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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点头同意了艾伦的提议，两人站好位置，演练开始。
“…………”
“…………”
两人互相注视了一阵子。
艾莉什么都没说，就那样看着艾伦，用她那双不蕴含任何感情的红色瞳眸。
挂在墙上的时钟走完了一圈，两人还是一句话都没讲，艾伦战战兢兢地问：“我可以认为你已经在接待我了吗？”
艾莉微微偏头，陷入沉思后说：“……是的。”肯定了艾伦的想法，或者说很不幸地肯定了艾伦的想法。
艾伦的确主张与客人保持合适的距离，不要一见到客人就自来熟地上去搭话，但眼下的情况不一样，现在是演练，目的是为了锻炼艾莉的交流沟通能力，仅仅用目光注视可算不上锻炼。
因为艾莉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虽然乍一看没什么表情，但艾伦觉得她有在用心学习，所以也不好说她什么。
“总之先教教她吧。”艾伦在心底自言自语之后，摆出老师教学生的样子，对艾莉说道：“刚才你做得很好，客人进来后，以不至于太失礼的目光跟随客人，的确是店员该做的事情，不过呢，今天我们需要着重演练与客人对话的情况，所以你一定要说点什么。”
“不太想跟不认识的人讲话。”艾莉沉默了一下，小声嘟囔道。
“这、这样啊，说的也是呢，的确不能跟陌生人随便讲话呢，可是……呃。”艾伦还想讲些什么，但放弃了，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这个老师该怎么当下去了。
以学生来说，艾莉绝对算得上是个刺头，当她的老师绝对会被累到吐血。
但艾伦并不打算放弃，也不能放弃。
之前他已经向系统保证过了，一定会把艾莉教导成一名优秀的店员，虽然系统此时没吭声，但艾伦敢肯定它一定在看着。要是就这样放弃了，一定会被系统给笑话。
所以一定要加油。艾伦在心中给自己打气，重新看向面前一言不发的少女，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艾莉跨出第一步，只要这一步跨出去了，后面就好说了。
这样想或许很天真，但这时艾伦凭着强烈自信，坚信自己是对的。
“艾莉，总之呢，客人进来后你得说一句欢迎光临，表示欢迎他们的到来，这是必须的。来，欢迎光临，你试着说一次看看。”
“……欢……迎……光临。”
艾莉跟着念了一遍，虽然讲得毫无感情，途中还很不专心地瞄了下别的地方——艾伦确认了一下是放在旁边收银台上的可乐——但总归是说了出来。
“很好。”艾伦点点头，“接下来你再自己说一遍，说完后你可以去喝可乐。”
话音落下，艾伦仿佛看到艾莉眼中闪过一阵光芒。
“欢迎光临。”她立刻说道。
跟上次比起来，这一次说得很流畅，吐词也很清晰，艾伦满意地露出微笑，夸奖道：“说得很棒，只要有心就能办到不是吗？”
“嗯。”艾莉一边点头，一边拿起可乐抿了一口。已经是第二次喝可乐的她，已经可以熟练地拧开瓶盖了。
“那么，接下来就练习复杂一点的内容。”一直等艾莉将可乐瓶放下，艾伦才接着说道。
“好的！”从刚才到现在讲话都很平淡的艾莉，稍微改变了声调，感觉就像特别有劲。
是喝了可乐的缘故吗？还是自己的鼓励起到了作用？亦或是产生了兴趣？虽然不确定，但艾伦认为这是让艾莉进行练习的好时机，趁她有干劲的时候取得更有实质性的进步。
“现在来演练客人询问商品的情况，假如我是第一次来超市的客人，来向你询问这里都有些什么商品，你要怎么回答？”为了方便艾莉理解，艾伦特意用场景化的方法描述给她听，可谓是用心良苦。
“嗯……”艾莉沉思片刻，给出了回答。“……可乐。”
“嗯嗯。”艾伦点点头，同时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十五通一瓶。”
听完，艾伦露出苦笑。
该怎么说呢，还真是简单明了的介绍。虽然他很希望艾莉能再多说点，比如夸一夸可乐的味道之类的，但以她来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艾伦仔细观察了艾莉一圈，确认了所缺的东西是什么。
是微笑。
艾莉的外形很端正，是那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少女类型，光是让她在门口一站就能吸引不少目光，这算是艾莉作为导购的先天优势。
只是，之前就说过，干这一行的就是要以微笑示人，先不论笑容是否为发自内心还是职业假笑，但好看的笑容总归能给客人留下好印象。
而这正是艾莉缺少的东西。
艾伦不由得开始琢磨，有办法让艾莉笑吗？
这个问题光是在脑中浮现出来，就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他甚至试着在脑中想象出她笑的模样都做不到。从揭下面具到现在也没有露出过明显表情的少女，不可能会简简单单地接受“能笑一笑吗”这样第三者的提案。不过就算如此也有一试的价值。
“艾莉。”艾伦呼唤少女的名字，她立刻看过来，以目光询问“怎么了”。
“刚才的话，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好。”
点头答应的艾莉正打算开口，艾伦连忙摆手示意她先等一等，表示自己还有话想说。
“那个，我还有点要求，只是个小小的要求，可以请你加进去吗？”
“……？”艾莉偏了偏头，那是表示疑惑的动作。于是艾伦接着说下去。
“简单来说，就是希望你能在说完后笑一下，不用特意去捏造笑容，稍微地、小小地笑一下就可以。怎么样，能做到吗？”小心翼翼地说完，艾伦便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艾莉的回答。
老实讲他压根就没抱什么希望，纯粹只是抱着“万一中奖了呢”的心态试一试而已，谁知艾莉想也不想就说道：“可以。”
“咦？”艾伦愣了一下，因为对方回答得太快，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你真的可以吗？”
“嗯。”艾莉仍然不假思索地点头。
艾伦惊讶地睁大眼睛，他完全没想到艾莉竟然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也就是说自己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她的笑容？有生之年这种说法虽然有点夸张，但此时他就是这种心情。
“既然如此，那你试着说一遍看看。”艾伦压抑莫名兴奋起来的情绪，像是做示范一般，冲着艾莉露出微笑。
艾莉点了下头，然后开口了。
“可乐，十五通一瓶，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