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道在心

　　第二天上午，海天金鲤又指挥乱世狂彪把洞穴扩大了几倍，为玉金童的修炼做准备。
　　“人有上中下三个丹田，住着痴、贪、嗔三尸虫。修道之人，必须斩断三尸，才能超凡入圣。
　　大道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修炼之时，身心和天地相通，天魔也会趁机而入。天魔不能伤人，只会和三尸虫感应，出现痴贪嗔种种幻象。若是把幻象当假，幻象就成真；若是把幻象当真，幻象就是假。”
　　“明白，我把幻象当真就可以了。”玉金童听海天金鲤说了一堆，感觉也不是很难。
　　“哪会这么简单？你明知道幻象当真就是假，还把幻象当真，这是自欺欺人。不能正视本心，不仅修不成道果，还会走火入魔，形神俱灭！”
　　“那应该怎样修道？”玉金童越来越觉得海天金鲤废话太多。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修炼时不动意，不动念，观宝物与粪土无异，见美人与骷髅相同，不知妻美，不知火热，回归无真无假的道心本性。”海天金鲤继续解释修炼道力的方法。
　　“你说的这么多，我好像也做不到，就不能言简意赅一点？”
　　“可以，简单来说，就是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海天金鲤随口应到。
　　“万一走火入魔了，你有什么办法没有？”玉金童觉得谨慎一点比较好。
　　“没关系，玉盏青莲的金光被我的金甲血鳞反射之后，就是血煞神光，即使是无孔不入的天魔，也不能侵入。”
　　“有这么厉害？”玉金童已经确定了海天金鲤之前说的全是废话。
　　“那是当然，如果不是绝配，以你这点微末道行，我也不能和你有缘。”
　　玉金童静坐入定，一身金光被海天金鲤的鳞片反射后透出火红的光泽，变为更加明亮的血煞神光。海天金鲤绕着他转圈游动，把玉金童完全包裹在血煞神光中。
　　修道要与天地相合，天开于子，地辟于丑，直到午时万物成形。玉金童掌握修炼方法之后，每日从子时开始，午时结束，一子午行十二周天。
　　过了七八天，玉金童子午修炼完毕小睡了一会，海天金鲤也连日陪着他修炼闷得不舒服，独自去天虞山游荡。玉金童以为不到晚上海天金鲤是不会回来的，没想到还没到黄昏，海天金鲤就早早的回来了，从嘴里吐出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女。
　　“这是什么意思？这种事不是一只宠物该操心的！”玉金童有点看不懂海天金鲤。
　　“谁会操心你！这个女孩采药跑到了天虞山，被毒障迷晕了。我不带她回来，不是毒死就是被野兽吃掉。”
　　乱世狂彪走过去伸出舌头，把女孩脸上都舔舐干净，又俯身在地上，用自己温暖柔软的毛发盖住了女孩。
　　女孩慢慢苏醒过来，睁开了眼睛，看到玉金童后，惊慌地问到:“你是谁？这是哪儿？”手里还紧紧攥着彪儿柔软的皮毛。
　　乱世狂彪抬起了头，女孩才发现自己身旁的是一只野兽，吓得倒退了几步，可是还没有完全站起来，这几步其实是绊在地上打了个滚。
　　“你不用怕，它不伤人。你在天虞山被毒障迷晕了，才会带你到这里来。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以送你回家。”玉金童对她说到。
　　女孩定了定神，记起了在天虞山采药的事情，“谢谢您救了我！我叫雨霖铃，住在天虞山东南。”
　　“您一定是神仙！请您收我为徒！”雨霖铃突然走过来，跪在玉金童身前。
　　“我不是神仙，也不收徒弟，你看我这还有一只野兽。”玉金童把她扶了起来。
　　“它是神兽，我不怕它。”雨霖铃壮胆走到乱世狂彪身旁，用手摸了一下它的皮毛，乱世狂彪又伸出舌头舔了她几下。雨霖铃吓得躲闪不及，不过没等彪儿舔完，她已经由害怕变为愉快了，反而觉得它十分可爱，又伸出手揉了揉它的头。
　　“你父母会着急的，没想到这彪儿还会怜香惜玉，就让它送你回家吧。”玉金童本来还要送她回家，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雨霖铃还想拜师，玉金童已经扶她骑到了彪儿身上，在它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彪儿四脚生风，载着雨霖铃离开了。
　　黄昏后，乱世狂彪回到了洞穴，背上还骑着雨霖铃。她跳了下来，高兴地对玉金童说到:“我刚回家了，现在可以拜你为师了。”
　　“一个姑娘家，好好在家待着就行，别让你父母操心！”玉金童并没有收徒的打算。
　　“本来他们也是不愿意，但是我让他们看了阿彪。村里的老人说，彪是虎中之王，三条尾巴的彪更是彪中之王。阿彪有三条尾巴，当然是神仙的坐骑。”雨霖铃摸着乱世狂彪说到。
　　“你是卧底吗？”玉金童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冒出来这么一句，一阵尴尬后哑然失笑。雨霖铃听得怔住了一会儿，也跟着笑了起来:“不是！”
　　“你可以留在这里，不过我不收徒弟，等你在这里住腻了，让彪儿带你回家。”玉金童想着雨霖铃肉体凡胎，三百年的寿命就是极限，自己过一年就像是一天那样转瞬即逝，她顶多折腾几天，无聊了就会走。
　　玉金童依旧子时开始修炼，等他午时结束之后，雨霖铃已经烧好了饭，还给彪儿洗了个澡，毛发也梳理的整整齐齐，看样子他的坐骑是已经被她当作宠物了。
　　雨霖铃烧饭很有一手，在缺油少酱的洞穴里，饭菜仍然很可口。玉金童吃了几口，心里已经默认彪儿暂时属于她，也算是她辛苦的酬劳。毕竟，玉金童是不想收徒弟的，有了一些交换，他才睡的安心。现在心安理得地吃了一顿美味的饭菜，他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玉金童睡得正香，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打搅他。那人自称玉清辉，对玉金童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让他很是诧异。
　　“你到底是谁？”玉金童问到。
　　“我和你一样，都是玉盏青莲。不过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开宗立派后发扬光大，与世争雄，不仅要超凡入圣渡过天地大劫，还要在世间做出一番事业。”
　　“曾经我也有和你一样的想法。”
　　“一花一世界，一念一新生。正是有你当初的想法，才有今天的我。”
　　“这些开宗立派的想法我早就抛弃了，现在就有人求我拜师，我已经拒绝。”
　　“所以我现在回来，是要请你离开玉盏青莲。”
　　玉盏青莲是玉金童的本命元神，这简直就是对他赤裸裸的挑衅。
　　玉金童连日修道，已得如意法体，身随意动，举手投足皆有千钧之力，一念起处，一掌已经打到玉清辉面前。玉清辉的身法似乎和他一样快，侧身避开了。
　　玉金童以道力化太极阴阳，万象森罗掌附着阴火阳焰，一掌接一掌地打向玉清辉。数招之后，玉清辉已经被火焰包围，他拍打火焰，却灭不掉阴火。
　　阴火不灭，阳焰熄而复燃，烧得玉清辉焦头乱额，没提防住玉金童打来的一掌。玉清辉被打翻了一个跟头，顾不得身上的火焰，一溜烟走了。
　　玉清辉一走，玉金童也从梦中醒了过来。雨霖铃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说到；“师父，刚有一个人满身是火，从这里飞走了，我还以为是你。”
　　“没事，不用怕。”玉金童现在都不知道刚刚是梦境还是真实。
　　“刚刚是怎么回事？”海天金鲤似乎也知道了，从附近赶了回来。玉金童于是支开雨霖铃，把刚刚的梦境说了一遍。海天金鲤围着他游了几圈，仔细地查看玉金童。
　　“刚刚逃走的是你的本心，修道是用本心斩断三尸，你倒先把本心斩去了，真是人才！等你再斩断三尸，那就渣都不剩，灰飞烟灭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超凡入圣了！”海天金鲤心里在大笑，却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不得了，这修的什么道！不对，按照你的逻辑，不可能只是一个形容词，当真就输了。”玉金童茫然中还留着一丝期待。
　　“嗯，你倒是开窍了。别的方法比修道要艰难百倍，熬过‘八宝五绝阵’也是可以的。此阵法中八件至宝按八门排列，开门在八卦之首的乾位，由统摄万器的帝血皇天旗从此处开启阵法。阵法之内，逆反后天，金木水火土皆为先天极致，是以五行之间不生不克，却能生克万物。阵中绝天、绝地、绝人、绝神、绝鬼，合称‘天人五绝’，入得阵中，不成齑粉，便为神圣。”
　　“再难也要试一试，你说的当真？”玉金童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事。。
　　“当然，我历经九次天地大劫，世间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玉金童找到了新的希望，如果不是八宝五绝阵，也不会引出那么多江湖事端，可怜世人在这多事之秋，反而更加勤勉地为渡过天地大劫做准备，不知道灭世天劫近在眼前，已经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