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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顾烈的话语，本家的青年们均都投去好奇的眼光。
似是想去看看这顾烈如此言语，到底针对的是何人。
安顿马匹，哪怕是灵兽，可这也是下人做的差事！怎么就能安排顾家人去做呢？
但这结果，却也是在他们意料之中。在本家那些华服青年眼里，人之相貌与气势往往决定了很多东西。
他们一眼望去，顾刚一身麻衣，顾云更是寒酸至极，自然而然也就认同了顾烈的话语——如此样貌到也符合一个下人模样。
只是匆匆交待了一句，顾烈便领着众人进了祖庙，顾刚与顾云便被他们忽略在了原地。
只见顾刚攥紧了拳头，皱着眉头可却说不出什么。而顾云，更是习惯了这一切——在他短暂的十八年生命里，冷嘲热讽他早就司空见惯了。
许久，当那些黑衣卫士将四周的居民都肃清后，顾刚才算理清了情绪。暗叹一声，拉着旁边默不作声的顾云，就奔向那群马匹。
叔侄二人都非常人，也没有再去抱怨什么，埋怨什么。他们甚至都不用再有所交流，只因为他们很懂对方。
当临近那群马匹，顾云才观察到了一些异常。
这群马毛色锃亮，形体修长，身材交于其他品种更是高大不少，的确称得上良种。
可它们的眼睛充血，时而粗喘，难不成这就是那本家青年所描述的性情暴躁？可这一切在顾云的眼里，怎么都觉得这马儿绝非天生如此。
从小对自然情有独钟的顾云，一直认为万物皆有灵性，此刻见到这马如此痛苦，顿时心中不忍。
一旁的顾刚可看不出这些，他也没有发现顾云的异常。虽说本家青年有所提醒，可混迹江湖，武力在身的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顺手去拿起了马鞍上的鞭子，便准备驱赶马儿走向马厩。
突然地，顾云拉住了一旁准备动手的顾刚，说道：
“二叔，让我来吧，这群马儿绝非天性暴躁。我似乎，能感受到它们的痛苦。
别在继续折磨他们了，我有办法的。”
顾刚一愣，他的江湖阅历可没有涉及到人与自然的灵性问题。不过他十分信任顾云，也不见他说什么，便退在了一旁。
顾云又观察了一会马儿，便突然起身去向别处，不多时，他手里攥着一把药草便赶了回来。
他一边将手中的药草揉成一团，再分成多份，一边对着空气言语，也似对着顾刚在说：
“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这样的描述：万物皆有灵性，万人皆有本性，乃万人之上，万性之下。
这马虽是灵兽，但也划分在万物之中，所以它也如我们人类一般，具备灵性。
你看它面容憔悴，眼睛充血，暴躁易怒，再加上它侍奉我们顾家的出行，必定是经历过非人的训练与折磨。
它既已经苦难至此，我们又何必继续以暴力相逼迫呢？”
说罢，顾云手中的药草也已处理完毕。轻叹一声，他便毫无畏惧地走向了那群躁动的马匹。
顾刚在一旁，还在沉浸在顾云的话语中，这番道理他听起来似是非常熟悉，可转眼又觉得陌生至极。
当他回过神来，却看见顾云一人直奔那群在他眼里对书生般的顾云十分危险的马群。
“云儿，你…”
可他话音未落，便被眼前的场景震在了原地。
只见，那书生般的朴素少年站在一群高大的，全副武装的灵马下方。用他那稚嫩的双手，将草药涂抹在马儿的蹄子上，反复揉动。
渐渐地，那群粗重的喘息声消逝了。马群沐浴在阳光下，感受着那原本不堪重负的蹄子上传来的清凉，渐渐地闭上了眼，似是睡着了。
当青年按摩完最后一匹马后，站起了身子，也不顾身上的灰尘。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望着熟睡地群马，由衷地笑了。
一旁拿着马鞭的顾刚，竟然也沉醉在了这如画般的场景中。
用鞭子去强行驱赶，用药草去温暖驯服，这两者之高明真是高下立判。
此刻，若能从远处眺望，便能发现在九座祖庙的中心，有一根似是直通天地的柱子。
在那柱子的顶端，赫然能看见之前祖庙门口昙花一现的顾家老祖。
他原本望着远处的夕阳，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可他突然便低下头，望向顾云的方向，像是看到了什么。。
“心容自然，万物皆灵。
虽说天生根骨废材，但也确实是个悟道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