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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少年的另一半 / 第四章 火星计划

第四章 火星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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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我自己的人生没有什么遗憾,也对我所相识、所遇见的每个人都心怀感激,这是实话。不管是要好的朋友,还是曾经针锋相对的人,既然都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一定是老天有所安排。
  其实命运待我不薄,我不相信命运能对我怎样,最多是让我倒霉几次——比如骑单车去上学的时候无故破胎了,然后导致迟到被老师罚站。
  我也曾怀疑过,我和陈唯莹是不是相识得太早了?或者晚一点相识,命运就要重新改写了吧?但人与人之间的命运本就是错综复杂的,有的交织在一起,有的背道而驰。而我与她之间背离了那些命运——既是背道而驰的命运,也偶尔会交织在一起,或者说她就是我的命运。
  时间又回到现在的我。我今年30岁,事业有点小成就,这几天难得偷闲在家里头尝试写一本小说。很多年前就想认认真真写一本小说。这是关于我自己的一段青春的记忆,想以此小说祭奠我的年少时代。
  我23岁读大学时和同学李克一起开发了一个通讯软件。两人前期分工明确,合作默契,我管技术,他管营销。但到了第二年时,当时因为种种原因两个人已经产生了诸多矛盾,各自对产品的看法以及对公司未来的愿景都不尽相同。
  最后他选择退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而我选择继续我还没有完成的梦想。
  24岁时,临近毕业前一年,我的通讯软件成功在大学校园里流行起来,进而风靡全国,家喻户晓,几乎男女老少都在用我的软件产品。
  不到30岁我就把公司做到上市,几乎是人们眼中所谓的人生赢家。但我不觉得我了不起,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所做的一切——曾经为了事业而忽略了太多太对的人与事,很多曾经最要好的朋友离我而去,我连挽留的勇气都没有。
  想了想,人忙碌了一生,也说不出为何要来这个世上走一遭。只有在意识到失去的时候,才能意识到未曾好好珍惜。
  其实我未曾见过草原,我未曾见过雪山,我未曾攀登过悬崖绝壁,也未曾拥有过陈唯莹。这让我感到沮丧与失望,我无数个日夜幻想要改变从前的一切。我后悔过、挣扎过、颓废过,但又能怎样呢?一切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祝愿自己能好好活下去。
  两年前,我参加了国内一个每年举办一届的科技大会,其中最令我感兴趣的是那个科技狂人的演讲——他叫马莱克,他曾在科技网发表了一篇看起来很疯狂的论文,引起了轩然大波,遭到很多人的嘲笑与讽刺。
  马莱克这几年在进行一项“火星计划”,他宣称他旗下投资发射的火星探测器已经在火星成功找到了虫洞的存在,据说这个虫洞能把人类送到过去,也就是平时人们老生常谈的“穿越”。他在台上讲得十分激情,带着点兴奋与陶醉,但是台下的人几乎没有任何人在意他的演讲内容,只当他是个爱做白日梦且爱说梦话的伪科学家。
  当一个人未做成功一件事之前,他所说的话是毫无说服力的,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讲到最后,他说目前只是需要更多的资金去开发一艘虫洞飞船就能实现这个“火星计划”,“穿越”一词已经不是科幻,而是现实。
  这在外人看来,马莱克简直就是个骗子,亦或是疯子。他就是想骗到投资人的钱好去实现他那些个疯狂而又不现实的狗屁梦想。但我不这么认为,据我所知马莱克以往做的每件事都富有激情与探索精神,他曾经夸下的海口几乎一个个都已实现。
  我想:他最后还未迈出的那一步不就是留给我的机会吗?
  我当天晚上托人找到马莱克的联系方式,当晚就打电话给他,跟他说我愿意以自己的能力去投资他。约他第二天上午到我办公室细谈。
  第二天上午,我七点半到办公室,喝了一杯咖啡,看看最新的新闻。然后开始想着昨天马莱克的那些个想法是否真的可实现,我跟我自己打了一个赌。
  到了九点半时,秘书方程才敲开我的门。“陈总!马莱克先生已经在外面等候。”秘书说。
  “好,请他进来。”我站起身说,“今天其他行程帮我取消。”
  “好的。”方程说。虽然她想说下午还有一个重要会议,但欲言又止。我欣赏她这点,我不需要说过多的言语,她就能很快明白我的意思。
  “里面请。”方程微笑着,客气地说,“这位是我们陈总!”
  “谢谢,劳烦您!”马莱克礼貌说。
  马莱克身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特意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数干劲十足。他还抹了很浓的香水,这个浓厚的味道让整个办公室都充斥着一股类似于酒精的刺鼻感。
  “您好!陈先生,我叫马莱克!很高兴见到您!”马莱克伸出手要跟我握手。
  “你好!马莱克先生,久仰你的大名,今天终于见到面了。”我笑着跟他握手说,“请坐!”
  “谢谢!”
  “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吧!马莱克先生。”我坐下说,“昨天我看了你的演讲,很有创造力与想象力,这是一个伟大的计划。”
  “谢谢,很多人都把我当成疯子,很高兴你把我当成正常人。”马莱克幽默说。
  我跟着笑了笑,“如果实现虫洞穿越,需要多长时间?”我问。
  “一切顺利的话,起码要三年才能实现。”
  “这个“火星项目”你进行多久了?”我问。
  “十年了,这是我一生的梦想。”马莱克说,他沉思了一会儿,“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实现这个梦想,虽然我看起来像是个造车的商人,那只不过是我的副业。”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继续问:“'虫洞穿越'两年内能不能实现?”
  马莱克不是很肯定,“两年内很困难,但是我们可以做个尝试。”
  “那好,我个人决定投资两亿美金,我相信你能把这个项目做好。”我肯定他说,没有丝毫犹豫。
  马莱克显得有些激动又带着点怀疑,他站起身,两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您是我的恩人。”
  “不过马莱克先生,我有一个条件。”我说。
  “请讲!”
  “我投资你的“火星计划”这件事必须保密,我是以我个人的名义,不想让外界知道这件事情,你知道这对别人来说很疯狂。”我语重心长,看着马莱克。
  “您放心,我守口如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您?”马莱克还是有些激动,刚刚他的怀疑目光已经不再有,他坚信我是认真的,愿意和他一起实现这个“火星计划”。
  “这也是我的梦想,我百分百支持你。”我说。
  我们当天一整天都呆在一起聊着这个计划,以及对未来科技的展望。后来双方秘密签署了一系列合同以及保密协议,这件事就只有我和马莱克还有我的秘书方程知道。
  两年很快过去了。两年来,我几乎每天都要亲自打电话询问马莱克关于“火星计划”的进展情况。他说我快把他逼疯了。
  “火星计划”进展得还算顺利,中途发生了几次发射爆炸,但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很大的问题。一切实验进行得很好。
  从我们签订协议那天开始,这件事对外就几乎销声匿迹了,马莱克没有了以往的张扬,他现在一心一意在负责这个“火星计划”,报纸上也不见他再有任何科技言论。外界人都在猜测马莱克去哪了?是不是被抓进精神病院了?还是真的移民火星了?什么样的猜测都有。
  自从我两年前参与到“火星计划”起,我跟方程秘密商议,我会着重培养她的管理以及其他业务能力,两年后要让她出任集团CEO。
  这两年来,我也没有闲着——我策划并参与了公司董事会重组,战略布局,人事架构调整等一系列重大变动。
  上个月,集团正式对外宣布我辞任CEO一职,只担任公司董事会名誉主席,方程正式被任命为集团CEO。这对我来说如释重负,我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关于我的辞任,外界都在流传各种各样的说法——陈诺被董事会踢出去了——陈诺一气之下卖掉了公司所有股份——方程一个女辈之流怎能带领一个上市集团公司等等流言蜚语。
  而我选择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开始写起我的小说来。
  经过两年来的布局,集团的一切事务已交由方程打理,我信任她,相信她会比我做得更加出色。
  辞任CEO那天,集团并没有举办什么仪式,或者什么记者发布会,一切都显得简单而又隐秘。记者们该失望了,他们交不了差,只能乱写一通。
  辞任第二天,我就没有去上班了,十多年奢侈地来睡了一个自然醒。我想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优哉游哉慢慢过好每一天。
  当我很忙碌的时候就会想,人生要那么忙碌有何意义?改变世界?造福人类?不不不,那些是别人的事情,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下午马莱克打电话过来说晚上8点过去跟他开会,有重要事情要跟我说。
  我自己开了两个小时车到马莱克实验室,晚上7点到那里。参观了整个实验室,实验室布置井然有序,科技感十足,站在那里像是身临一部科幻电影当中。这是我两年来第一百次来。
  “火星计划”实验室在地下三层,层层安有保安系统十分严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见到马莱克,他身着白色的工程师服,看起来却像是个大夫。我笑着跟他打招呼:“嘿!马莱克!最近怎么样?”
  “听说你被炒鱿鱼了?”他有点假正经。
  “正是,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我说。
  “那来我这里给我打下手吧!”他在尽量憋住以免笑出来。
  “恐怕我只会给你添乱。”我也试着继续编下去。
  “我求着不得,哈哈哈!”马莱克笑着道。
  “咱们的宝贝怎么样?”我指的是“虫洞1号飞船”。
  “今天内部决议,定在下个月23号发射,刚好那天是你的生日。”马莱克说。
  我点点头,内心按耐不住激动,“好样的,马莱克!”
  “我们的计划可是只能把你送过去,暂时没办法把你送回来。”马莱克突然神色凝重,“目前的科学技术至少还要五年才能实现虫洞往返,而且我并不敢保证这个虫洞会一直存在。”
  “这我知道,你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坚定说,“我已经准备好了。”
  “真不明白你会为了一个女孩子,敢冒这么大险?”马莱克不解问。。
  “我现在什么都有了,就缺那个女孩子,而这就是我两年前为什么信你的原因。”我认真说,“而你就是我的希望。”
  马莱克不再追问,他只是沉重地点点头,然后抱着我,“谢谢你陈诺!人生难得遇到你这个朋友,我们这个梦想就差一步之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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