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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所以能够群居生存,分工合作,组成家庭、社会、国家,至关重要的一点在于人与人之间的信赖。但这种信赖倘若被旁人加以利用,会产生何种效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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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名叫曾晨,今年三十三岁,当过兵,一个月租下古攀家隔壁的房子,个头比古攀矮上一个脑袋,身材极壮硕,先不说那膨胀得毛孔粗糙的手臂,光小腿上疙瘩般突起的肌肉,古攀就眼馋得不行。也不,应该说是个男人就会眼馋得不行。
听完曾晨的自我介绍以后,古攀已经站起来做出要离开的架势。
“如果你不想像你妈妈一样失踪,你最好就在这里乖乖坐下。”
曾晨又开始吐唾沫摸头了,古攀看他这悠闲的姿态就火大,但鉴于屁股还在阵痛,就又坐下了。
“你是在偷窥吗?我家的事情你又清楚了?不要随口乱说别人家的事情啊,卤蛋大叔。”
但古攀很清楚,妈妈很有可能出了什么事故,而自己现在也束手无策。既然打不过眼前这个男人,不如听听他怎么说。
“你不需要告诉我什么,你家最近发生的事情你妈妈几天前就已经全告诉我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父亲有没有联系过你,说没说过什么事情。还有,再叫卤蛋你就得挨揍。”
观察过曾晨手上纵横交错的伤疤之后,古攀选择谨言慎行:
“那个...曾叔,我爸爸的确给我发过几条短信。”
古攀说完便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快就把实情告诉眼前这个刚刚认识的男人。
“嗯?拿出来咱们研究研究啊。”
曾晨看着古攀迟迟不肯掏出手机扭捏的样子,看出他的犹豫:
“也罢,信任的建立总是一步一步来的,你跟我来。”
曾晨不由分说拉起古攀走到卧室里,将床上杂乱的衣物全部塞到古攀手里。
这就是猛男的体味吗?真够顶的。古攀快被熏得呕出来,但又不敢多做反应,只好眯眼忍住。
哗!曾晨将床板整个抽开,床板下是一台电脑和一堆像战争时期电报机的陈旧机器,角落里有一个黑布盖起来的箱子,大概装着重要物件。曾晨伸手打开显示屏,画面正是古攀家门外楼道。
“抱歉,租的房子,总得有点防备。”曾晨伸手接过古攀手中的衣物。“我去扔洗衣机里,你等一下。”
古攀心想,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偷窥吗,不过也不过如此了,就只能偷窥偷窥楼道而已。
古攀拿起鼠标,关闭了监控窗口,却在桌面发现了三个快捷方式:楼道、卧室、客厅。
古攀的愤怒再一次被激起,他觉得现在才他娘的是最佳报警时机!
“别惊讶,这都是在你妈妈同意以后我才装的。”
曾晨一边喝茶一边给古攀递过一瓶可乐:“来,年轻人应该都喜欢喝这个吧。”
古攀摆手把可乐打到地上,开始吼叫起来:“像你这种变态,她可能让你进家门吗?你等----
曾晨一步上前,一手钩住古攀后颈,另一只手用手肘顶住嘴巴,小腿一勾,古攀就倒在了地上。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错过这次,你们家的事情我可不管了。”
楼道传来极富穿透力的高跟鞋声。
古攀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一转头,喉管冲出一个字:“妈!”
曾晨狠狠地给了古攀一耳光,打得古攀有些恍惚,嘴里也没了声音。
曾晨伸手打开“楼道”,古攀妈妈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她左右顾盼了一下,应该是听到了刚才的那一声叫喊。
古攀趴在地上,顺着曾晨的目光看向显示屏,看到显示屏中的画面,不敢再冒一点杂音。
古攀妈妈从裤子里摸出钥匙,对着防盗门一阵捅,但是却没能打开。
古攀家的防盗门是老式门,有上下两个钥匙孔,下面的孔用来正常开门,上面的孔用来对房门进行反锁,两个钥匙扣分别要用两把不同的钥匙开启。
曾晨从裤包里拿出了上孔的钥匙,对着古攀咧嘴一笑。
真想揍他!古攀一咬牙,立马痛得龇牙咧嘴。
“小子,瞧好了,这点小问题可难不住她哟。”
曾晨还是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古攀看向屏幕,古攀妈妈狠狠地踹门几脚,力度极大,以至于古攀和曾晨在房间里都听得一清二楚。接着,从现在开始不应该叫她古攀妈妈了,应该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脱下高跟鞋,走到四楼和五楼之间的楼梯口窗台,单手支撑,一个回旋,将一只腿摆出去窗台挂住了什么东西,接着整个身体倒立着摆了出去。
古攀心里很清楚,她是挂住了自己家里的阳台防护栏。并且那种姿势,完全就不是人类。或者说,根本就是不是人类的身体能够支持的动作。
人类畏惧的事物无非就是不可见的未知和可见的怪异。而这两点,正猛烈冲击着这个十七岁少年的心理防线。
但一切还未停止,曾晨立马切换到了“客厅”。视频正对着窗台,大概他早已料到她的行进路线了。那个女人像蜘蛛一样紧紧贴在铁防护栏上,顶着古攀妈妈温柔的面相,表情却显得狰狞。那姿态让古攀觉得有些眼熟。
但终归是钢铁做的栏杆,她总不可能掰断护栏进屋吧。
这一次古攀的推测完全准确,那个女人几次试着将头从狭窄的缝隙中探进屋里,都失败了,这时,发生了令人胆寒的一幕:她伸出手开始拧固定防护栏的螺丝,由于用力极大,食指和拇指变形严重,食指的指盖脱离了手指,拇指的指甲深深嵌入了肉中,每一次发力,都有血从手指喷出。有了鲜血的润滑,螺丝更加难拧了,但她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表情变得越发狰狞。
“喂......那真的是我妈妈吗?啊?”
古攀的心疼超过了恐惧,眼中泛着泪光,伸手拽着曾晨。
“啊,嗯。很不幸,那就是她的原装身体。”
曾晨抱起手臂,五官松开了些,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多了一些东西。
古攀站起身来:“不管了,我要去把她弄下来,在这么下去,她的手就废了。”
但又是被曾晨一把拉回地上坐着。“你是想把那个东西吓得从楼上掉下去摔个稀烂还是说想被她撕烂?嗯?”曾晨有些怒气了。“好好给我看着,为了让你相信,我可下了老大功夫。”
“再说,监控设备也花了不少钱呢......”
古攀看着这个矮小却又精壮的男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视频里,防护栏的两角都已经被扭开,那个女人转身拉住厨房窗户的防护栏,几下又解开了最后的一角。
哐!由于自身重量,防护栏倾斜了,露出了一个小口,那个女人又作出了和刚才类似的动作,一手钩住厨房窗户的防护栏,几乎没有蓄力动作,就直接荡进了屋子。
进屋以后,她将防护栏拉回来虚盖在窗台上,并没有将螺丝装回去。
接着转身进了卧室,当然曾晨也立刻切换到了“卧室”,那个女人开始“处理伤口”,从古攀妈妈的睡裙上撕下几个布条,简单地绑在指尖。
“啧,变温柔了嘛,畜生东西。”
曾晨又瘪瘪嘴,拉起古攀。
“小东西,能不能让你妈妈恢复原状,就看你接下来的操作了。”
“我?什么操作?只要能恢复原状,我都能做。”
古攀已经接受了这一切的怪异,他清楚屏幕里这个女人并不是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情古攀仍然全不知情。但至少,这是她的身体。
“第一点,信任老子。能做到吗小东西?”
古攀现在听不进去这些说教一样的话。
“别扯这些,快告诉我要怎么做!还有,我叫古攀!”
“这可不行。”
曾晨一手拉过古攀的手,脸凑到古攀的鼻子尖。
“如果你不信任我,以你的心理素质......如果你还想要你母亲,还想要这个家庭......
不管怎样,能信任我吗?古攀!”
古攀没有回应,他并不是不想信任眼前这个肌肉壮汉,他只是不知道
自己是不是值得被信赖的那个人。
“要怎么做,就告诉我吧,失败了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曾晨放下了古攀的手。
“去客厅等我一下。”
曾晨等古攀走出房间,摸了摸角落里的盒子。
“哎!”。
在叹息什么呢?
大概是信赖的难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