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调制墨水

　　制作魔法墨水，与正常的墨水制作工序差别不大，主要的区别在于材料。
　　普通墨水大多使用酸性液体与铁反应，经过搅拌之后沉积出黑色的溶液，在用动植物的胶质来提高墨水原液浓度即可。
　　而能够传导魔法力的无论精铁还是珍铁，都比普通铁材性质稳定很多倍，并不容易发生反应。
　　“软泥怪脑脊液，负扼牛胃液，赛连之泪，食人魔汗水，腐败的柳树汁，他们都能够对高品质铁发生蚀刻效应。”
　　一字排开的五瓶液体被放在了桌上。
　　“来，试着将你的魔法力注入这根铁棒。”
　　罗夏按照布拉的指示，将铁棒握在手中，体内的魔法力随着他的意识控制，注入到了第一瓶软泥怪脑脊液的容器里。
　　大约过了一分钟，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
　　“唔，换下一个。”
　　赛连之泪被摆到了罗夏的跟前。
　　“滋滋滋~”
　　扈从的法师的手微微一抖，很快就看到带着一点白烟的气泡，浮现在了溶液的表层，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些气泡已经迅速膨胀，泡沫状的液体即将爬到瓶口来了。
　　“哦——”
　　老布拉若有所思的看着被罗夏魔法力激起反应的赛连之泪，摸着自己的下巴点了点头，“继续。”
　　这次换成了腐败的柳树汁液。
　　看着这浅褐色的熟悉光泽，罗夏不由得想到了尤弥尔第一次给自己喝回复药水的那瓶子东西，再看了一眼，越看越觉得像，于是他凑近了头，将瓶口上方的空气，稍稍往自己的鼻子边扇了扇。
　　“果然，就是那味道！”
　　破抹布混薄荷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会忘，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铁棒探进了瓶口。
　　这次，还没有接触到溶液的表面，就已经有一股浓烈的破抹布味从他的掌心开始向四周发散，而他手中握着的那根铁棒，此时居然莫名的自我发热，变得烫手起来。
　　？
　　我竟然和腐败的柳树汁那么匹配吗？
　　突然闻到了恶臭的老布拉也捂住了鼻子，同时提醒道：“小心。”
　　“啪！”
　　插入溶液中的铁棒发出了一丝爆鸣，而装载着腐败柳树汁的瓶子则应声而开，裂成了两半。
　　这代表啥意思啊？我是破抹布灵根吗？
　　和地精布拉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罗夏才犹豫地开口：“那个，还要继续吗？”
　　“当然，继续！”
　　一轮测试完毕，剩下的负扼牛胃液几乎和他毫无关系，而用魔法力棒点化食人魔汗水效果的稍好一点，伸进去之后，液体透明度明显降低，变得浑浊了一些，当然也就这样了。
　　“先采用就二比一的比例吧！”
　　老布拉重新取出了一瓶腐败的柳树汁，再拿了半瓶的赛连之泪，一起倒入了最开始他拿出来的那个漏斗状的金属瓶子。
　　接着他又取出了一根沾满了斑斑锈迹的铁勾，这根铁勾直径有王中王火腿那么粗，弯曲成了一个“U”型。
　　“来，把手套戴上，别被铁锈划到手了。”
　　戴上了手套的罗夏，随着布拉的指示握住‘U’型锈铁的底端，再次释放出自己的魔法力。
　　接着出现的情形让他有些惊讶，那毛刺刺的锈斑随着它注入魔法力的加大，一点点的从铁勾上立了起来，这些锈分在魔法力的催动下，一点点聚拢成了立起的尖刺形状，并且缓慢地开始往‘U’型的两端挪动，最后，这些立起来的锈针，纷纷掉进了赛连之泪和腐败柳树汁的混合溶液里。
　　当锈针全部落下去后，U型铁已经亮得如同抛过光一样，同时还有硫磺般刺鼻的气味直冲罗夏的脑门而来，他皱了皱眉头，举起手扇开了眼前蒸腾起来的黑烟。
　　“不要停，继续，把这根藤条割了，里面流出的树胶一起倒进去搅拌。”
　　老布拉变戏法一样地又取出了一截粗壮的翠绿藤蔓，用小刀轻描淡写地划掉了上面的几根凸起的尖刺，然后将刀尖扎入了平整好的空白地带，手腕轻轻一扭。
　　饱含着汁水的淡黄色树胶从藤蔓的伤口处流了出来。
　　“嗯？”
　　罗夏的目光微微呆滞，这一截在红皮地精手里的藤条，除了色泽稍微浅一点，简直和当初强行绑架自己做人柱力荆藤一模一样！
　　“怎么了？”
　　“哦，好的。”
　　少年有些心虚的摸了摸手腕上那个黑色的荆藤花纹，摇了摇头：“没什么……”
　　加入了荆藤的树胶，快速搅拌过后，现在在金属漏斗瓶里的液体已经完全混合成了沉重的黑色，老地精拍了拍手，打开了漏斗下面的一个阀门，很快就接满了一个小碟子。
　　“来试试，书写的手感怎么样？”
　　羽毛笔裂开的缝隙，饱吸了一头新调配好的魔法墨水，递到了罗夏的手里。
　　扈从法师工整地在羊皮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富含魔法力的墨水随后就在上面蚀刻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他眼睛微微一瞪，嘴角则忍不住扬了起来。
　　哦，这该死的流畅感！
　　手中的笔墨简直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如丝般顺滑！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此结束！”
　　“没想到啊，最适合你的这个魔法墨水配方，竟然和聪智神殿的神官使用的是同款，接着！”
　　老布拉将滤出来的魔法药水装入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陶罐中，感慨了一句，然后递给了还在傻笑的少年，“哈哈，或许你去为贝利西兹神上做牧师，比当法师扈从的前途要更好？”
　　“呵呵，是吗？”罗夏陪着老地精尬笑了两声，“谢谢布拉老师的指导。”
　　聪智神殿？
　　少年默默记下了这个词汇。
　　“不用客气，能帮到格鲁曼管家的忙是我的荣幸，西索应该快到下班时间了，你可以去找找他，别让他太担心。”
　　将墨水陶罐放到了自己的怀里，罗夏对着老地精鞠了个躬：“好的，那布拉老师，我先告辞了！”
　　布拉已经取过了一块放在一旁的精铁，开始在上面绘制纹路，他微微抬了下头：“再见！”
　　再见到西索时，这个高大狮人正夹着一柄刀胚在旁边的水缸里淬火，看到少年他面色一喜。
　　“罗夏兄弟，你没事了？”
　　“是的，我早说说休息会就好了嘛，对了，西索大哥，你知道聪智神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