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魍乐殿?还钱

　　寒冷的冰洞中，一男子正对着水晶棺拜个不停，口中还念念有词：
　　“老祖，求您保佑弟子这次能活下来吧！”
　　“师兄！您都拜了一个月了，还是算了吧，梦云师姐三天前就说不会下重手的，您快回去吧，不然掌门结束会议后，肯定要惩治您的。”
　　洞口冲进一人，满头大汗，说完上面的话后，正倚在墙壁上喘粗气。
　　“我不管！梦云她会放水？骗谁呢？惩治？他老人家惩治的还少吗？老祖啊，您就可怜可怜我，显显灵吧，要不然，您这第七十二代关门弟子就要命丧擂台了……”
　　唔，好吵啊
　　谁在说话？
　　我是……谁啊？
　　老祖？在叫我吗？
　　好吵……闭嘴啊！
　　“咔咔”水晶棺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不深，但正好露出了里面放着的棺木。
　　据说这棺木是老祖为自己准备的，而水晶棺也是后人为便于棺木保护而加固的。
　　“师兄，这……算不算是……老祖显灵？师兄？”那人僵硬转过头来看向被称为“师兄”的男子，谁知，那男子早已继续之前的动作拜个不停，口中的祷词也没有停下来过：
　　“老祖显灵，保佑弟子能活下来。老祖显灵，保佑弟子能活下来……”
　　正说话，那棺木突然碎了……碎了，就像是冰块一样碎了，而且碎的连渣都不剩，但里面什么却都没有……这难道不是天堕老祖的棺木？
　　二人思索间，感到身后一股冷气传来，虚无殿范围内除天堕老祖棺木放置处外，四季如春，怎么会有冷气，二人想到这，慌忙转过头来。
　　洞口处，白衣飘飘，一高挑的白发男子正背对着他们，双手后背，虽无风，衣衫自动，过腰的白发也随着摆动，身两旁还有雪花飘落，俨然一副世外高手的画风，如果是黑发就更完美了。
　　即使只有一个背影，却让人十分安心，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纵使天塌地陷，眼前这个人也会护他们周全。
　　这时，洞口传来一声怒骂：“我靠！小爷我重生了？”
　　没错，这人便是虚无殿老祖——天堕，一个在上古时期就死掉的人。
　　天堕转过身来，这时二人才发现，天堕双眼处竟有黑布遮掩，这人，是瞎子？
　　天堕没有理会二人的惊诧，开口道：“你们是何方弟子？师承何人？”
　　那位“师兄”向前一拜，“回前辈，在下虚无殿七十二代关门弟子，天禅，家师天涯。这个”天禅指了下身边那人，“他是罗梓先祖门下五十四代亲传弟子，李琢。”
　　“五十四代？呵，看来罗梓那家伙命挺长的啊。”天堕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表情，“现在的掌门在哪？”
　　“回前辈，家师在正殿同各派商讨，不过”天禅又一行礼，“敢问前辈，可为天堕老祖？”
　　“没错，就是小爷我！”天堕风骚的一撩额头，成功的抹杀了天禅和李琢对他风度翩翩的印象，果然，历史都是骗人的。
　　“喂！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啊！”天堕显然也注意到了天禅二人的变化，很不爽地说到，好在天堕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旁敲侧击地问起了门派现状，“喂！小爷我好歹是你们老祖，你们不该给小爷我准备一个灵牌吗？竟然就只有这么一个冰洞，这冰还特么是小爷我自己整出来的！”
　　二人抬头看看天堕，欲言又止，身体不自主地左右晃动，如同递情书的小姑娘，就差抓衣角了。
　　天堕发觉到两人不知如何说起的样子，心中就猜个七七八八了，长叹一口气，“唉，世态炎凉。”短短四字，却透露着来自远古时期的沧桑和感慨，一时间，整个人的气场从玩世不恭的公子爷转为那传说中睥睨天下的王者。二人不觉被天堕气势吸引了去。
　　“喂！你们两个发什么愣呢？”天堕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那种王者的感觉转瞬而逝，让人不禁怀疑是否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
　　天堕见二人不打算回复自己，摇摇头，化为一道流光，向正殿飞去。
　　“师……师兄，你说这真的是……老祖吗？不会是谁借了老祖的棺木吧？”李琢看着一旁的师兄，小心翼翼地问到。
　　天禅一记手锤冲李琢头上打了过去，“借？借个鬼啊！叫你整天不好好学习！记载中，老祖身周常异象缭绕，你觉得还会是别人吗？”说完，又是一记手锤砸了上去。
　　“唔，疼死了，师兄欺负人！”李琢抱着头，怄气似的别过头去，“不过，老祖会帮我们的，对吧？”
　　“不知道啊……”
　　正殿
　　“众位，这虚无殿实在是关系到门派根基，不能抵押啊！”
　　“根基？你门派都要没了，还要什么根基？而且你们那虚无殿不是也从没人进去过吗，我们这也算是，帮你们处理废物了，不是吗？”
　　“说那么多干嘛，我这次话放这里，再不交出宝物，你们虚无殿就别想存活了！”
　　天堕刚到殿外，打算用一个帅气的方式登场，就碰到了这一幕。
　　这…这谁能忍？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轻撩衣袍，慢步向正殿走去。
　　“想灭虚无殿？通知小爷我了吗？”随意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见天堕身上的白衣换成了玄色的法袍，带着深冬的严寒向众人走去。
　　“你？你谁啊！”一红衣男子见有人打搅，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向天堕挥挥手，“朱箫阁办事，闲杂人等不要掺和。”
　　“朱箫阁？”天堕低头思索片刻，“朱箫阁是什么？”
　　在场的众人包括那红衣男子都愣了。
　　朱箫阁你不知道？现在东云修炼最热门的朱箫阁你不知道？你是刚闭了个几万年的死关吗？
　　见没人回答他，天堕也不纠结，开口问道：“那个，你们谁是天涯？”
　　天涯掌门正思考如何让这神秘人帮忙，听到问题，不假思索的就说了出来，“在下正是。”
　　说完之后，天涯就后悔了，万一这神秘人也是来“讨债”的呢？
　　“你是啊，哦~”
　　天堕一个意味深长的“哦”，让天涯本就躁动的心脏，一下子跳上了喉咙，恨不得给自己来几巴掌，好好的你应他干嘛？本以为是友军，结果竟然是敌方，唉，我太难了。
　　天涯正这么想着，天堕指着除了天涯之外抱团的人，“还钱！”
　　哎哎哎？发生了什么？不是来“讨债”的吗？
　　天涯这样想着。
　　同时的众人也同样被惊到了。
　　我们不是来“要债”的吗？为什么要我们还钱？不对不对，这人谁呀？
　　“还钱！”天堕再次说了一遍，很不耐烦地看着众人。
　　“还你老母的钱！老子是来讨债的！你个瞎子掺和什么？！我之前看你残疾，不点破，你还登鼻上脸了！”
　　终于有人从懵逼状态中反应过来，还是那红衣男子，指着天堕，语气极其狂傲。
　　“你叫什么？”
　　天堕并没有理会瞎子的称呼。
　　“老子？老子是朱箫阁执政长老！至于老子的姓名，你配吗！”
　　那红衣男子凑到天堕面前，把手指放在离天堕鼻子三寸的地方，满脸不屑。
　　“狂！”天堕并没有发怒，反而称赞一句，“不错，但是，还钱！”
　　“老子狂还用你……还个蛋钱啊！”自我感觉良好到一半的红衣男子险些闪着了腰，一脸的崩溃和不可思议。
　　“那个，道友，这是我虚无殿之事，道友不必为此得罪了朱箫阁，毕竟道友也是要在这一带行事的，得罪了他们对道友没有好处。”
　　天涯还是做不到看着其他人为了他自己的事，而得罪原本无关的人，这有违他的道心，也有辱虚无殿名声。
　　出发点是好的，不过，天堕本来想着看看如今门派如何，就碰到有人上门挑衅；本想着让他们还一波钱让自己乐呵乐呵，结果自己人跳出来讲什么道义。
　　坑队友啊！
　　“一个个的，知不知道小爷我现在很累啊！”
　　天堕终于忍不住，说完后，直接放开气息，专属于他的特殊气息弥漫开来，整个正殿如同放置棺木的那个冰洞，到处结了一层冰。
　　而且，在场的也都不是水货，最弱等级也是神耀，都能察觉出来，这气息很特殊，纵使也有巨大压力，但却好似和他们不是同一体系的。是其他世界的，还是更久远的时期？
　　但没有人开口，不管如何，这气息都代表了一个含义：强者。
　　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强大即为规则。好比世俗，纵使有道义约束，但谁会去指责一个君王杀了多少人。
　　“记得还钱。”
　　说完，除天涯外的其他人都被传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小镇上，而同时，天堕也倒在了地上，他的最后一句话饱含着警告意味：
　　“别动我，小心死。”
　　天涯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发觉正殿里，只有他一人还站着了。
　　“师父！”
　　天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殿外，向殿内张望，看见天涯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师父，老祖他活了……这是，老祖？”
　　刚进来的天禅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天堕，看看脱力的天堕，又看看茫然的师父，一脸惊诧，同时心中给师父竖了个大拇指，我师父真棒。
　　“咳！看什么呢！你刚刚说什么老祖？”
　　天涯受不了自己徒弟那个眼神了，赶紧接下了话头。
　　“哦哦！是天堕老祖！就是……那个倒在地上的。”
　　天禅瞟了几眼天堕，算是告诉天涯了。
　　“他是……天堕老祖？！”
　　天涯登时控制不住自己，直接跳了起来。好家伙，修士那一跳多厉害，直接飞起来了，要不是这正殿也算是一件法器，估计就上天了。
　　不过刚碰到殿顶，天涯发现自己下不来了，他的衣服挂在了一根伸出来的柱子上，这柱子材质很特别，像是上古的东西，关键是上面还刻着一列小字：
　　少倾大傻逼，又被挂到了吧
　　这……这应该是上古时期天堕老祖刻的，而且这个叫“少倾”的应该也上来过，嗯，还不止一次。
　　“师兄！师兄！我尽力了！”
　　李琢跑了进来，说完就趴在了地上，身上倒是没有受伤的迹象，应该只是累的。结合之前说的话……
　　“梦云！”
　　天禅忍不住叫了起来，声音有些发颤，也不知道是被打了多少次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天禅师兄，这么大声的叫女生的名字，是不礼貌的哦。”
　　清脆的声音从天禅身后传来，天禅僵硬地转过头去，只见原本天涯的座椅后站着一位可爱的萝莉，目测十四五岁，身高一米六不到，正一双大眼看着天禅。
　　这萝莉正是让虚无殿七十二代关门弟子天禅闻风丧胆的梦云——当今魍乐殿代殿主。
　　“天禅拜见魍乐殿殿主，不知殿主找我有何事？”
　　天禅强压住狂抖的双腿，装出正常的声音，配合着影帝般的演技，来了一次明知故问。
　　“我找你还能干什么？擂台！”
　　“魍乐殿？”
　　天堕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听到了天禅的话，竟和梦云同时开口。
　　“这……”
　　天禅沉吟，场面一度非常尴尬，自己师父还在上面没下来，李琢趴在那，老祖和师妹又同时开口，自是不能由他们两个来说……我只是个弟子，还不是正式传人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啊啊！
　　由于天禅的光速神经网络运作太快，导致情绪波动太大，此时的他已经像条咸鱼一样立在了那里，目光呆滞，除了呼吸外再没有能证明他还活着的事物了，而一旦他踏入辟谷境界，后果将不堪设想。
　　天堕看着他思考了一会，最终，天堕抱着“既然是小爷我虚无殿的传人，要是连这一掌都受不了，那小爷我还不如回去躺着”的想法，向天禅脸上扇去。。
　　“老祖……”天禅恢复正常后就看见天堕那欠揍的脸，还有正甩动的手，很无奈地说，“老祖，下次能不能轻一点。”
　　天堕没有理他，转头看向梦云，思索片刻，伸出手来，“魍乐殿？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