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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日,龙城,调合路。
这时是下午七点,本该人来人往的街道寂静无声,不复往日的热闹,冷冷清清的,然而路上偶尔匆匆走过的零星行人却丝毫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仿佛本就应该如此。
仿佛本就应该如此冷清与沉默。
夕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几栋高楼挡在夕阳与街道之间,使原本金黄色的街道多了几块抹布色的‘黑块’,与不远处仅有一线之隔的仿佛镀了层金的区域格格不入。
但看起来又莫名觉得很和谐。
眼见太阳就快要落山,仍然匆忙走在大街上的几个刚下班不久的中年人立刻慌了,慌忙提了提略微松垮的裤子,掏出钱包,将钱包往衣兜深处塞了塞,仍不放心,最后干脆直接揣进了怀里——那是他们辛苦拼搏大半辈子仅剩的家当了。
做好事前准备工作,他们迈开腿使出了全身力气向各自的家的方向跑去,仿佛身后阴影处有什么恐怖的鬼怪在用贪婪的目光看着他们,舌头舔着自己猩红的嘴唇。
不消片刻,整个调合路就空旷的连一条鬼影都看不见了,
唯有风声依旧。
可是在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时间段,依然会有作死不等天黑的人出没——一栋高楼的阴影处,一个身材匀称的青年缓步走出,步履安详,每一步都仿佛是事先用尺子标过,大小相等。
仿佛那不是腿,而是一台制作精良的精密仪器。
他先是从阴影处伸出半截腿,略微停顿了片刻,这才不慌不忙的走出,动作整齐。仿佛他不是去报道,而是来度假。
青年微微眯了眯眼,借着夕阳余晖,费力的朝手中的一封信看去,勉强看清了自己手中的信封上面的几行消瘦有力的大字——
地址:调合路第三拐角有一条小路,走十步后,面向左墙壁轻敲三下即可。
记得带两个塑料袋。
这真的是地址?好奇怪的要求。
青年这样想着,但他并没有怀疑是有人在戏耍他,毕竟这个世界连‘觉醒者’这么离谱的东西都有了,其它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一切皆有可能。
按照规矩,他不疾不徐的来到调合路第三拐角,默默抬头望了一眼里面满是泥泞的蜿蜒小路,大树长的奇形怪状,彼此之间相互纠缠盘根错节,不分彼此;各种形状奇艺的动物粪便大行其道,异味浓郁;道路旁还有一栋风烛残年的秃顶老旧楼房,墙皮腌臜的几乎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屋顶还不知道被谁家的倒霉熊孩子给掀了。
青年无语,
他觉得这条‘路’根本不陪叫做路,要是被哪条成精的路听到竟然有这么一条‘路’和它重名,估计得哭晕在厕所。
不得不说,谁能想象得到神秘的‘调合局’竟然会建在这种连乞丐都嫌的路上?
不对,是连狗都嫌。
我不会真的被骗了吧?
一直波澜不惊仿佛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青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怀疑这所谓的‘局长’不是什么正常人,正常人绝对想不到这种连自己都坑的烂地方。
捏着鼻子,青年面无表情的从衣兜里抽出一张纸巾以及两个白色塑料袋——他总算明白了过来这塑料袋有什么用,原来是套鞋上的。
还真是有大用……
要是没有它,青年转身就走,丢下一句这工作爱谁干谁干,反正老子不干了。
将纸巾从中间拦腰撕断塞进鼻孔,青年留恋的吸了最后一口新鲜空气,赴死般踏进这条三百六十度近乎无死角的‘屎路’,把心一横,索性不再左躲右闪,毅然大步流星踩过。
走的太急,一根嚣张的树枝险些直接扎进青年的鼻孔里,青年惊的一个急刹,脚下一滑差点直接躺地上,只是堪堪稳住。
槽,这局长绝对是个精神病,而且病的还不轻,晚期的那种。
神经病!
神经病!!
神经病!!!
青年在心中疯狂默念。
在青年心理防线即将崩溃时,他终于按照信上的要求走完了十步,他觉得这不是十步,而是一座刀山,刀身长一米,刀尖向上,泛着寒光的那种。
对了,还要敲墙。
向左看去,一面黑色的墙壁……
额……姑且就叫他黑色的墙壁吧,青年太阳穴微微抽出了一下,不管之前是什么颜色,反正现在是黑的了。
矗立在地上,虽然又脏又烂,但好歹没塌。
看着眼前的‘危墙’,青年咬了咬牙,伸出左手小心翼翼的在墙上‘咚、咚、咚’敲了三下,声音之轻简直快要听不见敲击的声音。
他生怕自己一个劲使错这张墙把自己给免费活埋了。
然而三声过后,墙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塌掉,而是突然裂开了一道一人宽的缝隙——一个与外相比有云泥之别的装潢陡然撞入青年的眼帘,下一刻,他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禁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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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内别有洞天。
厅内装潢古朴,令人眼前焕然一新,不过里面的‘瓤’——三个年轻人就差点意思了。
三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趴在写着‘办公专用’的木制办公桌上组队打游戏,两个翘着二郎腿,桌上还放了一袋瓜子,不时有人的爪子伸过去抓一把。
这欢乐的氛围连厅内严谨考究的装潢都镇不住,甚至有被反噬的趋势。
如果被不知道内情的人见了,铁定不会把眼前这欢乐的一幕与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调合局’成员联系在一起,估计连前来绝患的刺客也会尴尬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然后考虑是杀了他们灭口还是杀了他们灭口,又或者杀了他们灭口。
大概十五分钟过去,一局游戏打完,又是一阵凄厉的欢呼声,其中一个长的浓眉大眼的更是激动的不能自己,一巴掌拍在桌上,桌子原地开裂,瓜子更是惊的原地蹦了三尺高。
“卧槽!!裴倾你先别激动!这可是老大的爱爱爱桌!别拍了别拍了!快停手!!兄弟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给你上坟啊!!!”
李安猛地惊呼出声,他就坐在裴倾左手边,赶忙一个虎扑抱住裴倾还欲‘行凶’的左手,手机直接从他的手里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磕在桌角,顿时来了一个‘碎碎平安’:“兄弟,想开点!你还年轻啊!年轻就不能作!”
裴倾被李安抱住左手后顿时清醒了不少,惊悚的情绪这才后知后觉的蔓延开来,杵在原地,手脚冰凉。
我、刚、才、干、了、些、什、么、玩、意?
我把老大的桌子给砸了??
李安看着桌面上呈螺旋状的裂纹痛心疾首,恨不得剁掉裴倾那只罪恶的手。
妈的,老大要是不高兴,牵连上我,没收了门禁卡,以后进出就只能走那条长相简直有辱门楣的路了!以及被老大拖出去‘切磋’……
卧槽卧槽!那简直惨无人道!
一旁周天泽耳朵嗡嗡作响,实在不堪忍受,抱起摞在桌下的书籍,冲那两个二货比了一个手势,示意自己把书放回原位,你俩慢慢‘哭’。
俩二货送他两根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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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泽关上门,把噪音源隔绝在原地,扶了扶臂弯中最上面有些倾斜的书籍,使其不至于掉在地上,这才向藏书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