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林大力有问题

　　“怎么样，弄完了吗。”刚进办公室，师姐就走过来问道。
　　“嗯”
　　赵斌心里还想着刚刚询问病史的事，是以，随口答应了一声。
　　“我要下班了，奶茶给你放桌上了，快凉了，赶紧喝吧。”
　　“嗯。”
　　“怎么，有什么问题？”师姐看出了赵斌的不对劲。
　　“嗯。”
　　“嗯什么嗯啊，像丢了魂一样，到底什么问题？”
　　这次，赵斌没有理会师姐。
　　他快速的翻出了31床的既往病历，一字不落的又看了一遍。
　　放下病历，还未等师姐说话，他像火烧了屁股一样，又往31号床跑去。
　　“到底怎么回事？”
　　见到他这种情况，师姐也有点慌，跟在他后面往病房跑。
　　“林大力。”
　　“嗯，在呢。”
　　赵斌表情很严肃的问道：“我再问一次，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洁性行为？”
　　跟着过来的师姐，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个小师弟，到底是闹哪一出啊。
　　问患者这个问题，难道是有什么发现？
　　“没……没有……”31床这次回答的，明显的比前面要显得慌张。
　　连患者的老婆也看出问题了，在一旁催着“医生问你话，你就老实回答。”
　　“对的，你要是不说实话，不仅会耽误你的病情，还会误导我们判断。”
　　师姐虽然没明白赵斌的用意，但还是帮着劝说31床的患者。
　　“最近，最近真的没有。”
　　“那半年内呢。”赵斌依然不死心的问道。
　　患者沉默了，然后把头也低了下来。
　　见此情形，一旁的女人，用手锤了下自己老公。
　　“半年以内，有没有？”
　　“应该……应该有。”
　　赵斌听见患者的回答，马上给师姐使了个眼色，也没说话，然后快速的离开了病房。
　　回到办公室，师姐迫不及待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师弟。”
　　“我怀疑31床的高度疑似感染HIV。”
　　“不可能吧……”师姐的惊叹声很大，恰好被进门的眼镜师兄听到。
　　眼镜师兄跟着问道：“什么不可能。”
　　“师弟说31床的可能感染HIV。”
　　“扯，胡扯。”
　　眼镜师兄习惯性的推了下眼镜说：“今天刚来那个是吧，全身淋巴肿大的，我看过他的病历了，患者在当地医院查过HIV，结果为阴性。”
　　师兄又补充道：“根本不可能感染，别疑神疑鬼的。”
　　“吓死我了。”师姐拍拍胸口。
　　眼镜师兄似乎为了印证他说的话，特意的翻出31床的病历，并指给师姐看。
　　“小师弟，别这么吓唬人，师姐我的心脏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我没吓唬你们，你们有王教授的电话吗，我现在打电话跟他请示下。”
　　“哼”眼镜师兄放下病历，鼻子哼了一声就走开了。
　　在他看来，这个小师弟完全是为了找存在感。
　　根本就没什么事，还非要向教授请示。
　　现在的新人啊，套路可真多啊。
　　简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没事的，师弟，这都下班了，赶紧收拾下回去吧。”
　　师姐也未理会他，径直的走到换衣间，准备下班了。
　　“你们这里有教授的电话吗。”赵斌走到护士站问道。
　　“我这有，你过来抄下。”
　　刚刚给31号做基本检查的小护士，笑嘻嘻的回答道。
　　“谢谢啊”
　　“小事情。”小护士递了一个本子给赵斌，然后又说：“王教授下班了电话很难接通的。”
　　“没事。”
　　抄完电话的赵斌，迅速的拿出手机，拨了号码。
　　“嘟嘟嘟……”
　　果然，老王这个怼货，电话关机了。
　　麻麻批，老子重活一世，怎么你个老王，还是上辈子那副德行。
　　5点半以后，到晚上8点半，这三个小时内谁也别想找到血液科老王。
　　这几乎是全院人都知道的事。
　　没别的原因。
　　这三个小时，老王不是在喝酒，就是在打网球。
　　还好上一世赵斌跟他关系不错，两人有着共同的爱好，都喜欢喝酒打球。
　　老王这才偷偷的，给了他一个私人号码。
　　“131*******，后面两位数到底是多少？”
　　“好像是12，不对，不对，好像是15。”
　　赵斌一遍遍的在手机上试着老王的私人号码。
　　情况很紧急。
　　他根本没心思考虑，以后怎么跟老王解释，是如何知道这个号码的。
　　可是，脑袋都想破了，怎么都记不清号码。
　　“喂……谁，谁啊。”
　　电话终于接通了，对面的声音气踹嘘嘘的。
　　一听，就能猜到对方肯定是满头大汗，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我，实习生小赵。”赵斌自报家门。
　　“你是那个小赵，我这会正在打球呢，有事九点以后说。”对方的声音有点不愉快。
　　还未等赵斌在说，电话就被挂掉了。
　　再次拨过去。
　　“王教授，我是同仁医院血液科实习生小赵，今天下午来了个病人，我怀疑高度感染HIV。”
　　对面没有说话。
　　赵斌在等，等老王回话。
　　他确认刚刚开门见山的话，老王一定听见了。
　　“患者什么症状？你再说一遍。”
　　“反复性发热两个多月，全身淋巴肿大，在当地医院治疗时，查过HIV，阴性。”
　　“当地医院查过？你是怀疑……好，你现在哪儿也别去，在科里等着我。另外把所有与患者接触过的同事、病人，统计一下，让他们也别走了。”
　　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还能听到老王不停的在喘气。
　　“我今天有点事，下周在约。”
　　“老王，今天球都没打爽，你跑这么快干嘛？”
　　赵斌一直没挂电话，听声音，老王这会正在打球。
　　接着，电话里的声音又变大了“小赵，你做的很对，科学推理，胆大心细都做到了，希望你没错，挂了。”
　　赵斌很无语，上辈子老王可从来没表扬过他。
　　这辈子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他的表扬。
　　这是表扬，还是威胁呢？
　　胆大？
　　天赋技能的胆大，难道是这样用的？
　　挂完电话，赵斌一个人坐在那里思考着。
　　其实，他如此坚定31床可能感染HIV，真不是什么科学推理。
　　上辈子，他刚实习没多久。
　　血液科的同事就发生了职业暴露。
　　为此，院里特别召开职工大会。
　　院长亲自强调。
　　凡是发热病人，必须，绝对，首先要查HIV指标。
　　“师姐，王教授等会过来，他让你们先别走了。”
　　换好便服的师姐，刚走出来，就被赵斌给叫着了。
　　“怎么回事。”师姐问道。
　　“王教授说让大家都等他过来。”
　　“你电话打通了？”
　　“嗯”赵斌点了点头。
　　“31床真的可能……”
　　“很有可能。”抱着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态度，赵斌坚定的回答道。
　　“那……那……”
　　师姐的脸色有点发白。
　　赵斌拖了一张椅子过去，扶着她坐下，顺便帮她把小挎包拿了下来。
　　“我现在去通知其他人，待会等王教授过来再说。”说完，赵斌就走开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