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故事

　　第二天，周长安起床很早，不知道是有早起的习惯，还是因为什么。
　　那店小二爷奇了，居然有客人能和自己一个点起床。两人相互打了招呼，各忙各的。
　　周长安出去打了几遍仙子姐姐给的强身术，很快就感觉身体舒展了开来。
　　“小二，虽然你们客栈在京城里挺偏的，但感觉客人还挺不少啊。”
　　“客官您说笑了，在京城住店的客人什么时候少过呢。其实啊，如今正值夏季，前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日子，所以人还算少的。要是真的到了旺季，别看我们这儿偏僻，照样是每间客房都住满了的。”
　　“哦？什么旺季？”
　　“那就不一定了，要是京城的官人有什么大举动，那客人也会多起来。就比如说今年打春那会儿，谢家公子娶妻，半个京城都热闹起来了。有不少城外的都往京城跑，要来吃谢家的喜酒，我们小店也跟着沾了光，客人都住满了。”
　　“哦？都去吃他们喜酒了，还有人在你们这吃饭吗？”
　　“这个客官您就不懂了。在京城里住店的客人，少有人能瞧上咱们这小店的吃食的，客人多是到外边专职吃食的酒楼里，我们这小店也就酒水方面还能挣一些。每年三月初，来赶考的读书人基本都会在店里吃，不过也吃的不多，他们多是穷苦人家，自带干粮的情况不少。”
　　周长安得到了很有用的信息，酒水能赚钱。
　　“小二，你们客栈开了多久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在小店里做工也有七八年了，想来可能得有十年光景了吧。”
　　“这么久了，也算得上是老店了啊。”
　　“可不是嘛。自从当今的天子登基以来，京城的生意是越来越好做了。我听说十几年前，晚上的京城就跟鬼城一样，大家都关着门不敢出来。”
　　“哦？这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看看了外边的天，刚蒙蒙亮，还能再聊一会儿。
　　“我都是听人家说的，你别出去乱传啊。”
　　周长安点了点头。
　　当今的大周天子赵无怀，登基以来已经有十三年了，登基以来勤于朝政，开创科举选官制度，鼓励商贩发展，天下呈现一片大好之势，天子威名无人不知。
　　可是在他登基之前，几乎都没人认识他。这还要从先皇讲起，先皇在位三十余载，贪图享乐，荒废朝政，每天都沉溺在后宫的温柔乡里，不思基业。但好处就是，龙子极多……
　　“先帝驾崩之时，后宫三千佳丽感念先帝恩泽，恸哭十日不止，日月不转，星辰错位，河泽泛滥成灾……”
　　周长安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魔幻大剧。
　　先皇死后，太子当日宣布即位，可奈何悲痛交加，第二天便随先帝而去了。此后依次即位的两个皇子也各有特殊情况，先后病逝。几番折腾，天下乱象已生，朝廷无主一片混乱。就在这时，在太师、太傅、太保，三公的拥护之下，先皇后王氏代帝登基，假摄朝政。大殿无天子，帘后有新帝。
　　“.…..王皇后也算得上是一代巾帼了。”
　　“女帝？”
　　“也不能说是女帝，只能说是垂帘听政。”
　　“龙椅上连天子都没有，这不就是亲政了么。”
　　“我跟你说不明白，反正老人都是这么说的。”
　　他自然说不明白，那些老人们也不明白，就是朝中的一些官员都稀里糊涂的。
　　总之在三公的拥护下，加上这位王皇后过人的政治能力，很快安定了一些乱局。半年之后，当今天子继承大统，王皇后拟旨，三公加印，给这位新帝保驾护航。这才算是续上了赵家的王朝。
　　“.…..自此，天时顺而日月昌，乾坤复而星官易，是以……”
　　“你还是没说为什么十几年前京城是鬼城。”周长安打断了他。
　　店小二尴尬地笑了笑，说到：“庙堂上没有天子的那半年里，据说这京城整天死人。”
　　“死人？”
　　“嗯。一到白天就发现昨夜街上死了人，那城里的河水都不知道染红了多少次。有时候一死就是几十上百人，里边还有当兵的。大家都说京城是闹鬼了，成了鬼城，后来来了一个老道，说有什么无头女鬼，红发女鬼之类的在京城作祟。”
　　周长安不知道这世界上有没有鬼，但他知道这世界上有会飞的神仙。
　　“后来呢？”
　　“没后来了，新帝登基之后，这些鬼也就都走了，可能真的是天降福君吧。”
　　说完店小二摆了摆手，干活去了，留下周长安一个人回味刚才的魔幻演义。
　　那小二讲的栩栩如生，妙语连珠，就如说书先生嘴里的故事一样。事实上，周长安也确实是当成了故事在听。他没想到这京城的繁华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故事，真是有趣至极。这一点确实在王家村是体会不到的，算是为数不多让周长安产生兴趣的地方。看来大家说京城是好地方，不是在骗人。
　　过不多时，天已大亮，客栈外也开始有来往行人了。大家趁着日头还不太晒，去田里除除杂草，或者在一晚上的休憩之后，收拾好行李继续赶路。京城的人员流动是很大的，每天都有很多陌生的面孔进来，又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出去，熙熙攘攘，整个京城也变得很有活力。
　　周长安他们今天就要完成采购，回长安客栈了。这一天两天他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很久，都有点累了，很想早点回去休息一下。
　　嗯？你采购完回去不是更忙吗？
　　唐姝娈下了楼，看见周长安坐着发呆，便过来打招呼。
　　“掌柜的，早啊。”
　　“哟！”
　　“你怎么一起床就发呆。”
　　“你是刚起床，我可不是。”
　　唐姝娈撇了撇嘴，美少女当然要保持充足的睡眠，不然就不好看了。
　　“刚才店小二给我讲了故事很有趣，你听不听。”
　　“这里能有什么好故事。不是我吹牛，我们地球村光是写故事的人，就比你们这个京城的人还多。”
　　唐姝娈表示很不屑，倒了杯茶水喝了起来。
　　周长安不理会她的吹牛，说到：“刚才那店小二跟我说，京城里有无头红发女鬼。”
　　唐姝娈一口喷在了他脸上，还没好气地给了他脑袋一巴掌。
　　“你这个夯货！一大早就给我讲鬼故事。还有，没有头，哪里来的头发。”
　　周长安擦了擦脸上的水，淡定地说：“我干嘛跟你胡诌，店小二就是这么说的，他说京城一到晚上就死人，肯定是有鬼。鬼的头发还能把京城的河给染红。不行，你等下问他。”
　　周长安的耳朵应该是长到了屁股上了，也不知道私塾的时候，怎么背下来三字经的。
　　“我想给我们客栈买点酒。”
　　“你也不会喝啊，别到时放馊了也没人喝。你别看我啊，我也不喝酒。”
　　两个人简单吃了早饭便要出门继续完成采购。刚走出门，就远远地看见了王燕。
　　唐姝娈拉着周长安就跑，找了一处小道藏了进去，偷偷观察王燕。
　　“我们东西还寄在客栈呢！”
　　“闭嘴!”
　　王燕径直走进了他们两个昨夜住下的客栈，过了一会儿又出来了，摇头晃脑似是颇为遗憾的样子。
　　“你跟他说我们住的客栈了？”唐姝娈有些狐疑地看着周长安。
　　“要说也是你说的，我一个男的跟他讲这个干嘛。”。
　　唐姝娈有些郁闷了，昨天跟王燕告别的时候，他并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原来都查清楚自己住在那里了。顿时有点郁闷了，古人追个姑娘也这么心机的吗？
　　两人见王燕走远了，才从小道里出来。匆匆回客栈取回了寄存的马车和货物，便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