牌上镌刻的外门弟子到底有什么区别。毕竟这是与此行任务相关的信息,关乎到自己能否顺利完成任务。
  “看来要多收集些信息才行。”
  歩归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表情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懒散姿态,朝着少年嗤笑一声,道:“就你?内定弟子?我定你老母啊。”言毕,突然暴起,竟主动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大胆!”。
  “来人,保护少爷!”
  黑衣人唰唰唰的拔出佩刀,只留下两人守着少年,其他人马挥舞着佩刀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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