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叫林小柒

　　小柒的年岁，和林徒相仿。从小就侍奉林徒，直到林徒突兀离开流光城。
　　本是林徒的贴身丫鬟，现在是林家丫鬟中地位最高的。
　　此前，因为冰封的素衣，林武定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花费巨大的开支。
　　但自身的收入，无法弥补支出的时候，林武定就削减了府上下人的数量。
　　以此减少开支。
　　现在的林家，所有可供调遣的下人数量，不过三十个。
　　素衣苏醒的这些时日，林武定主外，她主内。
　　府上的一些情况，她也了然。晚上依偎在林武定怀里的时候，和林武定商量过后，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让小柒回家去。
　　白天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前来林家，找到素衣。
　　他是小柒的爷爷。
　　他告诉素衣，小柒的爹死的早，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总不能绝后……
　　他说了很多很多，大体意思是希望素衣能够点头，让小柒离开林家。
　　跟他回家。
　　小柒不是一般的丫鬟，所以素衣没有当场下决定。选择晚上和林武定商量。
　　“小柒在我们林家，呆了也有十多年了。”
　　素衣美眸泛起了回忆，淡淡的道。“自古以来，人都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小柒也该嫁人了！”
　　小柒的爷爷今天来的时候，其实已经给小柒说好媒了。
　　林武定点头，“小徒也不小了，也该谈论婚嫁了！”
　　“小徒是该考虑了。”
　　素衣笑脸盈盈，秋波流转，把手朝被子深处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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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小柒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她将离开林家。
　　“为什么这么突然？”
　　整个早上，小柒都是失魂落魄，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多次从素衣面前走过，小柒都把涌上喉咙的言语，再度压在了心头。
　　她很想继续留在林家。她一直都觉得，这里才是自己的家。
　　当年，她虽然年纪不大，但还是能够记得，好吃懒做，没有喝酒钱的爷爷，狠心的把自己卖出家门，让她成了一名丫鬟。所幸最后入的家门是林家。
　　服侍的是林徒。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次，爷爷说些莫名的理由，让我嫁人。肯定也早就拿到了男方的好处费。”
　　小柒想着，忍不住摆头叹息。为什么我的命运就要如此？
　　她无从反抗。
　　小柒把给林徒准备好洗脸的水准备好，端到了林徒的房间外。
　　根据前面几天的情况，小柒知道，现在日上三竿，林徒少爷也该起床了。
　　“林徒少爷，今天就是我最后一次服侍你了。”小柒端着水，暗暗道。
　　咔。
　　小柒刚站过来，房门从里面打开。林徒站着在打哈欠。
　　“小柒，早！”林徒招呼一句。
　　“林徒少爷，你早！”小柒笑着点头。这个笑容，很牵强，因为有心事。
　　林徒揉了揉惺忪睡眼，看了小柒一眼。
　　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他此前拿了一颗驻颜丹给小柒，功效很简单，祛除小柒脸上的胎记。
　　小柒本来身材就曲线起伏，现在脸颊没有了胎记，显得更加的水灵动人。
　　宛若出水芙蓉。
　　美丽极了，沉鱼落雁。
　　走出去，给别人的第一印象，肯定是大家闺秀。
　　在林徒这般不加收敛的注视下，小柒显得精致的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面颊多了红晕，娇嫩可爱，看上去更加迷人。
　　“这是给我准备的么？”林徒扫了一眼小柒端着的水。
　　“是的，林徒少爷。”小柒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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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时间，对小柒来说，过的并不算快。
　　她一点儿也不想离开。
　　但离开的这个时刻，终究还是来到。在林家进门处的院落里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穿布衣，脸上满是皱纹，隔得近还可以闻到一股酒气冲天而起。
　　他是小柒的爷爷，朱宾。
　　小柒把自己的行礼，收拾好背在身上，一脸不愿的走到朱宾身边。
　　朱宾到这个时候，甚至还没有认出小柒，只是多看了这个愈发水灵出尘的姑娘几眼，便是把目光放在了迎面走来的素衣身上。
　　“敢问夫人，小女怎么还没过来？”朱宾客客气气的道。
　　“老人家，你旁边站的不正是你的孙女吗？”素衣失笑，指了指小柒。
　　“哦哦哦。”
　　朱宾看到小柒的时候，每天没反应过来，让他印象最深的那个胎记没了。
　　他倒是没有在这个方面多想，只是觉得回头，自己可以适当的把礼钱翻上几倍。
　　这小妮子，长得这么漂亮，哪里还需要愁嫁不出去？
　　“爷爷！”
　　小柒看到素衣在，不然她才不愿意喊这一声爷爷。
　　朱宾满意一笑。
　　“小柒，从此往后，你虽然不在林家，但如果你想我们，随时都可以回来。林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素衣缓缓的道，满是慈母的感觉。
　　素衣身边的两个丫鬟，对小柒的离开，都非常的不舍，纷纷表达情感。
　　“小柒，离开后，你可不要忘了想念我们。”她们开口道。
　　“我会的。”小柒笑着道。
　　“夫人，这些年来，林家对我的恩情，我不会忘记。”小柒缓步走到素衣身边，微微抬眸，鼓起勇气道。
　　素衣笑着，就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去吧，回你的家！”
　　小柒转过身去，迈步走出，不到三步她便停下，转过头来，拳头缓缓握紧，沉声道：“夫人，倘若以后我不想在家里面呆了，我还有机会回到这里吗？”
　　“随时欢迎！”素衣笑道。
　　看着朱宾和小柒消失在视线尽头，素衣才收敛笑容，转身离开。
　　“你放心，以后你不用呆在家里。”朱宾走到林家外面，偏头望了小柒一脸，和颜悦色的道。“我已经给你说好媒了。”
　　“我不嫁人！”小柒决然道。
　　“你不嫁人我哪里来的买酒钱？”朱宾面色一沉。
　　“我会给你挣的。”小柒咬着嘴唇，是个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怜惜。
　　“不，你不会。”朱宾冷声道：“我已经谈好了，下午就有人来接你。小柒。”
　　“小柒？你以前叫什么名字来着？小小，朱小小，算了，以后你就叫朱小柒。”
　　“从我踏入林家的一刻，我就已经开始姓林了。”小柒道：“我叫林小柒。”
　　这是小柒最后的倔强。
　　朱宾也未在意，冷冷一笑，这都是无所谓的，只要能够拿到买酒的钱。
　　“林小柒，乖乖跟我回家去吧！”朱宾害怕小柒逃跑，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林小柒都是被拽着在走，难受极了。
　　但她心里明白，真正让自己难受的，还没有到来。
　　她开始心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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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柒。”
　　林徒吃了早饭后，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照理说，这个时候小柒不会不见。
　　“林徒少爷……”
　　声音没变，来的人却变了，是个陌生的丫鬟。
　　林徒皱眉道：“小柒呢？”
　　“她爷爷接她回家去了，今天开始，夫人安排我伺候你。”
　　小珏带着笑脸，“林徒少爷，我叫小珏！”
　　“知道了，你退下吧！”林徒随意的挥了挥手。
　　在窗户前，林徒站了很久的时间，方才迈步离开，在心中做出决定。
　　今天去杀张灰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