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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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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小朔在痴痴的望着崖下,深深哀婉,一时间手足无措,柳白鸥立在一旁望着悲伤的小朔,想说些什么却止住了,无论如何,她也阻止不了他的悲伤。
  楼阿树大吼道:“还打吗?来啊!”
  此时血黄昏以及血衣门众见祖无群已落至悬崖,无心恋战,血菩提道:“今日之战到此为止,所有人随我下山找门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人听令,纷纷下山而去,见人群退散,柳白鸥拉扯着华小朔,道:“小朔,我们走吧。”
  华小朔道:“叶七染拿命换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我们也去寻找他们。”
  柳白鸥道:“好,那我们走。”
  此时华小朔已打不起精神来,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亲眼看着他的友人,他的身边人为了他而死,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痛苦的他,接受叶七染的死亡还需要时间,华小朔一路踉踉跄跄,无精打采,眼中无神,柳白鸥紧紧拉着他,才勉强前行,一路上楼阿树带路,三人随着血衣门众朝山下而去。
  在众人下山寻人之际,百里外的神农山庄迎来了一位客人,那人面色苍白,眉清目秀,手持长剑,一身白衣,沧桑的容貌下隐藏着未被磨灭的秀气。
  神农庄主常一春见到来人,不禁怔住,手中的药材洒落一地,他仔细端详那来人,片刻已是泪流满面,常敬生望着行为异常的父亲,甚为不解。
  只见常一春跌跌撞撞走到那人身前,紧紧攥住那人的手,泪眼婆娑的道:“华三王爷,您还活着?”
  那白衣人便是叛乱中侥幸活下来的华国三王华咏思,华咏思微笑道:“常太医,十八年了,还好吗?”
  听到那久违的声音,常一春痛哭道:“十八年了,万万想不到您还在,我很好。”
  华咏思道:“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常一春道:“敬生,快去备茶。”
  说罢便将华咏思拉到了后院祠堂中,二人见到摆在正中央的华武牌位,双双跪拜,常一春道:“十八年来,那一晚我从未敢忘。”
  华咏思道:“今日我便是为此而来。”
  二人跪拜后便来到正厅中,常敬生侧坐一旁。
  华咏思道:“常太医,听说你立了一个活人不救,死人不救的规矩?”
  常一春深深叹气,道:“自从那晚之后,我侥幸活了下来,那华晟弑君篡位,我岂能服侍于他,便离开了宫廷,开创了这神农山庄,专心炼药,但那时我已对世事感到失望,便不再救人治病。”
  华咏思道:“原来在这尘世之中,还有人对我大哥念念不忘。”
  常一春道:“从未敢忘。”
  华咏思道:“若有朝一日,有人愿拉起大旗,反了这朝廷,你干不干?”
  常一春道:“不干,我服侍华武,其他人,不行。”
  华咏思低声道:“大哥的儿子还活着。”
  常一春瞪大双眼,惊道:“什么?”
  华咏思道:“前几日是不是有人来你这里求药?”
  常一春恍然大悟,道:“华小朔?怪不得如此相像,他是我王华武的遗孤?”
  接下来的时间,华咏思将这些事的前后,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常一春。
  常一春听后大为感动,不禁老泪纵横,道:“华三王爷,小朔现不知身份,若等他了解了,愿意去夺回王位,我这把老骨头,愿赴汤蹈火。”
  华咏思拱手道:“常庄主大义。”
  常一春道:“这乃我辈应做之事。”
  谈话至此,华咏思在神农庄逗留几日,闲时和常一春聊着往事,顺便点拨了常敬生一些武功,数日后,华咏思便以继续寻找前朝旧臣之名,离开了神农山庄,华咏思离开后,常一春在华武牌位前久跪不起,深深悼念着他最为敬佩的君王,与此同时,他也感到欣慰,因为华武的儿子还在人世间,并且他已经见过了他的飒爽风姿。
  众人在崖下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寻找,并未寻得叶七染与祖无群,最终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华小朔带着深深的悲痛,离开了血衣门。
  华小朔一行三人走在路上,一言不发,全都沉浸在叶七染牺牲的事实当中,其中最为痛苦的,是华小朔,自始至终他的脸上毫无表情,走路也有些踉跄,柳白鸥扶着他,陪着他悲伤。
  楼阿树这时道:“小朔,打起精神来,这不能怪你。”
  华小朔道:“不,如果不是我的武功太弱,怎会到这般境地。”
  三人一路无言,行至一座破庙前,进去休息,草草收拾一番,华小朔便一头扎下去,没了声音,柳白鸥看着小朔这般模样实在有些担心,便劝道:“小朔,叶少侠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是为了什么?”
  华小朔不说话,轻轻摇摇头。
  柳白鸥道:“打个比方,如果有一天楼大哥和你深涉险境,你用牺牲的方式救下楼大哥,你希望他像你一样意志消沉吗?”
  楼阿树抬头不解的望着柳白鸥。
  华小朔低声道:“不希望。”
  柳白鸥追问道:“那你希望他怎么活?”
  华小朔道:“我会希望他努力活着,带着我那份一起活,继续行侠仗义,保持嫉恶如仇的初心。”
  柳白鸥微微笑道:“这便对了,叶少侠何尝不是如此呢?”
  华小朔转过头,红着眼看着柳白鸥,道:“你是说叶七染他……希望我好好活着?”
  柳白鸥轻轻抚摸着小朔的头,平静的道:“当他选择以身赴死那一刻,便不会有怨于你,而是希望你连同他的生命一起,积极的活着,还记着他最后对你说了什么?”
  华小朔锁在眼中的泪泄洪般倾出,道:“他说,谢谢我……”
  柳白鸥道:“他对你心存感谢,用命换你的命,活下来的你不想让他失望吧?”
  华小朔此刻已是痛哭失声,一头扎进柳白鸥怀里,道:“师姐,我懂了,我会带着他的意志,好好活着。”
  柳白鸥怀抱着他,道:“你明白了就好,生离死别,我们早晚都要经历,可以悲伤,但不要沉浸其中无法自拔,要对得起为你而死的人。”华小朔认真的听着,藏在柳白鸥怀中的他肆意的哭泣,也不知过了多久,逐渐没了动静,原来劳累加上悲伤过度的他,已深深睡去了,柳白鸥将小朔轻轻放下,为他盖上衣服,低声道:“楼大哥,麻烦照顾好小朔,我去看看能不能做些饭。”
  楼阿树道:“这事儿我做不来,这荒郊野外哪有饭可做,我去抓些野兔野鸡回来烤着吃,你留下照顾小朔吧。”
  柳白鸥点头示意道:“好,麻烦楼大哥了。”
  此时连梁,何十一,牛阿卿,马三郎一行四人进入了江北嘉苏城,四人在街头行走,望着熙熙攘攘的行人,和密布街边的摊位和各类店家,牛阿卿感叹道:“论繁华,还是数江北啊。”
  马三郎道:“等宰了江北十八虎和毒害师兄的人,带着你好好逛逛。”
  连梁面如冰霜,淡淡道:“可有那些人的线索?”
  何十一手中纸扇轻摇,道:“师兄说他们长期在嘉苏城活动,再根据路上的道听途说,可以确定,那群人就在嘉苏城。”
  马三郎冷笑道:“嘉苏凤凰水仙楼。”
  何十一道:“没错,凤凰水仙楼明面上做些酒楼生意,背地里尽是逼良为娼,杀人越货的勾当,我想那里,定有江北十八虎的线索。”
  连梁道:“这些事,来时路上人人皆知,但并未被查封,难道这凤凰水仙楼和官府有勾结?”
  马三郎怒道:“这些事还少吗?官匪勾结,咱们一齐杀了!”
  何十一道:“三郎,我等不要节外生枝,惩治了江北十八虎和那毒士便走。”
  牛阿卿道:“那官府要是阻拦呢?”。
  何十一顿时合上纸扇,道:“那还用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官府敢阻挠,一齐宰了!”
  众人听得此言,除了连梁,皆不禁哈哈大笑,原来一向足智多谋的何十一,也有如此热血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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