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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癌症从她身上夺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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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齐楠笑得无比开心,面如粉饰,身若浮云。红彤彤的脸,轻盈的身体,就好像是个小孩子模样,欢快得不知所以。
  这是她艰苦获得的成就,她理应如此。
  陈群久违的,陪着齐楠逛遍了这座城。身为宅男的他,这种事情可不常见,只是齐楠开心,他才会如此。
  看着齐楠,陈群不禁想到了初中的时候。那是一场暴风雨,席卷了齐楠的所有。
  齐楠的母亲是一个很和蔼可亲的人,是一个老实的农家妇女,是一个非常温柔的母亲。陈群甚至记得每次去对方家里玩耍时,齐楠的母亲总会削好水果给他吃,然后在临走的时候抓一把糖塞进他的兜里。
  齐楠母亲的微笑依旧印在陈群的脑海里,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她是自己的母亲该有多好。
  但这贼老天似乎总愿意破坏那些幸福美满的家庭,并以此为乐。
  在初中的时候,因为身体不适,齐楠的母亲去县医院检查,之后查出患有癌症,而且是晚期。
  这对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齐楠父亲四处筹钱,用借来的二十万勉强吊住了齐楠母亲的生命,但依旧于事无补。
  陈群去见过在医院齐楠母亲一眼,他吓住了,他甚至当晚做了个噩梦。那深凹的脸颊,已经看不出人样;全身的浮肿,宛如泡在水缸子里的尸体;腊黄的皮肤,像是涂了一层油彩……最是特别的,是那双眼睛,黯淡无光。
  或许是因为自身的痛苦,或许是因为不愿意再花钱,让自己成为家中的包袱。陈群更加愿意相信后者,那个曾经温柔贤惠,给他削苹果,塞他糖的那个他在心目中最好的“母亲”,在医院中用水果刀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陈群记得很清楚,齐楠哭了,他也哭了。齐楠抱住他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她的父亲就在一旁,望着远处的一条河,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是齐楠哭得最惨的一次,也是陈群见到她最后一次哭。自那以后,齐楠都甜甜的笑着……
  癌症夺走了她最亲爱的人,她痛得沙哑失声,痛得从此无泪。如今获得的成功,虽然看上去渺小,但在她的内心深处,总是多了一份慰籍。
  他快步的跟上齐楠,指着一家咖啡厅:“你最喜欢吃甜点了吧,今天我就破财请客。”
  “我可是很能吃的,等会别哭鼻子!”齐楠哈哈大笑。
  城市的灯,让人类从此能够在黑夜中生活。人类对黑夜的恐惧,从此消失。
  陈群也不知道,齐楠心中的黑暗,是否被光明照亮。或者,它规避着隐藏在更深的地方。
  陪一个人真的很难,尽管这个人是青梅竹马。陈群不善于猜测他人的心思,所以他基本要对方明说才会明白。
  好在齐楠知道陈群是这样的人,所以引导着陈群,两人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这种愉快的气氛,在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结束。
  齐楠挽着陈群的手,很开心!这很自然,陈群本身也没觉得什么。
  但现在略微有些尴尬!
  因为坐在车里的是伊莱恩,这个“好像”是他女朋友的人。
  齐楠默默的将手放开了,她的笑容并没有散去,对陈群摆了摆手:“我要回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说完,她朝陈群使了一个眼色。
  陈群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白天下车后齐楠的话依旧在他心里。
  他点了点头!
  齐楠离开了,从这欢快的气氛中离开,钻进了嘈杂的人群。陈群看着她的背影,有那么刹那是失神的……
  癌症从她身边夺走的,希望她也能够夺回来!
  “上车吧,达令!”伊莱恩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她为陈群打开了车门。
  陈群深吸了一口气,春天凉凉的空气带着湿润,冲入鼻腔中,冲达大脑上。
  陈群坐在车上,伊莱恩倾斜着身体,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这才是春天,天气还没有热起来。达令,我想和你去海边。”
  “之前我都不敢去的,因为一个人。不过有了达令就好了,一起堆城堡,一起玩游戏,一起看日出。要不要坐船去远海钓鱼?”
  “国内的海滩人太多了,可以去国外!对,去我的家乡吧,有城堡,有森林,有花园,有草地,也有海滩。”
  伊莱恩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在想吗?她希望自己陪她吗?”陈群不知道作何感想,只是,感觉伊莱恩脸上的笑容不似作假。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陈群终于开口插话。
  陈群的声音微沉,表情很严肃,这是一个严肃的话题。
  但伊莱恩却轻笑着:“我知道你的疑惑,达令,你一直还没有接受我的爱。刻意的和我保持距离,和我说话也不甜蜜。但是,时间能够消磨这一切!”
  “我说过了,我对你只有爱,我爱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那就给我答案,我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陈群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因为它本身就不算是一个答案,没有明确的东西,仿佛一句“我爱你”就能够抵过千言万语。
  但这不是爱情故事,他对伊莱恩一无所知。
  “答案在我心里!”伊莱恩拿住了陈群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胸口,“它的钥匙是你的心。如果你开始真心喜欢我,那它也就会回应你想知道的一切。”
  陈群红了一下脸,将手收了回来。
  伊莱恩是不会告诉他的,陈群知道了。其实他也没指望伊莱恩会告诉他什么,因为伊莱恩不是一个依靠别人的人。虽然在他面前就像只温顺的猫咪,但陈群知道,伊莱恩是头老虎,她独立、高傲,有着比雪山上的圣莲花更美的容颜。
  这是她的考量,陈群也有自己的考量:“我有拒绝的权力吗?”
  伊莱恩轻轻的吐了口气:“当然有,你可以决定你自己的人生,但是我也不会放弃。”
  伊莱恩是喜欢陈群的,但是,重生者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并不是她不相信陈群,而是没必要说出口。
  她和陈群相处十年,自然知道,一句重生者不可能在他这样的人面前解释一切。在动漫、小说和幻想中,宅男已经构建了所有的东西,当面对这些东西时,他不会奇怪,不会惊慌,而是依照自己想的去做决定。
  伊莱恩肯定,就算自己证明自己的重生者,陈群也不会接受自己。因为,那个世界的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他,这个世界的他对伊莱恩并没有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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