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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短暂的睡去，然后永远的苏醒。
最终死亡不会存在。————《耶米利亚》
呼！
当那股令人绝望的窒息过后，克洛狄乌斯终于感受到自己曾经审判过的那些女巫们所感受到的痛苦。
那种感觉，像极了被浸泡在水中的淹没感，随着身体中不断感觉到肺部不断传来的灼烧与大脑缺少氧气的剧痛，即便是他也会忍不住的因为本能而挣扎。
他挣扎着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整个身体已经被汗水浸透。
黑暗。
无休无止的黑暗。
或许是因为缺氧的原因，克洛狄乌斯的脑中不断回放着他曾经所做过的一切罪孽。
他甚至看到曾经被他实行水刑的那几个女巫拖着因为干渴而脱水的身体不断的朝他爬行而来，他虽然没有感觉到恐惧，但是他感觉到恶心，不论是对那干瘪的裸体，还是那些湿漉漉的头发。
“圣光。”
他努力的蠕动着嘴唇，用尽毕生力气才艰难的说出这个代表了荣耀的词汇。
指尖的光芒瞬间绽放，在纯白的光芒中，他看到了一个女人怜悯的目光。
“莉莉丝小姐，能不能恳请您给我一些水，我的喉咙渴的难受。”克洛狄乌斯那张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无力的微笑：“当然，如果您觉得这样可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您也可以拒绝，毕竟一个绅士可以满足一个美丽女人所有的无理要求，不论是什么！”
莉莉丝冷笑着把克洛狄乌斯搀扶到自己的怀中：“我倒是忘了，我亲爱的的小克洛狄乌斯大人，您还是一个伪善的贵族！”
“那现在呢，失去了贵族与荣耀的穷光蛋先生，现在的您除了奥古斯丁给您留下的一辆破烂马车跟一个瘸腿的仆人之外，您的身上可是没有半点值得我合作的东西了。”说完这句话，莉莉丝突然诱人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娇笑着说道：“当然，如果你可以用自己的身体付账，那我肯定无法拒绝。”
克洛狄乌斯努力的挣脱那无数男人都疯狂渴求的臂弯，虽然那诱人的肉体上也有让他觉得无法割舍的香味，但是他还是挣扎着起身说道：“如果，莉莉丝小姐，我是说如果，我可以给予你们女巫在帝国自由活动的权利呢？不知道这个条件，值不值您为之冒险？”
莉莉丝看着面前的少年，看着少年脸上再一次洋溢着那种骄傲与自信的笑容，她突然觉得有些反感，因为她曾经也见过这种笑容，在她自己的身上，结果直到她成为了奥古斯丁的一把暗箭之后，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可笑。
“你难道没有丝毫的愤怒？甚至于我知道你仇视很多人，难道你就没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愤怒是对于他的？告诉我，克洛狄乌斯！”
克洛狄乌斯看着面前情绪有些失控的女人，昏暗中看不清面容的他缓缓的摇了摇头，平淡的说到：“我敬畏他，亦如敬畏伟大的主。哪怕死亡，也不能改变我的信仰，这是真正的贵族与平民的区别！”
“好吧！如果你刚刚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现实，那么我愿意考虑。”莉莉丝的目光恢复了平静，也不在带有丝毫的诱惑，她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克洛狄乌斯。
“果然，不愧是莉莉丝小姐，变脸的速度甚至比妓女脱衣服的速度还要快。”克洛狄乌斯脸上再一次露出了属于贵族独有的狡黠微笑，他缓缓的说道：“当然，我对于您的态度很满意，因为这才是一副谈生意的模样。”
“莉莉丝小姐，你知道为什么你们的暗夜女巫组织会成为我曾经最棘手的敌人吗？”克洛狄乌斯轻声说道：“是因为你们比所有人都明白，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这个让所有贫民都努力思考了数千年都不敢去实施的道理。
而曾经这么做的人，他们都成了英雄，他们的后代都成了贵族！比如我的先辈，卡德摩斯·菲尼克斯·凯撒·忒拜！他曾经孤身一人去灭杀了恐怖的巨龙，拯救了整个赫尔巴洛特的市民。所以我才会留在那个地方，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是我们凯撒家族，崛起成为十大贵族的起源地。”
“但是，任何家族总会腐朽，哪怕凯撒，我的家族也会腐朽。”克洛狄乌斯揉了揉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与怀缅中：“当我发现家族中居然有人勾结黑暗生物的时候，我曾经对于家族的憧憬崩塌了。”
然后克洛狄乌斯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而那个人，居然是曾经教育我“帝国就是生命，家族就是根本”的爷爷。然后我举报了自己的家族，并且亲手把他们送上了绞刑台。包括我的父母。”
“而后来，哪怕是奥古斯丁大人，也亲自跟我说。这是秘密，一个贵族都默守的秘密，因为家族是根本！
而所谓家族的根本，居然是那些黑暗长生种的手中，维持家族长久的方法居然是依靠那些长生种在漫长岁月前就积累下来的财力与资源……而代价则是献出自己坚守的荣誉与信仰！真的太可笑了，莉莉丝小姐，你不觉得可笑吗？”
莉莉丝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且诱人的弧度，她似乎终于发现了对面这个男人心中一直隐藏起来的某种东西，那种被称为“幼稚”的产物。
而那种产物的名字叫做：“信仰。”
“所以，你就为了这个，便把自己的家族送上了绞刑台。”
“有什么问题吗？”克洛狄乌斯看着莉莉丝，慢慢的把头靠在了马车内那柔软的靠枕上：“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它告诉我黑暗是邪恶的，是不允许存在的！这自然也包括跟黑暗力量所挂钩的任何势力，邪恶的就需要毁灭。”
克洛狄乌斯在心里悄悄的为这句话做了一个结尾：“哪怕我自己，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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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随着太阳从黑暗中破晓，黎明中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到雄伟壮观的尤里诺斯城墙上。
圣约翰教堂中，奥古斯丁将手中《教诲》放到了桌边，顺便熄灭了桌边的灯盏，而此刻，一席红衣的卡尔主教早已经在门口哪里等待了许久。
“老卡尔，你这么早过来是因为克洛狄乌斯离开这座危险的城了吗？”
奥古斯丁看着窗口渐渐红润的阳光，温暖而又让人向往。
卡尔主教那苍老而又冷漠的面孔本来就十分的阴沉，但是此刻哪怕奥古斯丁是背对着他，他依旧感受到了那种名为恐惧的罪孽。
他颤抖着说道：“牧首殿下，昨天夜里女巫突袭了神圣裁决所的监狱，我们派去找寻克洛狄乌斯大人的骑士们只看到一堆亡灵的尸体，而……克洛狄乌斯大人失踪了！”
“找到他！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不管他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奥古斯丁沉沉的说道：“如果找不到……那凯撒家族最后的血脉，就要断绝了。
我相信你十分清楚那些贵族们，很想希望看到你的学生，我们曾经的审判者，变成了一个可以被追杀叛徒！”
“那样，不管他是在天堂还是地狱，都将感受到他曾经给予那些异端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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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一个真正的机会。”克洛狄乌斯看着莉莉丝那双璀璨如蓝宝石的双眼：“当然，我觉得机会可以分享。乌诺诺斯陛下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真正潜伏进黑暗的机会。一个可以打垮所有贵族，让帝国真正强大起来的机会。”
“我为什么要帮你？”
“莉莉丝小姐，与其同魔鬼做交易，你不如选择我。我可以给你更多，包括自由！包括你所想要的一切。”
此刻的克洛狄乌斯如同一只诱惑迷途羔羊堕落地狱的魔鬼，他的声音带着让人着迷的魔力，让莉莉丝不得不去听从：“你看，你同魔鬼做交易，你需要奉献出你的灵魂，你的信仰，而我不一样，我只要你的时间。
短暂的时间，相信我，很快你就是自由的，你可以如同一个普通人一样自由的出入于阳光下，而且我向你保证：没任何人或者神可以夺走你的东西，哪怕是撒旦亲至，要来夺取你的灵魂，我克洛狄乌斯，也会帮你抢回来。”
莉莉丝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自由对于一个女巫来说很重要，阳光对于一个女巫也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还是灵魂！
所以她再一次恢复了一开始的诱人模样：“那么我的小克洛狄乌斯，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建造尤里诺斯帝国中属于你的Μάτια？”
“当然，我心里有了构画。”克洛狄乌斯闭着眼睛微笑道：“奥古斯丁留给我的不光只有一辆马车跟一个仆人。他还给我留下了一整套圣事部的建筑设计图纸。还有这本《莫尔扎特手札》。”
莉莉丝眯上了眼睛，露出了一种耐人寻味的笑容：“是原本吗？”
克洛狄乌斯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她的孩子们必须要保留原本，要么就要将原本毁掉。
所以这是我答应放他们逃离两天时间的代价，而条件就是这本预言，是我自己照着原本誊抄的手抄本。”
莉莉丝慵懒的躺在车厢中，轻声笑到：“那个老女人居然会主动去死？不可思议。”
“奥古斯丁从来不把她放在心上，他从来不畏惧任何东西，包括陛下与神自然也包括未来……。所以他是牧首……”
“对了，莉莉丝你有没有听过，拉图拉蒙这个名字？”克洛狄乌斯问道，随即他又自顾自的缓声说道：“拉图拉蒙，古卡西典雅中记载得命运与时间之神！我记得在某本文献中看到过，他曾经说过：“如果在某个瞬间，可以通过事物的位置与动量，而且还拥有足矣分析它们的能力与知性，那么对于这种能力而言，未来的不确定性将不复存在。
在此人眼中，未来与过去相同！
而一切，也尽在其眼中！”
“莫尔扎特曾经有过这种能力。可惜她还是死了！”莉莉丝说道。
克洛狄乌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但是他却对莉莉丝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觉得Μάτια这个名字不好听，所以我决定叫他夜瞳。或者死亡之眼，你觉得怎么样？”
莉莉丝翻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无奈的说道：“我觉得，小克洛狄乌斯大人，您需要先找一个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