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赋诗

　　文武堂上午安排的课程，还是武道修为的切磋，下午是幻化术的演示。
　　按照历年的惯例，越是临近会试，课时安排得越满。诗文从诗词歌赋到治国安邦的策论，武道从内在的元神修炼，到武技和幻化术，都要逐一地进行预赛。
　　昨天是自由切磋，今天是班与班之间的较量。
　　四位教授和十几位教师，围在草地旁，看每个班的学子抓阄。人人都有晋级的可能。但是允许自认为武道不足以与别人抗衡，专攻文道的学子退出，通过文道的筛选，胜出者也会到龙陵渡参加文道的会试。
　　了无大师的弟子们，除了有七个人弃修武道，其他人都参与了其中。
　　胡不归也要参与抓阄，但被了无大师拦住了。
　　“胡不归，今天上午到切磋，你就不用参加了。到时候直接跟各个班的选拔出来的学子，再进行最后一轮筛选就可以了。”了无大师说。
　　“教授，这会不会让人说闲话？”胡不归不解地说。
　　“你的实力有目共睹，不会有人说东道西的。今天上午，你只需作一首诗就可以。诗词的质量要是上乘的话，将来会编入课本，你可以青史留名。”了无大师说：“这是文武堂堂主灭情师太，还有其他三个教授的共同决定。”
　　还有这样的好事儿？未来中州大陆，几百上千年万年的文坛上，我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胡不归怦然心动。他原想趁着文武堂学子们，能在一起切磋的机会。依靠受虐神功，多跟一些人切磋切磋，来快速提高武道修为，没想到自己如此受器重，竟然惊动了文武堂堂主，还有其他几位教授。
　　胡不归沾沾自喜。如此，那就作几首诗词，留给后辈子孙也好。不过，他实在不愿意放弃，眼下这个能快速提高，武道修为的好机会。
　　“教授，加上今天，还有四天的时间才能去参加会试。那就是说，我三天都不能跟其他学子们去切磋武道。在这三天里，文武堂需要我写出几首诗词？”胡不归问道。
　　“一天一首，三天能写出三首最好。写不出来三首，一首也可以。但一定要上乘的。”了无大师说。
　　“我要是写完三首，就可以跟其他人切磋武道了？”
　　了无大师沉吟了一下说：“可以，但是必须有一首是可以流传于世的。”
　　“教授，你知道的，我不会写字。”胡不归抓着头皮说。
　　“那你只管颂读出来就好，我找人帮你誊写。正好有几个专攻文道的人，他们都可以帮你。颜柒，你有空儿就帮着胡不归誊写一下吧。”
　　了无大师对着一个文弱秀气，长着一双大眼睛，透着灵气的少女说。
　　儒家是大门派，修习文道的，远比文武双修的人要多。颜柒就是其中只攻文道的人之一。
　　胡不归写下的那一首《咏雪》，颜柒也读过。她认为这只不过是胡不归灵光一现，偶然得到的佳句。根据胡不归以往的成绩，不可能再写出什么流传于世的诗文。
　　这只不过是堂主和教授们的臆想罢了。
　　“弟子遵命。胡师兄，你什么时候有了灵感，就吟诵出来好了。”颜柒说。
　　文武堂的学子们，大多是按年龄大小，相互以师兄弟姐妹相称。自幼学开始，直至到现在的束发及笄班。同窗数载，彼此大多了解，称呼也固定了下来。
　　“颜柒师妹，那就辛苦你了。”
　　“我不会辛苦，辛苦的应该是胡师兄。有人皓首穷经，也写不出两首传世之作。但愿胡师兄是天纵英才，不会辜负堂主和教授们的期望。”颜柒绵里藏针地说。
　　胡不归听出颜柒的话里有不屑之意。这也难怪，颜柒专攻文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骈文策论无不精通。文武堂里的悬挂的范文，有三分之一出自这个才女之手，也不怪自己被颜柒看轻了。
　　“颜柒师妹所言极是，的确有人皓首穷经，也无法一窥文章大道。但是，我可能是个例外。”胡不归一本正经地说。
　　太大言不惭，厚颜无耻了！颜柒脸色一变，冷哼了一声。
　　“颜柒师妹，我此时诗兴大发，正想吟诗一首。”
　　“你说，我记。”颜柒准备好笔墨，面无表情地说。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胡不归指着窗外说。
　　窗外，天空上盘旋着十几只飞鸟，临窗的树上不知名的鸟儿在婉转啼鸣。
　　颜柒娇躯一晃，稳定住心神把这两句诗写了下来。
　　课堂里还有几个专事文道学子，听胡不归吟出这两句，都放下了手里的功课，等待胡不归的后续。可是左等右等，却没有了动静，不禁有些失望。
　　了无大师也再等胡不归吟出完整的诗句，却见胡不归望着远处的草地上，正在切磋武道的学子们。
　　“胡不归！”了无大师轻声喊道。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胡不归吟诵完最后两句，颜柒娇躯晃了晃，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
　　“颜柒，你记录下来了吗？”了无大师问道。
　　颜柒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写下来最后这两句。
　　“胡师兄，此诗可有诗题？”颜柒问道。
　　“诗题就叫《春晓》吧。”胡不归答道。
　　颜柒一蹴而就，写下了诗题，然后递给了了无大师。
　　了无大师重新吟诵了一遍之后，忍不住夸赞道：“非颜柒的字，才能配得上这首诗。”
　　了无大师无意的一句话，让颜柒羞红了脸，心如鹿撞般嘭嘭直跳。
　　“颜柒师妹，你刚涂了胭脂？颜色似乎重了些。”胡不归纳罕地说。
　　了无大师微微一愣后，绕有兴致地看着两个少年男女，意味深长地扶须一笑。
　　颜柒的脸更加红了，她低着头急匆匆地走出草庐，胡不归在她身后喊道：“颜柒师妹，方便完早点回来呀！”
　　颜柒听闻胡不归的话，腿上打了一个绊子，差一点摔了一跤。
　　傻小子！了无大师心里暗想，这两个少年人，倒是挺般配的一对儿。可惜了，胡不归命不久矣！
　　胡不归的确不懂得女孩子的心理。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钟情？这两句话，对于胡不归来说，就是鸡同鸭讲。他前生属于发育不良，恶疾缠身，比较迟钝的那种人。无论是前生和今世，胡不归都属于懵懂无知的少年。
　　“胡不归，要是累了，可以出去找找灵感。”了无大师说。
　　胡不归正想去前面的草地上看一看，至于什么再吟诵一首，那要看时机了。不能一下子把三首诗都写出来，要故作神秘一点的好。
　　草地上，各个班级的切磋，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胡不归见花非花正跟一位学子切磋武道，花非花家传大力金刚功法，兼修般若龙象功，跟了无大师是同宗同源。
　　花非花的武技是金刚锤，双拳挥舞，如铁锤一样虎虎生风。一招一式，颇有气势。
　　然而，对手是王道子大师二十几名弟子里，排名在前十左右的少年。
　　这位少年主修王道子大师的冬荫功，以及八卦玄天掌。每一掌打出来，都透着阴寒之气。
　　少年身法灵活，花非花身法迟钝。少年一串连环掌拍出，让人眼花缭乱。只见花非花身前身后都是手掌。
　　噼噼啪啪！
　　花非花的大肚皮，还有脸上都挨了几掌，但他依仗着肥胖的身躯还能屹立不倒，可脸上就难看极了。本来眼睛就不大，现在就剩下两条缝了。
　　“嘭”又是一记重掌，击在花非花的肚皮上。地球的引力，再也拽花非花的体重，花非花被抛出去足有三丈多远，落地时砸出一个大坑。
　　“王道子大师门下弟子柳无双胜，了无大师门下弟子花非花败！”
　　一名教师喊道，另一名教师把成绩记录下来。
　　花非花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无大师班级的位置。
　　胡不归笑嘻嘻地望着花非花说：“非花，你是嫌自己的眼睛大吗？”
　　噗！吕六娘刚端起竹筒喝了一口水，直接就喷了出来。然后咯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