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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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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的下课时间是晚上八点半,现在都已经快十点了,儿子还没回来,张文生有点担心。
  客厅的餐桌上摆了大小盘子七八个,菜品丰富,菜色鲜丽,正中间放着一个蛋糕,上面用奶油写着“祝宝贝儿子十八岁生日快乐”。
  一切准备就绪,然而主角还没有到位。
  张文生此时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他拿着遥控器不断的换台,当换到新闻台的时候,发现之前在家附近发生的那起命案破案了,便留意了几分,然后他就在电视上看到了张岐龙。
  张岐龙一副衰样,跟在那个女警察身后往警局里走去。
  他正诧异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警局让张文生去领孩子
  张文生开着车来到警局门口,看见有个女警察,就是电视里面出现的那个,她在门口站着,似乎在等谁。
  张文生走向警局,那女警察看了他一眼,便跟着他一块走了进去。
  张文生一进门,就看见自家那倒霉孩子躺在长凳上睡着了。
  小瘪犊子心还挺大,什么处境没点逼数吗?
  张文生对着自家这倒霉孩子的头就是一巴掌,然后转过头尴尬的对女警察笑了笑。
  女警察回以一笑。
  “实在不好意思啊叔叔,之所以带您儿子回来,主要是因为当时情况特殊,而我又刚好负责这个案子,怕出什么差错,就给他带回来了……”
  张文生见女警察这么客气,有些心虚,连忙鞠躬道谢。
  于是出现了两个人互相鞠躬的尴尬画面。
  张岐龙站在两人之间看了半天,终于受不了了,他拉起老爸的手往外走。
  时间到了晚上十点半,回到家之后桌上的饭菜已经凉的差不多了,张文生没有多问事情经过,去厨房把菜热了一下,两人这就开始吃了起来。
  坐在桌上,张岐龙大口吃着菜,见老爸脸色有些不好,干脆全程闭嘴,只把食物往嘴里灌着。
  张文生转头看着自己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儿子,说道。
  “岐龙,你是不是忘了你妈妈是怎么死的了?”
  张岐龙怎么也想不到,老爸会在这种时候谈起这个。
  “记得,不敢忘……”
  “那你还要多管闲事!?”
  “你死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活!?”
  ……
  长久的沉默,张岐龙不知道老爸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但他好像又知道。
  “爸,我……”
  ————
  事情回到十年前,小张岐龙正在读二年级,老爸那时已经是现在这家公司的中等职员了,妈妈在一家制衣厂打工,总体来说不算太富裕,但也比一些普通家庭的条件要优越不少了。
  这天下午,妈妈去接张岐龙放学,回家的路上张岐龙想去超市买玩具,妈妈说等放假再买,但仍然拗不过自己这个唯一的宝贝儿子。
  从学校出来再回家的路线是一条直道,大路宽敞明亮,让人安心些。
  张岐龙买玩具的那家店需要从大路上的一条岔道口进去,进去后路两旁都是等人高的草,店里面平时生意不算太好,所以这条小道一般都没几个行人,今天更是一个都没见着。
  张岐龙牵着妈妈的手向那家店走去,顺利的拿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玩具,既然达成了目的,按照他从小到大就“与世无争”的性子,自然而然的就撇下了妈妈独自往外面跑去。
  妈妈追了上去,也就是这么一追。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买完东西出来太阳已经下山了,光线一暗,儿子就不好找了,妈妈开始喊他名字。
  她向小道出口方向走去,边走边呼喊着儿子,就在快出去的时候,她听见后面不远处传来杂草悉簌声,她走了过去,看到了不堪入目的场景。
  众多杂草中,独独那里有一处草坑,草坑里一个男人正撕扯着一个女孩的衣服,眼看着女孩的裤子就要被扒掉了,妈妈大喊一声吓得那个男人停下了手上动作,转过头盯着妈妈。
  被人发现做这种事,那个男人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灭口,他冲了过去,捂住了妈妈正要喊话张大的嘴巴,脱下蓝色牛仔裤上的皮带,绕着妈妈的脖子转了一圈,他狠狠的勒着。
  妈妈要断气的那瞬间,她看到儿子出现在了道路出口,她使出最后的力气大声喊道。
  “儿子!快跑!”
  快跑!
  张岐龙哭了,他站在那,孤零零的,他失去了最爱的妈妈。
  警局的动作算是利索,第二天傍晚,嫌疑人落网。
  当天,张文生领着儿子从警局出来,他告诉张岐龙。
  不要多管闲事。
  这是他第一次告诉儿子,多管闲事是什么意思。
  张岐龙那一晚没睡着。
  后来,是妈妈的葬礼,葬礼结束后,一切如常,该上班的老爸还是正常上班,该上学的儿子还是正常上学,只不过少了一个在制衣厂工作的妈妈……
  ————
  张岐龙看了着桌上不剩多少的饭菜,跟老爸说他吃饱了,其实没吃饱,但也确实饱了。
  他回到房间,只开了台灯,他不打算洗漱了,于是上了床,睡觉。
  迷迷糊糊中,他梦见了妈妈。
  她还是那么美丽……
  ————
  善良与邪恶,存在于每个人人的内心,张岐龙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但也并非邪恶,顶多算是个普通人吧,亦正亦邪?他常常这样想象。
  他喜欢多管闲事,在他眼中,多管闲事没有好坏之分,出手相助之后,结果如何他没有兴趣了解,他只在乎过程,只在乎自己是否帮助到了别人,也正是因为他这个性格,成长路上多了些坑坑洼洼,但也时常出现惊喜。
  天有些冷,家里面的暖气又坏了,缩成一团的张岐龙还是被冻醒了,他披上衣服出门上了个厕所,经过餐厅的时候,他看见桌子那里坐着一个人。
  那是老爸,还没有睡。
  张岐龙有些抱歉,走过去拍了拍老爸的肩膀,坐在了他身边。。
  相依相伴的爷俩啊,一路走来,诸多不易。
  但彼此珍惜,日子总还是有滋有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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