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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屠狗与秋水 / 第十章 众生

第十章 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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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让睁开双眼,从刚刚那一战之中,他学到了不少。
  寻萧啧啧称奇:“此子真乃武道奇才,天赋极高。”
  知道陈让不可能杀他,陆启明还是有不解,叫嚣道:“她只不过是个妓女,是个贱民,别说打了,杀了也就杀了,那又如何?她全家人都是被我弄死的,她来侍奉我是她的荣幸。”
  小莲先是满脸的震惊,随即不住的掩面哭泣。
  陈让沉默了,从侍卫的腰间抽出刀来,递给小莲。
  小莲看了看陈让,脸上露出一丝感激,还有一丝解脱。
  她拾起刀,一步,两步朝陆启明走过去。
  她想起了那个温柔的父亲,巍峨的背影,每日为家的辛劳;她也想起了和母亲一起在烛光下缝缝补补;还有调皮的弟弟,总是抱着自己的腿求自己陪她玩。
  那一日,全家惨死,陆启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宛如天神,也像世界。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陆启明,她也不奢求,毕竟他是她唯一的光。
  如今,她才知道,这不是光,而是永恒的阴霾。
  小莲来到了陆启明的面前。
  “快去阻止她,陆启明不能死在这里。”寻萧吩咐道。
  “不用,她动不了手的。”看楼的武夫回答道,他和小莲是同一类人。
  陆启明也丝毫没有害怕,甚至还出言讥讽道:“蠢货,有本事砍我啊?你敢吗?”
  小莲颤颤微微的举起刀,竟然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陈让抬手正欲阻止,却被柳月白拦了下来。
  柳月白向他微微摇摇头。
  鲜血喷射而出,一个少女的生命绽开了最后的花朵,只是,过了今夜,将无人再记得这世间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陆启明叹了一口气:“唉。”似乎在惋惜,一个玩具没有了。
  陈让走过去,将小莲的眼睛闭上,拾起了地上的刀,指向陆启明。
  陆启明却笑了起来:“你敢杀我吗?你敢让我死在你手上吗?牧野王二世子。”他将牧野王三个字咬的很重。
  陈让浑身颤抖起来,手上青筋暴露,手中的刀高高举起。
  随后,重重的挥下。
  刀劈在了陆启明身旁,陆启明毫发无伤。
  “切,我们走。”陆启明不屑道,随后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书扔在了小莲的尸体上,是卖身契。
  旺财与来福只得放开两个护卫,陆启明一行三人大摇大摆的离去了。
  陈让与柳月白也没有了什么喝酒的兴致,也一起离开了。
  看着陈让一行人离去的背影,寻萧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那淸倌儿下不去手。”
  看楼的武夫一笑:“少主,您和她不是一类人。所以你感觉不到,她面对的不是陆启明,而是整个世界,整个天朝,是数千年来律法教条的积威,这么大的压力,她是承受不住的。”
  陈让与柳月白走在前面,旺财来福跟在后面。
  陈让看了看自己的手,刚刚他举起刀时,似乎感觉到背后有无数的人扯着他,不让他砍下去,有陈国一,有旺财来福,有柳月白。
  “月白,为什么啊?为什么小莲会自杀?”陈让问道,其实他自己也知道答案。
  柳月白拍了拍陈让的肩膀:“欺负她的不仅仅是陆启明一个人,还有你,还有我,还有每一个认同高低贵贱之分的人,更重要的是小莲自己也认为自己低人一等。”
  陈让说道:“我明明不赞同,但是那一刀却砍不下去。”
  柳月白安慰道:“哪有那么容易,你要杀的不是陆启明,而是圣上,是牧野王,是每一个因为高低之分受益的人,是每一个虔诚的信奉着贵贱之别的人。你杀的不是人,而是大乾天朝数千年的规矩。”
  柳月白叹了一口气:“陆启明欺负小莲,叫做欺辱;整个世界都在欺负小莲,却叫做正义。”
  “我是不是很没用?”陈让突然有些丧气,自己原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胆,也没有那么天不怕地不怕。
  “别灰心,这世界清醒的人少,愿意清醒的人就更少了。”柳月白安慰道。
  “月白你的理想是什么?”陈让突然认真的问道。
  “这个世界的云太厚了,我想驱散这些云,让人们看看星星和月亮。”柳月白抬头望了一眼皎洁的明月和璀璨的星空,回答道:“你呢?”
  “我还不知道。”陈让回答道,他的眼神却坚定起来,直直的望向星空与明月。
  陆启明回到家了,一晚上的风波加上酒的作用使他很快的进入了梦乡,但他似乎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这一夜死了一个淸倌儿,京城里风平浪静。
  清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陈让.....不对,陈让的字典里没有早起。
  就在陈让抱着如花沉沉入睡之时,旺财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少爷少爷,快起来了。”旺财喊道。
  如花张开血盆大口不满的打了一个哈切,陈让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出去,出去,我再睡会。”
  “少爷,睡不得啊,今天您要去东宫听夫子讲课。”旺财焦急的说道。
  只听见刚刚还在床上睡眼惺忪的陈让低吼道:“霍闪。”
  等旺财回过神来,陈让已经穿着完整:“旺财,备车,我们走。”
  留下一脸惊讶的旺财。
  乘着华丽的车马,陈让来到了皇宫的侧门,皇宫的侍卫倒是很客气打招呼道:“世子好。”
  这皇宫的正门一年到头来难得打开一次,可是这侧门却经常打开。
  在当下的这个时段,为向来冷清的皇宫添上了一丝生气。不少高官贵胄的子弟都前来求学。只因为讲学之人为天朝的支柱,也是当今的帝师——儒圣桃溪一念。
  今以三寸舌为帝师者,封万户,位列候,此布衣之极也。
  而桃溪一念却婉拒了所有封赏,须臾一身,留下一句:“我教的不是皇帝,而是天下。”此等高风亮节真是让人无限的钦佩。
  算起来,如果太子能够顺利继位,那他也算是三朝帝师了。
  虽然桃溪一念没有任何的职位,但是朝中文臣皆以他为首。所以,户部尚书费尽心机将自己的儿子陆启明送去桃溪门上读书,也是为了给他谋一个好的出生,这段东宫伴读的同窗情会让他受益一生。同样的陆启明对于这位夫子也是十分的畏惧。
  到不如说,每个人对于这位夫子都有着一种天生的畏惧,就像是人类天生恐惧蛇一般,这种恐惧是印在脑海最深处的人的本能。
  “少爷,前面是陆启明的马车。”旺财说道。
  “不用管他,这里是皇宫。”陈让说道。
  而陈让不知道的是,此刻陆启明在马车里正在瑟瑟发抖。
  冷汗不住的往下掉,陆启明脸色苍白,浑身还颤抖着。
  旁边的侍卫见状不对问道:“陆少,您这是怎么了?”
  陆启明此刻万分后悔,昨晚玩的太嗨,又被陈让这么一搅合,竟然忘了完成夫子布置的功课。
  偏偏夫子对于功课看的又十分的重,之前也有过没有完成功课被夫子开除的学生,比如牧野王府二子陈让。
  但这事最操蛋的便是陈让他爸是军队的,是将军,是武官,开不开除无所谓,军中那些人最是看不起文人,这开始反而能为他加分不少。而自己是个文官啊,以后也是要在文官这个圈子里面混的,要是被开除,以后的仕途便是艰难重重,是一辈子的污点。
  有多少人梦寐以求才换来这跟太子同窗?就这样被自己糟蹋了。
  玩女人都是小事,甚至还可以说是风流,这被开除了便是大事了。父亲千叮咛万嘱咐的,自己要是这么被开了,一定会被打死的。
  如今这偏门一关,为了皇室的安全,不到时间绝不会开。
  完了,完了,死定了,陆启明在那里惴惴不安。
  但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一众车马来到了学堂。
  学堂不大,也就十几个座位,能在这里念书都是权高位重,身份十分的高贵。
  陈让走了进去,迎上来了一个人,此人身着一身朴素的布衣,全身上下没有半件值钱的配饰,看起来却十分的精明能干。
  “陈让,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这人哈哈大笑道的问候道:“这是我昨天让太监誊抄的笔记,专门给你准备的。”
  “太子殿下,三年不见,您还是这么质朴。”陈让笑嘻嘻的接过了太子君祺佑递来的书籍。
  旁边一人身着华服,与太子的质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冷哼一声:“哼。”
  这热便是与陈让打过架的四皇子君皓佑。
  四皇子也知道太子在拉拢陈让,但是他之前与陈让干过一架,而且还输了,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并且,身为皇子,军权私卫这种敏感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妙。
  太子也是温文尔雅的笑道:“快入座吧,等下夫子来了,看见这一团糟,定然又会怪罪我的不是了。”
  陈让笑了笑,在最后一排坐下了,皇室的水太深了,自己在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牧野王府实在要注意一些。
  这时,陆启明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全然没有注意到最后一排的陈让,他的消息定然是没有太子来的灵通。
  陆启明一脸沮丧的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正是四皇子的一旁。
  “启明,你这是怎么了?如此的是失魂落魄。”四皇子关切的问道。
  “昨日喝酒误事,忘了完成夫子布置的功课。”陆启明懊恼的说道。
  “不如你用我的这份。”四皇子递出了自己的功课。
  虽然知道四皇子是在拉拢自己,陆启明心中还是一暖:“多谢四皇子,但我两笔迹相差甚大,还算了吧。这也是我自作自受。”
  四皇子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陆启明的肩膀。
  陈让一直注视着这两个人,虽然位置较远,但是他曾经跟着辛江学过读唇语。虽然不是十分的真切,但也读到了功课这两个字。
  夫子规矩甚严,自己当初便是没做作业被赶出了学堂。如今陆启明灰头土脸定然是没有完成功课,也对,昨晚还在潇湘苑玩到那么晚,哪里来的时间做功课。
  陈让笑了起来,有一场好戏看咯。以前都是所有人看自己被夫子骂,如今风水流转,终于轮到自己坐在台下看戏了,主角还是陆启明,真是一大喜事。
  突然之间,所有的交头接耳的学生停了下来。
  一白发老者大步走了进来,他面相威严,一声说不明道不清的浩然之气,宛如天地的正统与标杆。
  正是帝师桃溪一念。。
  所有的人都正襟危坐,连陈让也收起了吊儿郎当。
  只有陆启明一人,豆大的汗水从额头跌落,砸在书案上,滴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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