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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岛之上的浪人于万万里之外的荒海中心念微动,临三十七巷便落下了一场春雨。
春雨绵绵,快要落地之时又无声堙灭,复从上空凝聚,继而落下,这场春雨,起于荒海,落于临三十七巷,周而复始,连绵不绝,
不从天,不落地,故欺天负地!
莲落三十二从雨下的那一刻起,便打起了伞,遮住了自己与地上只剩一口气的大武。
有声音起于荒海,落于临三十七巷:“你以枪刀破我之果,我赠你一场春雨之因。”
这落地堙灭,又生于无根之空之上的春雨转眼间落了千万遍,眼看着莲落三十二与大武伞下的的干地越来越小。
莲落清楚,此种彼岸大修出现于此,那么必会有与之气机遥遥牵绊的大修士莅临此地,自己能做的便是抵住这蚀骨销魂的因之春雨,然后等待。
北部渔湾困鲸村的宋紫衣又灌了一口酒,然后闭眼,睁眼时已至临三十七巷长街。
因之春雨绵绵而下,一身长衣瑟瑟的宋紫衣现身于长街之上,他仰头灌下一口酒,酒葫芦提在手上,丝毫不在意落在身上的春雨,仿佛就算春雨再大,大的这天都塌了下来,也不能使他的身躯,他的眉头,稍弯,稍皱半分。
白马长枪,少年锦时,他虽已不是少年,那份豪情却更加光芒万丈。
宋紫衣雨中漫步而行,气态潇洒从容,他看着这落雨的夜空,圆月依旧高高挂着,不曾被遮住半分,如果是白天,定是晴空万里。这雨凭空而下,无云可依,那么哪位荒岛之上的浪人便是这场雨的依云。
宋紫衣仰头随意淡然喝道:“老匹夫。”
万里之外的荒岛之上,那名浪人的头顶凭空炸起青雷,青雷炸下。
正在津津有味啃食苹果的鬼面猴吓了一跳,只是它随着浪人,不知历过多少的腥风血雨,不知食过多少人的心肝,先天生性凶厉,后天又是跟着一位通天的彼岸大修又何时怕过,这道突然而生的青雷,只是吓了它一跳而已。
它指着天空一会扶额,一会捂肚,手舞足蹈,丝毫不惧怕,指天抢地而骂,只是那鬼面,在那动作之下,竟是更加的可怖。
那道青雷炸下,浪人只是看了一眼,便消散无形。
“半步彼岸”
浪人喃喃。
“不到百年时间,你已至如此的境界了吗?”
浪人看着继续被鬼面猴啃食的果子,想起十四年前入鬼雾之岛的那只红色渡鸦,然后他想着,此人既然已经出现,那么“他”便应该出手了吧,他很庆幸,十四年前他的选择,可是心底的因果之树为何还在阵阵晃动。
“当年被奴役万年的人族,竟有如此的潜力。”
他心念微动,那场临三十七巷的春雨便歇了下去。
“这场局,真正要被渔的,恐怕是你,宋紫衣。”
“胜负两手,谁生谁死,尚未可知。”
宋紫衣负手而立,青衣烈烈。
长街雨停,在无荒岛之上的声音,宋紫衣走到莲落与大武身前,看着不成人形的大武,皱起了眉头,他将酒壶递给莲落三十二,吩咐道:
“将这口我藏了二十年的酒让他喝了吧。”
宋紫衣袖藏乾坤,微微一甩,背于身后,自有宗师气度。
………………
“唉,紫衣,你回来吧,我拼了这条命,也护你周全。”声音中藏着苍老,藏着寂灭。
不一会儿,长街有声音再临,只是这次不再是荒海之上的浪人。
莲落三十二哪里能想到,今日竟有如此多的大修来到临三十七巷,这条庆城平凡的街,不过她虽心念急转,给大武缓缓喂酒的手,却是没有丝毫的颤抖。
彼岸虽远,我却终是要去看一看的。
宋紫衣看着莲落三十二微微点头,然后说道:“老祖你的命留着守护他们吧。”
“紫衣,你的命牌我依旧留着,你的长枪依旧在门口,你,终究是我宋家的人,你回来吧,带着大武小武,还有,,,她。”宋老祖悠悠叹息说道,仿佛声音里藏着无尽的遗憾与后悔。
“哈哈哈哈哈哈,命牌是我承宋祖之意志,长枪大武终归会去拿回来,当年他们断我修行之路,又毁我妻修行,不是我回来的早,只怕大武小武也要……
这些你又何曾出来阻止过,又何曾心软半分,如今这是怎么了,是怕宋家后继无人了,对吗?哈哈哈哈哈,这等世家嘴脸,真是无趣!无趣!无趣!”
连说三个无趣,宋紫衣慷慨激昂,想狠狠地灌一口酒,手在腰间一摸,才想起酒葫芦在莲落手上。然后他看着鲜血淋漓的大武,又想起赤子之心,单纯善良的小武,还有那个在渔湾边等待着自己回家的妻子。
心瞬间又软了下去,他已经不是少年,少年的义气虽依旧在胸,豪情也不减半分,只是面对自己的妻儿血脉,心中仍是恻隐。
“唉,罢了罢了”,
宋老祖悠悠长叹,心神准备离去。
宋紫衣纵使受了天大委屈,为了妻儿,也动了恻隐之心,又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远行,语气稍软说道:
“既如此,你将黎思,,,接回族中去吧,若她受了半分委屈,我定会回来,挑了宋家大门门牌。”
宋老祖应到:“好好好,我定会好生待她,等你回来,那大武小武呢?”
“我自有安排,只是需要你遮掩住他们的气机。几年后,大武小武会回去,取我的长枪,到时,你不要阻拦。”
宋老祖听到这里,喟然长叹了一声:“当年之事,你还是······”
宋紫衣没等老祖说完便打断:
“当年之事,终要有个说法,而且,族内,也需要一次清醒,他们,享受太久了。”
宋老祖:“可是······”
宋紫衣:“此事,无余地,你怎么还如此优柔寡断,这么多年还没看清楚?宋家,若不来一次大清洗,那些蛀虫,必将自毁长城。”
宋老祖痛苦的咳嗽一声:“好,罢了,都依你。”
宋紫衣想着族中之事,杀意一泄,如海涛涛,瞬间又收回,古井无波。
此时宋家福地之中,宋老祖感受着这天地之间,使整个北部渔湾狗吠鸡鸣都安静的杀意,知道,恐怕以后族中,无有平静,又想到三房那脉是那么的不堪不肖,便将这种想法抛到了脑后。
昨日因,今日果,自作孽,怎可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