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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一股冰凉潮湿的感觉传遍全身，步凡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抹了一把脸，懵逼地看着周围。此时屋子里站了五个壮汉，清一色的光头墨镜黑衣服，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步凡用来洗脚的塑料水盆。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梳发哥大背头、带嵩少黑框镜的红色西装男，此刻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左手不停转动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
“你们是谁？飞哥！飞哥！”步凡有些惊恐。昨晚刘飞带着步凡去全市最高档的洗浴中心潇洒了一夜，喝了很多酒。步凡初生牛犊不怕虎，仗着年轻的资本，最后回到家倒头就睡。现在一觉醒来一屋子的壮汉。
那个拿着洗脚盆的男人又去接了一盆水，走向大床。
又是哗啦一声，在床上流着口水鼾声震天的刘飞也弹了起来：“曹李爸爸，nmsl！”抹了一把脸，懵逼地环顾一周，刘飞凶狠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随即挤出一张菊花绽放似的笑脸：“龙哥你怎么来了，大驾光临有失……”
“钱呢？”龙哥面带笑意地打断了刘飞的奉承。
刘飞闻言一顿，又嬉皮笑脸地说：“人还在找，我已经在各个出入口安排了人，一看到他就把他堵住。”见龙哥的笑脸逐渐发冷，刘飞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三天，只要三天，我就可以把他抓住！”
龙哥一挥手，两个大汉上前按住了刘飞，把他摁在地上扳开双腿。步凡冲过去想救出刘飞，但马上就被另外两个大汉逮住一顿拳打脚踢。现在刘飞和步凡分别被两个大汉押着，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又是三天，三天之后再三天，已经九天了。我给过你机会，你自己没有把握住。昨晚在浪莎玩的很开心啊。”龙哥坐直了身子，恶狠狠地盯着刘飞。
“龙哥，我没有啊龙哥！我就是干活累了休息一会，我没有懈怠啊，再给我三天，三天之内……啊！”不等刘飞把话说完，龙哥一个眼神，那个拿洗脚盆泼人的大汉走到了刘飞面前一脚踢刘飞。刘飞发出一声惨叫，昏了过去。
“明天中午，我要是再见不到钱或者人，我把你五等分。”龙哥起身理了理衣服，带着人走了。步凡心知打不过那几个人，也没有去追，背着刘飞往医院走。
……
步凡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步凡有些笨，总是受欺负，比他大三岁的刘飞总是保护他。两个人像是亲兄弟一样，弟弟把好东西全部给哥哥，哥哥保护弟弟。步凡七岁时两人曾经有这样一段对话——
刘飞：“小凡啊，你真的很烦啊，你妈怎么叫你步凡呢？”
步凡：“我没见过我妈，我记事起就在这里了，我哪知道？”
刘飞：“我见过我妈，但是我宁愿我没有这个妈。”
步凡：“等我找到妈妈了，我把她分给你。”
刘飞：“那我就是你哥哥了，快叫飞哥！”
步凡：“飞哥！”
十六岁的刘飞带着十三岁的步凡偷偷离开福利院，徒步走到隔壁尒於市闯荡，一呆就是七年。这七年里两人进过工厂，摆过地摊，当过服务员，送过外卖。但都因为步凡笨手笨脚搞砸了。无奈之下，刘飞铤而走险选择做高利贷追债的活，可是这才第一单就找不到人。
刘飞长期的摸爬滚打让他结识很多在社会底层挣扎的人，形成了一张遍布全市的关系网络。这第一次讨债，刘飞看得无比重要，发动了全部的关系，在债户家里蹲守，在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高速路口蹲守，势必要抓到人。但在一个230万人口的城市找一个人无疑大海捞针，九天时间一无所获，反而是把钱花的所剩无几。
昨晚路过浪莎，步凡被门口花枝招展的小姐姐迷得走不动道，刘飞一咬牙花光了所有钱带步凡见见世面。
……
中午，刘飞醒了，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双目无神。他摸了摸自己的好战友，害怕自己变成了一个男人，好在，一切安好。
步凡一直守在旁边，见刘飞醒来，急忙说：“医生检查过了，没什么大事，不会有影响。”
“曹！都是你！都tm怪你！没点出息，看到好看的就走不动道！”刘飞气急败坏的捶打步凡。步凡默默地承受着。刘飞总是拿步凡当出气筒，步凡都习惯了。
刘飞打累了，又躺在床上发呆。
“龙哥是谁啊？”步凡问。刘飞把步凡保护着，没让他接触邪恶势力，所以步凡也不知道刘飞的上级是谁。
“邹龙。七年前被对手设计入狱，一番操作之下只被判了个教唆杀人，判了十年，减刑出狱了。”刘飞歪着头看着窗外，双目呆滞。
“那他那么厉害，怎么不自己去找人？”
“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刘飞猛锤步凡的头，“他身边那几个人，都是有人命案子在身上的，他们会为了这种小事冒险？他是出了名的喜欢折磨杀人，如果三天之内还不找到人，我就死定了。”
“那什么，飞哥啊，我给你说个事，你先别激动，邹龙说明天中午见不到钱或者人就把你五等分。”步凡说。
“woc!我TM的，我太难了！”刘飞抱住脑袋，焦躁地抓着头发，一撮一撮的黑发往下掉，发际线不知不觉又高了一些。
“你终于做了别人的小三，我也知道这不是因为爱……”刘飞的电话响了。
“说！”
“飞哥，要女朋友不要？刚到的斯拉夫妞。”是浪莎会所的妈妈桑，那个长得像冯导长头发的女人。
“曹里爸爸！”刘飞挂断了电话。
“你终于做了别人……”
“有屁快放！”
“飞哥，找到人了，在城南花村这儿！”来电的是刘飞的一个线人。
“好，你给我盯住了，我马上过去。”刘飞刚一挪动，剧痛就让他浑身颤抖，不是半天能好的，“小凡，你去!人在花村那，把人给我带回来。”
“我一个人去啊？”
“废话，赶紧的，别让人跑了。”。
步凡很帅气地一撩外套，像是古代将军撩动身后的披风，一股王霸之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好的飞哥，我一定把人带回来。”说完昂首挺胸地走出了病房。过了几秒又回来了：“飞哥，花村在哪啊？”
“你呀的不会用导航吗？”刘飞抓起枕头向步凡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