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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鸿门宴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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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流涌动的夜晚过去了,到了早上。
  壁上虎陈宇容潜入到白虎寨所在的破庙里。他像蜘蛛般,身体紧贴墙壁,手指抓住墙壁的缝隙和凹凸处,凭借强大的指力将自己牢牢地固定住。不管是垂直的墙壁,还是完全翻转的天花板,他都如履平地。
  壁上虎在破庙里转了一圈,除了在庙堂里发现筐中奇士穆子烜外,没发现其他人。他趴在庙堂的房梁上,观察子烜。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二兄和赤发狐狸不知道去哪里了。这是一个好机会!既然知道他图谋不轨,不如现在杀了他。这样也避免了二兄被教唆。
  下好决心后,宇容双脚夹住房梁,把上半身腾出来,然后掏出一个外型像笔,但比笔粗两倍的铜制物品。那是袖箭,利用弹簧将里面的小型箭簇弹射出来。弹簧由精铜打造,弹力堪比弓弦。箭簇为螺旋型,穿透力强,甚至能穿透不太厚的盔甲。箭头还涂有剧毒,见血封喉。
  宇容瞄准好子烜的后背,准备按下机关。突然,子烜开口了,“既然来了,就下来谈一谈吧。不要搞无聊的小动作。”
  不如说,真不愧是筐中奇士,感觉气息的能力是一流的。但壁上虎并没有按他说的做,在他刚把话说完,就按下机关。毒箭飞向子烜。他当然没有中招,转身抓住毒箭,并扔回去。
  毒箭直朝宇容的脑门飞去。他反应迅速,抓住毒箭。本以为会就这样结束,但箭的力道太猛了,比他射出去时还要强。他整个人被箭带离房梁,撞上屋顶。他瞬间意识到,自己惹错人了。
  宇容落回房梁,而子烜已经趁机沿着柱子跳到他跟前。也许是认为对付四脚爬虫没必要动真格,子烜没有拿武器,徒手面对宇容。
  “可恶,居然看不起我!”
  宇容从怀里掏出一把小铁珠,洒向子烜。子烜没有躲避,直接举起手臂挥下一掌。铁珠还没触碰到人,就被外放的内力弹开飞向周围,镶嵌在房梁里。宇容则被一掌击中,整个人摔到地上。
  “看来你只适合侦察,不适合战斗。这么简单就被击败了。”子烜一边落回地上,一边说道。
  “混蛋,要快点逃才行。”宇容一边痛苦地爬起来,一边盯着子烜细念道。
  与此同时,在山南镇的街道上,笑脸虎陈宇协与赤发狐狸夏阳正在返回破庙。他们刚刚是去今晚会面的酒楼视察情况,制定计划。
  “狐狸,计划就照我说的来,没问题吧?”
  “没问题,估计大当家也不会有意见。”
  “好的。”
  之后,双方都没有说话。本来他们就不熟,没话说很正常。一会儿后,夏阳突然开口道:“我说,你确定真的要下手?你们不是亲兄弟吗,不能和平解决?”
  宇协沉默了一会后,严肃地说:“确定。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和平可言,只有你死我亡。”
  “是吗。”夏阳淡淡地说道,同时也流露出一丝无奈。
  他们回到破庙,发现殿堂里只有子烜一人,周围还有打斗的痕迹。
  “发生什么了?”夏阳一边问,一边警惕周围。
  “没什么,只是壁上虎来拜访而已。”
  “三弟,他来做什么?他在哪?”宇协吃惊地问道。
  “他已经不在了,我放走了他。”
  “你为什么要放走他?应该把他杀了,他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宇协激动地说道。
  “陈二兄弟你放心,他只是来试探我,我确定他还没有知道我们的计划。”
  “希望如此。”
  “不过说真的,陈二兄弟,事后你想怎么处理你三弟?”
  “一不做二不休,也杀了他吧。他是做情报的,知道我和兄长很多秘密,而且他也不是站我这边的,不能留下隐患。”
  “哼,其实我也没什么所谓,杀了一个也不在乎多杀一个。”
  到晚上,决定生死的时候终于到了。
  桃花岭、二郎山、白虎山三山的代表人物陆续进入到作为会场的酒楼里。因为怕遭到宇结的毒手,所以宇协不跟他一起进去,但跟子烜一起又不妥,所以他是独自一人,最后一个进去的。
  进去前,夏阳望着这个即将成为战场的酒楼,对子烜说:“大当家,我们接下来就要帮陈二对付陈一了。不过,对于我来说,不管哪个都是那么的让人讨厌。我有哥哥和姐姐,但他们很早就死了。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我肯定会很爱他们、会用尽一切去保护他们,因为他们是我的亲人。”
  夏阳本以为子烜这种理性之人,是不会对这种事有感觉的。谁知,子烜被这番话触动了。他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用哀伤的眼神望着她说:“是啊,我的哥哥、弟弟、妹妹也死了。我想没有什么事情会比,亲人都不在,世上仅剩自己一人还痛苦。”
  这是夏阳第一次看到子烜如此悲伤的表情。心中不禁产生了一种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感情。
  “大当家?”
  子烜把一张纸条塞进夏阳手里,变回那个冷静坚强的模样,仿佛刚刚的悲伤是她的幻觉。
  “好了,其他人都进去了,我们也快点吧。”
  酒楼包间里,子烜、夏阳、陈氏三兄弟、碎牙坐在一张大圆桌里,其余的人站在各自首领的身后。理所当然的,所有人都不能带武器。进入酒楼前,他们都互相确认过了。桌上放满了酒和送酒的小菜。
  人来齐了。但大部分的人都很紧张,不仅沉默不语,还偷偷地打量、戒备其他人,除了碎牙之外。他拿起碗大口大口地喝酒,夹起肉往嘴里塞,让那张大圆脸更是鼓胀得像个球。不知该说他是一根筋,还是城府深好。
  多亏了碎牙,沉默尴尬的气氛得到缓解,其他人开始拿起碗喝酒。作为会面的发起人,子烜也举起盛满酒的碗说:“谢大家赏脸,鄙人敬大家一碗。”
  说完,子烜便一饮而尽。以这为信号,酒席正式开始。
  酒席持续了一段时间,众人开怀畅饮,大口吃肉,气氛还算和谐。但没有一个人是真心享受,各个都心怀鬼胎,笑里藏刀,除了一个。
  “啊,这酒喝得真爽!”
  从酒席开始到现在,碎牙已经喝了足足四坛酒,看势头还会再喝四坛。
  “主上,你喝多了。”罗梅在一旁小声念道。
  “知道了,知道了,喝完这一碗就好。”说完,碎牙又喝了一碗。
  子烜也没闲着,一边喝酒,一边观察壁上虎陈宇容。他脸上有擦伤,是早上与子烜决斗时留下的。他虽然看上去在默默喝酒,但眼睛转动,明显在戒备其他人。他尤其关注子烜,经常注视着他。
  之后,子烜把目标转向黑爪虎陈宇结。他并没有过多地在意其他人,泰然自若地喝酒,显然是信心十足。他双手长满了茧,那是练功时留下的。从茧的数量和厚度可看出,他的武艺绝不一般。单从空手武艺上讲,他也许比子烜还强。
  这时,宇协向子烜使眼色。子烜也觉得差不多是时候动手了,准备开口。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宇结抢先开口道:“二弟,我什么都知道了。”
  “兄长,你知道什么?”宇协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勾结外人想取我而代之。”
  “二兄,兄长说的不是真的吧?”宇容问道,但话里更多的是劝诫,而不是怀疑,仿佛在说:“二兄,现在还能回头。”
  一直胡吃海塞的碎牙也停下了嘴和手,一副在看戏的样子。
  宇协喝下一碗酒,语气平和地说:“兄长,一山不能容二虎。”
  “哼。”宇结本就不抱任何希望,冷冷地说,“动手。”
  每个山头只能带十个人。除去陈氏三兄弟,宇结手下只有七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他们齐齐从座椅下、房梁上,拿出早已藏好的刀剑,将宇协团团包围。
  看到出了状况,夏阳马上打开最近的窗户,从外面拿出早上藏好的袋子。她从里面拿出猛虎刀和利豹刀扔给子烜,同时也把里面的武器分给其他同伴。之后,他们将桃花岭的人包围起来。
  二郎山也行动起来。罗梅跳上房梁,从上面把一根被布块包裹的长枪拿了下来,和其他同伴一起护住碎牙,退到房间一角。
  看到自己被白虎寨的人包围,宇结并不慌张。他望着宇协念道:“二弟,你这样是威胁不到我的。你还是在我们的包围之下。”
  “哈,那这样如何,陈宇结。”宇协那张文静的脸裂出一个狡诈的笑容。
  话音刚落,原本护着宇结的士兵全部调转枪头,将他包围起来。
  “我早就收买了你身边的人。你太吝啬了,山寨里根本没有人真正服你!”
  “二兄,这是你和兄长的恩怨,和我无关,快把我放了。”与宇结一起被包围的宇容愤怒地说道。
  “对不起三弟,你是个隐患,就和兄长一起死吧。”宇协喊道,“动手!”
  子烜动手了,把刀砍在宇协的背上。事态的发展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但却在宇结的预料之中。他使出金刚虎爪,向对着自己的刀剑用力一挥,一下子将它们全部弄断。
  宇协倒在地上,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子烜,“为什么,你不是站我这边的吗?”
  “抱歉,在你来白虎寨之前,我就已经与宇结结盟了。准确地说,这场会面就是我为了杀你,而召开的。”
  “什么?”宇协吃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是那天的那封信。”夏阳回想道,“我就觉得奇怪,如果只是普通的情报,为什么要特意撕碎呢。那应该是陈宇结写给大当家的。”
  “可是兄长他昨晚不是派刺客来杀你吗?你还想跟他合作?”
  “哈,我早就知道你的小手段了,笑脸虎。一开始那个刺客是你派来做做样子的,好让我答应与你结盟。第二个刺客,罗刹鬼虽然不是你派来的,但也不是宇结,而是另有其人。”
  “二弟是你输了。”宇结得意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我输了?”宇协夸张地笑起来,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二弟,你疯了吗?”
  “兄长,看来还是我技高一筹!碎牙,按照我们的约定,出手吧!”。
  话音刚落,梅花枪罗梅就冲了过来,拿枪刺向子烜背后。子烜吓了一跳,立马转身用双刀挡格,及时将她的枪尖弹开。
  事情又发生了变故,谁胜谁负一时还很难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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