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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红竹林之行,让王大柱越发的感到焦急,回来的路上便在心中开始了计划,他怕再晚就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天色朦胧,整个东华村酣睡依然。
“嗤~”
王大柱早早的醒来,起身穿好衣服的他点燃了烛火,一盏微弱的光晕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
慢慢打量着屋中熟悉的场景,王大柱心中略有微澜。转过头,待目光看到熟睡中的两个孩子时,眼里浮现出满满的慈爱。
众生皆苦,一半为食,一半为嗣。
拿起烛火,开门,掩门。王大柱来到屋外,开始收拾起来。
天色渐明,王奎和王缘陆续醒来,起身后发现,屋外已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不禁惊讶起来。匆忙跑至屋外,放眼望去,材草堆放齐整,碎石集中存放于一堆,乱遭的地面格外的干净整洁,连石路中缺失破损的砖石也重新补齐,焕然一新。
父亲王大柱背身坐在常坐的那个石头上,面向远方,佝偻的身影却稳固的宛如寺庙中的石像。
吃完早饭,村里的几个青年来叫王奎跟他们一起去打猎。
打猎捉鱼在村里是平常事,家家户户都靠这些技能改善饮食。
王奎体态强壮,身手矫捷,别看年纪不大,却是打猎的高手,村里的青年都乐意叫他。每次叫上他,收获都会比平常他们自己去要打的多上不少。
王缘也爱打猎,可他的身子偏弱,自从被一头小鹿掀翻后就不常去了。同村的人怕他出事,王奎也不让他去。
他除了跟王奎呆在家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去红竹林厮混的。当然,他跟王奎说的是偷学瘸老的医术,每次学到新的知识或者突发奇想便会叫上哥哥王奎一起拿村里的动物做实验。一来二去,他们兄弟二人在狗和鸡等圈子里也混出了恶名,村里的狗和鸡等见到他们隔着老远便会落荒而逃。
此时的红竹林里,瘸老正在给村里的林婶治腿。
“谢谢了,瘸老。”
林婶满脸的笑容,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走了两步,早上洗衣服不慎摔到了腿,痛的站不起来。瘸老一治,立马就好了。
“这是早上刚摘的新鲜蔬菜,给您送来一点,您尝尝。”
“哎哟,谢谢了。”瘸老满面笑容,看着林婶,“总是白拿你们的,谢谢了。”
“这有什么,我们又吃不完,再说了,村里哪个人有不舒服和生病不是您给治好的?我们啊,感激您都来不及呢!”
“哼!”等到林婶走远,瘸老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的王缘嘴角叼着一根草枝,躺在瘸老的摇椅上,一摇一晃惬意的晒着太阳。
“老头,说什么咱也是忘年之交,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是这么小气?”
对于瘸老的气愤,王缘自动忽略,从不当回事。用他自己的话说,小爷不当回事的愤怒都是纸老虎。
“一边去,老人家我累了。”
瘸老可不惯着王缘,他对这小子清楚着呢。
这小子在他心中的印象就是脸皮厚,小小年纪不学好,耍腔拿调好卖乖,喜欢气他老人家,更喜欢欺负村里的老实的狗。
呸,这不是一回事。
王缘起身,瘸老的住处,除了最里面的内屋他进不去,其余之地,他是可以随意的。
王缘也清楚,别看瘸老表面上对他嫌弃的要命,实际上纵容着他呢。
瘸老从不会大声的吼他,也不会真的生气,最多也就是吹胡子瞪眼。他喜欢和老头斗嘴,喜欢看他吹胡子瞪眼,却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
从屋里搬出一把小号的躺椅,王缘重新躺下,和瘸老并排晒着太阳。
瘸老喜欢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王缘也喜欢。他每次来这里都会躺在瘸老的大躺椅上,后来再来,屋里就多了一把小躺椅。
王缘知道这把躺椅是瘸老特意给自己做的,对于瘸老的关爱,他在心里说了无数次的谢谢,可面上从来不会说。
王缘跟哥哥王奎是这么说的,老头在村里的人缘太好,地位太高,有点飘了,他怕老头骄傲。
王奎一直不懂什么叫飘,但他大致明白王缘的意思,每次都会咧着嘴笑。
“老头,你说你那瞎胡闹的手段叫什么法来着?”
“什么叫瞎胡闹?那叫道法!无知小儿~”
又来了!又气人来了!
听到王缘的话,瘸老一口气差点没接上,侧了侧身子,背对着王缘,眼不见为净,否则早晚要被他气死。
“哦,道法,那是不是很厉害?”
“那当然!”
“道法是不是也治不好我的病?”
“我不行不代表道法不行!”
说到这个,瘸老的声音突然有些低沉。
“哦,那有人道法比你厉害吗?”
“有的,道法无止境!”
“那他们能治好我吗?”
王缘也只是想搞清楚,他自己也不觉得还有人会像瘸老这样救治自己了。能救自己的人就算有,无缘无故,人家又凭什么要救他这个陌生人?
王缘记事以来就是生活在这个村子里的,质朴,善良,在他心中这里是最美好的地方。
而瘸老告诉他的世界充满了掠夺,充满了尔虞我诈。在那里,只要你够强,人家便会怕你,便会让你,是一个拳头大于道理的地方。
也有像瘸老这样会道法的人,真正的强者如林,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王缘并不向往那样残酷的世界,他只是当故事听听,打发打发闲时。
“怎么,怕死了?”
这小子百无禁忌,瘸老也习惯了,他倒是觉得这样很好,因此说话也不避讳。
要说王缘哪一点是瘸老欣赏的,恐怕也就这方面了。
瘸老始终认为,所谓的禁忌无非就是不够强,不够豁达和减小对弱者的打击罢了。
王缘不忌讳这些,在这一点上,这对老小算勉强而艰难的有所共鸣。
“怕是真的怕,想活也是真的想。”
王缘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他没有说的是,虽然有一个很好的父亲,但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真相是什么?要说王缘没有疑惑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没搞清楚不想过多的猜想,那样只会徒增烦恼。
“哈,回家了。”王缘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小屁股。
这世界哪来的公平,平凡者从一出生,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早已注定了轨迹,百分之一的人得天独厚改变了轨迹,真正逆天的人又有几个?
一个时代不见得能有一个!
看着王缘的背影,瘸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瘸腿。
他救不了王缘,王缘的身体,每天都有不同的变化,竭尽全力不过替他延续了几年的寿元。这是他的命,想要活,就得自己去争,与天争!
他觉得王缘的命太悲催了些,他也试过传他道法,可他何止让王缘试了一种功法?基本的入门篇都习不了,老天堵死了他的路。
瘸老突然有些伤感,他不知道自己救治王缘的举动到底是功大于过,还是罪孽深重。
五年,他救治了王缘五年,村里人都只知道他这五年都在精心治疗王缘,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可是,他知道,付出最多的不是他,是那个由笔直身躯变成佝偻着身子的汉子王大柱!!
这五年,王大柱为王缘付出了近五十年的寿元,每抽一次他体内的生机,对他的伤害都极大。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这是不可逆转的代价!凡人善其一生者,不过百年光阴,这种代价太大,几乎是以命换命。
瘸老能做的都做了,用一条命的代价可终究没能换回另一条命!如今这两个人的生命都岌岌可危!这世间哪有什么公平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