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上人间

　　焦大力又转而跟小白套近乎，心想着这次可不会出什么差错了吧？焦大力刚抱起小白，就见小黑又炸了毛，而他脸上的血痕又多了两道。
　　“小黑只是在护妻，我想提醒你来着，只是你动作太快没来得及。”这次没用焦大力问，苗小米就先解释道。
　　焦大力握紧了拳头，撸起衬衫的袖子怒视小黑。“你丫一分钟不到挠我两次了，真当我没脾气啊？”
　　小黑也弓起身子，做出一副要进攻的架势。
　　见一人一猫剑拔弩张，彦龙和徐鑫忙上前拉住焦大力劝道：“算了焦少，咱们不跟它计较，这次就放它一马。”
　　小白也在小黑耳边“喵喵”了一通，两“人”这才作罢，只是谁都不再理谁。
　　苗小米心惊胆战地给小白和小黑碗里添了猫粮，不敢再停留片刻，三人拥着焦大力退出了苗小米租的屋子。
　　“刚才要不是你们拦着我，我定要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尝尝我的厉害。”焦大力忍一时越想越气，又怕影响了三人的心情，甩了甩脑袋道：“算了，这事到此为止，焦少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几人再次御剑腾空，这次的路程远了些，焦大力的“仙剑”带给苗小米的煎熬，似乎无上限地增加着。
　　苗小米暗暗下定决心，就算是没法成为修仙者，也要想办法弄到一个交通工具。开始时还只有坐在一只拖鞋上的心理压力，如今完全演变成了对他生理的摧残。
　　好在几人御剑的速度够快，在苗小米的忍耐到达极限之前终于落了地。
　　“到了。”焦大力一指面前那座抬头望不到顶的高楼。
　　“天上人间。”苗小米低声读出招牌上，四个点缀着金边的大字。在他看来，天上人间无非是衣食无忧的日子，望着那华贵的招牌时，眼中露出了几分渴望。
　　徐鑫看着那招牌有些脸红，却是因为激动所致，只有彦龙面色如常。
　　“兄弟们，跟我潇洒去！”焦大力一挥手，率先推门进去，三人面色各异跟在焦大力身后。
　　一进门，苗小米就看到一个穿着不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女子迎上焦大力。那女子看上去年近三十的样子，打扮的很是花枝招展。
　　“焦少，您可有日子没来了，都不想着照顾照顾咱们生意。”
　　焦大力笑道：“这不是最近忙吗，等过了这阵子，天天来都没问题。”
　　“怎么着焦少，今天还是老规矩吗？”女子将四人一路引到走廊尽头，问焦大力道。
　　“你看着安排就是，务必要让我这几个兄弟尽兴。”焦大力说完，带着三人进了一个足以容纳几十人的包间。
　　过了不大会儿工夫，先前那女子就让人送来了焦大力存在这里的酒，还领了四个二十出头的小妹回来。“这些都是贵客，你们可得伺候好了。伺候好日后有你们的福分，要是伺候不好，有你们几个受的。”先前那女子吩咐完，跟焦大力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出去接待其他客人。
　　焦大力大方地搂过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个小妹，端起酒杯和那小妹说笑。
　　徐鑫看得眼睛都直了，像是饿极了的人看到了满桌子的菜肴，不知该如何下手。
　　彦龙则是礼貌地朝那小妹碰了一下杯，心里却是不屑道：庸脂俗粉，不及网络游戏之万一。
　　反观苗小米这边更是尴尬，那小妹手抬了几次又放下，而后试探着问道：“小妹妹，你来这里也是为了……”
　　苗小米已经习惯了旁人的误会，对此也没打算解释，上下将那小妹打量了一番。从前的那些女同学都是将他当成闺中密友，几乎是无话不谈。当下虽说苗小米没见过这般坦诚相待的异性，却也还算把持得住。
　　那小妹以为苗小米是在不满她话多了，心道：反正她自从做了这工作，也算是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就算是个小妹妹也没什么。
　　如此想着，那小妹往苗小米身上一贴，端起酒杯送到苗小米嘴边。
　　“软软的。”苗小米和那小妹都是如此感受，却是各有所思。
　　苗小米看了一眼小妹殷切的目光，接过小妹递来的酒杯轻呷了一口。这还是苗小米出生以来第一次喝这种东西，没想到闻时还是阵阵幽香入鼻，进了口中却是这般呛人。
　　苗小米捂着嘴巴，强忍着要喷出来的冲动咽了下去，顿时觉得一把烈火流入腹内，头脑也渐渐昏沉。
　　“装醉？”那小妹的第一反应就是苗小米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想要做些什么又不好意思，便借酒打掩护。不过这招也太拙劣了些，哪有人喝了那么一小口就醉的。
　　小妹鄙夷地偷瞄了苗小米一眼，就见苗小米的整张脸都红得发烫，这酒量也太差了吧？姐姐我像你这年纪时可是已经千杯不倒了，就算有时候装醉也是工作需要……
　　小妹将苗小米扶着在沙发上躺下，苗小米咧嘴朝她笑笑，就沉沉睡去。
　　“唔，全身轻飘飘的，好舒服……”
　　这已经不是苗小米第一次在梦中翱翔天际，感受着微风吹过身上的清凉，便能忘记一切的烦恼。
　　不过这次显然有些不一样，熟睡着的苗小米，就在包间内其他人惊愕的注视下，漂浮在半空中。
　　焦大力摇着酒杯笑道：“就知道小米这家伙不简单，竟然对我们都不说实话，那驭兽术的事情多半也是真的。等会儿他醒过来，可得好好逼问他，都别心慈手软啊。”
　　徐鑫和彦龙摩拳擦掌，只等着苗小米醒来，让他交代个清楚。
　　漂浮的过程没有持续太久，苗小米在几人的注视中掉落到地上。虽然有一层厚厚的地毯做缓冲，苗小米还是吃痛惊醒。“诶哟。”苗小米揉着自己摔疼的位置，扫视过朝他坏笑的三人不满道：“你们摔我做什么？”
　　“我们哪有摔你，明明是你自己做着梦飘起来的。”三人齐齐摊了摊手。“都说人睡着时是最真实的，你刚才就暴露了你会术法的事情，这下还不坦白？”
　　三人将苗小米按住，大有你不说实话，我们就不让你起来的意思。
　　苗小米被三人说得一懵，随即有些惊喜地问道：“我刚才竟飞起来了吗？”
　　谁知三人认定了苗小米在搪塞：“别装傻啊，如实招来，我们还是好朋友。都什么年代了，是修仙者就承认算了，何必藏着掖着？”
　　“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们让我说什么？”苗小米百口莫辩，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要不你们先松开我，再让我试试？”
　　“松开你可以，不过你可别想着耍花招。”三人松开苗小米，还不忘威胁一通。
　　苗小米摸了摸鼻子，想着如何才能让自己飞起来。在心中将种种方法比对了一番，苗小米一咬牙一跺脚。奋力一蹦高，同时拼命地学着鸟儿摆动上下双臂。
　　果不其然，苗小米又一次重重地摔在地上。由于这次是清醒时摔的，疼痛感比上一次来的还要剧烈。
　　“耍我们是吧？”三人摩拳擦掌，狞笑着围向苗小米。
　　苗小米连连告饶：“我真的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再说不过是会飞罢了，在你们面前算什么秘密。我若是知道，哪里会不告诉你们？”
　　三人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苗小米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但刚才苗小米飘在空中又是他们亲眼所见，理不出头绪的三人只好作罢。
　　“明天会有入学考试，来断定每个人选择的方向，到时候看你还装不装。”焦大力把苗小米拉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苗小米听到这消息不禁犯难，入学考试他不是没遇到过，但修仙班的入学考试，定是与他之前所学的有些不一样。
　　苗小米的反应看在焦大力眼中，以为苗小米的为难是因为他身上的秘密瞒不住了，扬了扬下巴暗自得意。
　　徐鑫和彦龙听到入学考试也是面色一紧，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心思。
　　苗小米在这里待着也是浑身不舒坦，便趁势道：“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刚才出来得急，寝室还没收拾过呢。”
　　焦大力摆手示意苗小米安心：“这都是小事，刚才咱们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安排人去打扫了。”
　　“不过明日的考试，却不得不好好准备，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日后得了空再出来不迟。”徐鑫也建议道。
　　彦龙托着下巴道：“大不了回去筹备完了再出来，刚才出来时我看附近有几家规模不小的网吧。”
　　“闭嘴！”三人齐齐呵了彦龙一声。彦龙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焦大力还有些不尽兴，但见三人都是意兴阑珊，便让小妹收了桌上的东西。
　　回程时苗小米说什么也不肯坐到那只拖鞋上去，徐鑫自告奋勇将苗小米带着。只是徐鑫的御剑技巧显然不及焦大力，独自一人时尚且平稳，带了苗小米就开始左摇右晃，随时都有带着苗小米掉下去的可能。但也比继续受焦大力的“仙剑”摧残强些。
　　夜里苗小米躺在床铺上，听着对面焦大力粗重的鼾声，还有彦龙徐鑫的梦话难以入眠，便又愁起明天入学考试的事情。
　　也不知道都会考些什么，回来时其他三人的准备，让苗小米看得一头雾水。眼花缭乱之下，三人已经结束了各自的筹备。
　　“呼，若是明日吃上一串鸭蛋，该如何是好。不过那样的话，可能会把我安排到其他专业吧，那样也不是什么坏事。”
　　苗小米自语着，就听到彦龙在他耳边用梦话给出了回应：“放心，那入学考试简单的很，你若是把你藏着的本事都显露出来，通过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苗小米爬起身来，正想跟彦龙解释两句，就看到彦龙翻了个身，和焦大力呼应起了鼾声。
　　“我当时真的飞起来了？”苗小米梦中确实翱翔得惬意，或许他真是喝多了，说不定连同焦大力三人的质问也是梦境呢。
　　算了，想那些做什么，不管是不是梦境，说到底他现在不就是普通人一个，再怎么想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睡觉睡觉。”苗小米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却是久久不能入眠。不知折腾了多久，苗小米好不容易找来了困意，阳光就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苗小米的脸上。
　　苗小米支撑着自己坐起来，目光昏昏沉沉地落在墙壁上。
　　彦龙似乎本体就是个闹钟，几乎在苗小米起身的同时就睁开了双眼。和苗小米道过早安后翻身下床，在桌前鼓捣着什么。
　　“彦龙，你在做什么？”苗小米好奇地探头望过去。
　　彦龙应话时还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签到啊，十周年了，今天的活动奖励我可是盼了好久。怎么样小米，有兴趣的话我带你入坑啊？”
　　苗小米摇了摇头，等会儿的考试还不知道怎么过呢，彦龙竟然还有心思玩游戏？
　　与此同时，徐鑫也按下了床头的闹钟，坐起身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小米早啊，你怎么眼圈这么重，昨夜没休息好吗？”
　　苗小米也回了句早安，心道：何止没休息好，我根本一夜没合眼，没有黑眼圈才见鬼了。
　　三人七手八脚地忙了半天各自的事情，又闲聊了一会儿，焦大力已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还是叫先他起来，再睡上一会儿，恐怕要赶不上入学考试了。”苗小米说着，爬上了焦大力的床铺轻声叫了两句。
　　“你这不行，太温柔了，看我的。”徐鑫代替苗小米爬了上去，双手捏了一个法诀，细细的水流便源源不断地浇在焦大力脸上。
　　“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对小爷不敬！”焦大力猛地一掀被子，双手不断地在脸上擦拭，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徐鑫嫌弃地把头扭过一边：“你这家伙竟然果睡，都不分场合的吗？”。
　　焦大力竟也知道脸红，忙扯过自己的衣服遮在身前，没好气地一一瞪过看着他偷笑的三人。
　　离焦大力最近的徐鑫感受到了威胁，忙道：“行了，再要闹下去，今天的入学考试铁定要晚了。”说罢，徐鑫跳下床铺，拉着苗小米和彦龙到门外避难，只留下焦大力一人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