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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红灯照,大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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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农历十五,白日里晴空万里,入夜后没有什么云层遮掩的天空中,一轮圆月尽情的将银白的月光挥洒向大地。
  夜已深,有间客栈的店门口,那飞挑的檐角下悬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灯笼中隐隐可见的摇曳的烛火,与空中银白的月光交相辉映。一阵晚风拂过,红灯笼被吹摆起来。灯笼下面悬挂的几枚小铜铃也跟着摇摆,发出阵阵清脆的铃声。
  深夜里的铜铃声,若无根浮萍,断续不停。又如渺渺梵音,悠远昂长。
  伴随着铃声,夜空中响起一道若隐若现的歌谣。那歌谣,神秘凄婉:
  ......
  红灯高,红灯照,红灯燃起四方耀
  夜行人,莫要恼,寻灯沿铃把店找
  轻扣门,隐声问,讨得锦席裹身恩
  ......
  林中精,快些跑,带上家伙捎上宝
  懒厨子,把火烧,山珍海味食烹好
  ......
  天上人,休清高,看似逍遥笼中鸟
  将进酒,杯莫停,一曲般若梵世行
  ......
  铃声渐碎,随着夜风,消散在夜空中。歌谣伴随着铃声,飘向更远的地方,似要去唤醒那些曾经的故人。
  客栈中,竹园的谢柒安正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嘴里还念叨着模糊不清的呓语梦话;而梅园的易鲜,现在也回到了房间中,坐在屋里桌旁,迎对着窗前月光,浅饮着手中的饮品。
  客栈外,一道不知名的山岗上,一只白色的猿猴眺月张望,聚精会神似在聆听着什么。白猿身后,一条长长的似灵蛇一般猩红色尾巴,不知缠绕着什么东西,在空中摇摆。
  闹市中,一处红灯绿酒的消遣酒吧里,一名艳丽豹纹装的女郎正在挑逗着身前的男子。下一刻,她似乎收到什么刺激一般,踉跄一下,顺势扑进那名男子的怀里。男子面露春风,抚摸着怀里的娇躯。而那名女郎却紧紧的抱住了男子,眼神中尽是震撼和不可思议。
  山林中一片阴森墓地里,一道道黑影突然从沉睡中惊起。
  一处高耸的大厦里,宽阔整洁的会议室中,一群穿着墨绿色制服的人正在激烈的讨论什么。突然,会议桌最前端,一名正在闭目养神的老者猛地睁开了眼。吵闹的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正当众人不解之时,一道凄婉神秘的铃音若隐若现的在他们耳边响起。
  一处深山古刹中,庄严的佛堂前盘坐着一名身披袈裟老僧。阵阵木鱼音戛然而止。未几,老僧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随后唤来了一名小沙弥。
  .........
  雷音市市中心,一处逼仄小巷里,一名身着玄色风衣的人突然驻足。他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圆月,手中拎着一个一米多长的细长箱子,片刻之后对月叹道:“已经到了吗...”
  .........
  雷音市朔山区,位于市中心偏东北的位置。是雷音市现存的最老、年代最久远的老城区。
  朔山区中,有一条老街,名为夷坚街。街通南北,从街口到街尾,共有九条直道九条弯道。在这里生活的老一辈们口中,一直流传着一则关于夷坚街九直九转的传说:
  传说,夷坚街之所以九直九弯,是因为这是一套大阵。不知多少年前,这个地方是一片古战场。在这里,不知死去了多少将士。而这些将士们战死后,也没有人给他们收尸,以至于他们暴尸荒野。而这些暴露的尸体则将附近山野中的野兽吸引了过来,将尸体啃食干净。
  战死的将士们不甘尸身被野兽而食,纷纷化为怨鬼,终日守护在尸体旁。而那些野兽不知为何,也化作了精怪,跟怨鬼们抢夺那些尸体。
  所以从那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此地都是人人谈而色变的禁区。直到有一天,一位年轻的道人来到了这里。
  他设下的一套阵法,将所有的游离亡魂、精魅神怪全部困在阵中。那九直九弯的道路,就像是迷宫一般,让它们永远也找不到出口之处。随后,那名年轻道人还建了一座屋子,亲自看押那些被他封印的鬼怪。并且将一部分百姓迁移到此处,借助生灵的力量去镇压死灵。
  .........
  或许,这则故事在以前的时代,会让人对夷坚街敬而远之,不敢来这里,唯恐撞上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在现在,随着人们的思想发生变化,大家的思维模式也发生了变化。
  现在是什么地方奇特,便越是吸引人前去。就像现在的个别景区、旅游名地,要是没几个奇异传说、波折故事,都不好意思招揽生意。所以,夷坚街虽在朔山区这样的老城区,但现在却是整个雷音市最有名的旅游景点之一。因为特色的街道、奇异的故事,加上或有意或无意保留修建的大量古代建筑和仿古代建筑,使得这里的游客长年络绎不绝。
  这日,谢柒安早早的醒来,遵循着维持多年的习惯,来到院子中寻了块儿宽敞的地方开始练拳。这套拳法是他从小便开始练习的,每日练习,非不可抗力从不停歇。
  因为这是他三爷爷教他的拳法。他三爷爷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农,最喜欢在土地里捣腾。那时候经常带着谢柒安去地里干活、耕地。时常对他说:干活,必须得有把子力气,你就练拳就完事了。天天练,每日练,不许停。那拳法长力气!
  他三爷爷平时话不多,但出手却很狠。谢柒安小时候挨的打,基本都是由他亲爷爷和三爷爷下的手。所以他俩说的话谢柒安都牢记在心。因为记不住就是一顿打。
  这套无名拳法,动作快慢有序、呼吸忽缓忽急、招式或长或短,但却无太多的战斗力。虽然在实战中作用不大,但确是强身健体的好东西。每次练拳的时候,他都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后腰处有一团热气在不断的凝聚。而当拳打到最后几式的时候,那团热气便会沿着他的背脊,涌向他的四肢和大脑。
  所以每次谢柒安练完拳之后,浑身便像一座火炉一般,散发着热浪。
  做完最后一个动作之后,谢柒安顺了顺呼吸,正准备回房洗漱时,发现易鲜正在他门前津津有味的看着他。
  “早啊,鲜哥。”
  易鲜脸上又挂起那种莫名的笑笑容,说道:“你也挺早的,想不到你还有练拳的习惯。”
  “是啊,家里传的一套强身健体的小拳法。我自小就练习,习惯了。”谢柒安露出一抹憨笑道。
  “那你先去洗漱一下,随后咱们要出去办正事了。”
  “好嘞!”
  不知为何,今日练完拳后,谢柒安发觉自己身上轻松了许多,胸口也没那么疼了。他进入房间,很快洗漱完毕,走出门。
  易鲜正坐在院子中的藤亭下面,见谢柒安出来,便起身朝外走去,谢柒安连忙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拱门后右转,出了巷子,又跨过一道拱门,穿过一节长廊。终于来到了有间客栈的店门口。
  谢柒安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客栈,从外面看,怎么瞧都不觉得这间客栈有多大。但当真正的走进去之后才会发现,里面的空间,别有洞天。也正是因为回头看客栈,谢柒安没有注意到,他身旁的易鲜也同样的在打量着客栈,不知在想些什么。
  准确的说,易鲜此时打量的,是客栈大门前,那俩檐角下的红灯笼。
  此时的灯笼,又如昨天下午谢柒安刚从库房中收拾出来那样。灰暗灰暗的,显得很是老旧。
  “鲜哥,待会儿我们回来,要不先把这两个灯笼取下来吧,取下来洗洗。太脏了,这样是不是有点影响我们客栈的生意啊。”
  正看着,谢柒安突然说话打断了易鲜的思绪。他回过神,笑了笑道:
  “取下来?我可没有那个本事...没事儿,就这样吧。好饭不怕晚,好店不用显。愿意来客栈的人,早晚自然会来。不愿意来客栈的,管他们作甚。走吧,正事儿要紧。”
  说完,便向街上走去。
  早晨的夷坚街,很多商店陆陆续续的开始开门做生意。街上的游客也不多,稀稀散散的两三个。
  虽然总觉得易鲜说话神神叨叨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谢柒安并多想,朝着易鲜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有间客栈的这二人组就没有歇过脚。
  先是去了一家很小很隐秘的早餐店吃了顿早饭,之后易鲜便带着谢柒安去了一家家具店,给他量身预定了一张床。
  然后,有间二人组,是出了赵家进钱家,过了孙家是李家。。
  一个上午,易鲜带着谢柒安几乎光顾了夷坚街所有的店面,预定了大量的物品。什么柴米油盐酱醋茶,瓜子果盘乱七八糟的凡是客栈需要的东西都重新预定了个遍。如果不是看着这些个店铺的老板和易鲜都认识,谢柒安都怀疑:大哥,你这到底是新店开业啊,还是旧店重开啊。
  怎么客栈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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