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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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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吧?”
  
  手腕被人拽住,淸沼时堪堪站稳,回眸望见一双湛蓝的双眼,一身黑色装扮的橘发青年,脸上杀气腾腾的特别凶,但言辞间却有着出乎意料的关心,是先前在她后面排队等着初参的人。
  
  “还好……谢谢。”
  
  淸沼时站直了身体,真诚地道谢,一过性的恶心感又过去,青年见她面色恢复如初,顿时松开手,眼神复杂地盯着她半晌,丢下一句小心点,然后转身离去。
  
  转身的姿态利落飒爽,感觉……特别帅。
  
  是个虽然看起来凶,但很好心的年轻人呢。
  
  淸沼时望着青年远去的背影,因为收到来自陌生人的关怀而倍感温暖。
  
  “果然还是好人比较多吧。”淸沼时感慨地转回头,笑眯眯地冲自己的丈夫和好友说。
  
  “是啊,好人确实比较多。”
  
  “阿时你啊,看谁都是好人。”
  
  一旁的丈夫和好友也看着青年离去的方向,如此应道。
  
  “利姆鲁你是在奚落我吗?嘛,算了,这样也挺好的。”淸沼时对利姆鲁那句看谁都是好人并不在意,她小心迈开脚步,说,“我们回家吧。”
  
  “嗯。”
  
  三上悟和利姆鲁跟上少女,在离开神社前,两人又忽然回头,不经意地瞥了眼身后的方向,只见黑色的衣角淹没在往来的人流中,人们接踵摩肩,热切的、虔诚的、高兴的、失望的无数声音交织汇聚,宛若恒久的信仰,无法轻易斩断。
  
  神明会听见人们的心声,庇佑他们吗?
  
  不,这个姑娘只能由他来庇佑。
  
  “你们在看什么?”黑发的少女疑惑地看着对神社流连的丈夫和好友。
  
  “没什么啦,只是在想,今年的愿望能不能实现。”
  
  “没错没错,我可是许愿和阿时永远在一起呢。”
  
  “真是的,这种愿望不要在利姆鲁面前说出来啊,笨蛋三上大叔。”
  
  ·
  
  乘坐电车回到商店街,淸沼时甫一下车,便被瑟瑟寒风刮地一哆嗦,越接近商店街,气温越低,淸沼时摸了摸眉毛,发现眉毛上结了一层冰霜。
  
  “真的是……好冷啊……”淸沼时捂着嘴哈气。
  
  【气温零下15摄氏度。】
  
  【竟然这么冷,前几年从来没这么低过的……】
  
  淸沼时垮下脸,一边哆嗦着一边被牵着往家里赶,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大家近日越来越不爱出门,淸沼时每天从窗户口往街上看,看到的几乎都是这样一成不变的荒无人烟。
  
  等快到三上宅,淸沼时看到一户人家正拖着行李往外走,几人的脸被冷风吹得脸色发青,眼眶下一片乌黑。
  
  “三上家的……你们也在搬家吗?”
  
  与拖着行李的几人迎面撞上,淸沼时还未开口,对面的几人先打起精神与他们寒暄。
  
  “搬家?”身为男主人的三上悟走上前,惊讶地问,“今天搬家?”
  
  “是啊,这附近最近不是遭到了诅咒吗?好多人都病倒了,我们的身体最近也越来越差,肯定是恶灵在作祟……”拖着行李的田村先生疲惫地叹了口气,说,“三上你前段时间不也出了……”
  
  “是、是啊,还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呢。”
  
  三上悟截了话,干笑着问:“你刚刚说恶灵?”
  
  “你还不知道吗?一个月多前这里也发生过灵异事件的,当时我们还报警了,结果什么也没查出来,没多久我们的身体就开始越来越不舒服……”田村先生说着,眼角溢出泪光,“我最近还查出……算了不说了,我们打算搬去东京,你们也早点搬走吧,这里肯定是遭到诅咒了,看看这天气……唉……”
  
  田村先生家与三上宅在同一条街,听田村先生的意思,这附近大部分人家都搬走了?
  
  淸沼时安静地站在丈夫身旁,看着田村一家人渐行渐远,她微微愣着神,想要深究对方口中的恶灵作祟和诅咒,但一深想,大脑就变得像浆糊一样,无法深入思考,算了,不想了。
  
  淸沼时又一次在思考时,轻易地放弃了探究。
  
  商店街确实有不少人家搬家了,但是这些人里不包括隔壁辻村宅的辻村深月,辻村深月是一名军警搜查官,根据她多年执法经验,她认为商店街附近的异状并不是偶然,而是人为操控的,现代科技要让气温下降也不是难事,为了查清原因,辻村深月主动挑起重担,决心揪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并将其绳之於法。
  
  淸沼时听到辻村深月的说辞后,深受感动,积极配合她的提问。
  
  没错,辻村深月自从发现商店街的异状后,开始挨家挨户地盘问。
  
  “最近在这附近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出现吗?”辻村深月捧着小笔记问。
  
  “没有。”淸沼时乖乖回道。
  
  “确定吗?是那种以前没见过的,后来突然出现的……”辻村深月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银蓝发的少女。
  
  淸沼时顺着辻村深月的视线望去,只见少女坐得端端正正,满脸严肃,那表情,好像她不是在看电视,而是在面对着期末考试的考题。
  
  “对哦,利姆鲁就是以前没见过的,后来突然出现的……”淸沼时恍然大悟,又立刻大惊失色,“不对,利姆鲁可不是坏人!她是阿悟的亲戚,阿悟认识她的!”
  
  “是吗……”辻村深月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利姆鲁,却是收起了笔记,告辞离开了。
  
  深月姐姐没有追究利姆鲁的来历实在是太好了,利姆鲁那么可爱,怎么想也不会是坏人啊。
  
  淸沼时这么想着,送走辻村深月后,走到银蓝发的少女身边,挨着她坐下。
  
  “利姆鲁你听见深月姐姐说的话了吗?”
  
  听见淸沼时的问话,利姆鲁一激灵,转头隐忍地注视着淸沼时,说:“阿时你会觉得我来历不明,是个居心不良的坏人吗?”
  
  “你在说什么啊,你才不是什么坏人。”淸沼时笃定地说,她执起少女的手,说,“我啊,只相信我亲眼看见的。”
  
  “那……如果哪天,我欺骗了你,你会生我的气吗?”
  
  不知是不是辻村深月的来访和怀疑刺激到了这个敏感的少女,利姆鲁在辻村深月离去后,表现得脆弱又不安。
  
  “唔……怎么说呢,我很喜欢利姆鲁,喜欢的人就算犯错了,也是可以原谅的吧?”淸沼时说着眉眼轻弯,翠绿的眼眸清澈见底,一如她的内心那般光明磊落,她总是这样,哪怕说着哄人的戏言,都好像带着十分的真心,让人忍不住耽溺其中。
  
  她只是在哄我吧?
  
  也许不是呢?
  
  她说她喜欢我,哪怕我犯错了也能谅解……
  
  阿时她……阿时她从来不会撒谎……
  
  也许……也许她真的……
  
  “阿时……”利姆鲁低低叫唤,她像中了蛊,往日清亮的声音,在此刻透出低沉的喑哑,她呢喃着伸手抚上淸沼时的脸颊,微微扬起脖子,靠近淸沼时。
  
  带着强烈暗示意味的举动让淸沼时微微睁大了眼睛,少女的目光她太了解了,淸沼时的眉眼随即软了下来,她侧过脸,脸颊轻轻贴上少女的手心,温柔地说:“利姆鲁需要我吗?我可以帮你哦。”
  
  陷入渴望的少女对她有所诉求,她怎么能拒绝呢?
  
  只是为少女进行性前行为的话……
  
  “利姆鲁,衣服……我帮你脱掉吧。”淸沼时附在少女耳边,温柔地轻哄。
  
  利姆鲁:“……”
  
  少女利姆鲁因为淸沼时的一句话,瞬间恢复清醒,她羞红着脸双手环抱在胸前,哭丧着脸说:“阿时……那个……我其实不是很需要……”
  
  阿时怎么能这么直接呢!!
  
  她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教育长大的啊啊!!
  
  再说了再说了,阿时她也不是他的……
  
  对哦,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妻子呢……
  
  少女利姆鲁从沉迷到清醒羞赧再到低落,面上神情不断变化着,淸沼时疑惑地歪头看着她:“利姆鲁,你不想要了?”
  
  “……嗯,不要了。”少女利姆鲁沮丧又懊恼地说,话语间满是自暴自弃。
  
  “是吗,那好吧。”淸沼时没有留恋地收回手,这样一副真的只是想帮人纾解欲望的姿态让少女利姆鲁懊恼之余,又产生不是滋味和烦躁感。
  
  阿时这样来者不拒是不对的吧!
  
  万一遇见坏人的话,她也要帮助坏人吗?!
  
  忧心忡忡的利姆鲁深呼吸,平复下情绪,在心里列下计划一二三,坚定决心要纠正少女的三观。
  
  少女利姆鲁的计划淸沼时尚不知情,而少女利姆鲁似乎也没机会实施她的计划,因为在她实施前,一群西装革裹自称横滨市警的人按响了三上宅的大门,以调查外来可疑人员为由,将利姆鲁带走了。
  
  “利姆鲁不是可疑的人!”
  
  淸沼时紧张地拦在少女前方时,少女却镇定地拍了拍淸沼时的肩膀,脸上带着矛盾的释然的笑容,说:“别担心啦,阿时,只是例行调查而已,毕竟这附近到处都在传闻遭到诅咒了嘛。”
  
  “可是……”
  
  “没事的,因为我没做过坏事哦。”利姆鲁安慰道,她留恋地摸了摸淸沼时的发顶,说,“等我回来,阿时。”
  
  少女利姆鲁离开了,虽然少女一再保证她不会有事,但清沼时在少女被带离后,还是陷入彷徨,莫大的无助感将她淹没,她因为这份熟悉的无助而难过地想哭。
  
  而她仿佛失去了自理能力,大脑一片空白,除了难过,只能难过。
  
  这不正常,但陷入焦虑的清沼时不曾发现自己的异常。
  
  利姆鲁离开的当晚,三上悟在淸沼时的企盼中姗姗来迟,淸沼时急得眼里冒泪光,抓着三上悟一个劲地问利姆鲁还没回来要怎么办,三上悟只得叹息着安抚她别担心,只是例行调查,何况没有证据的话,警察不会乱来的。
  
  淸沼时紧张焦虑了一天,在三上悟的安慰中终于放松下来,但似乎长久的精神紧张又唤起了烙印在基因里的渴望,淸沼时靠在丈夫怀中,呼吸微微急促,身体不自觉地扭动,这时,头顶传来丈夫担忧的声音:“阿时,还在担心利姆鲁吗?”
  
  淸沼时:“……”
  
  淸沼时像被浇了盆冷水,心头的火热骤然被浇灭,她的脑袋耷拉下来,闷闷地说:“嗯……”
  
  她真是过分啊……
  
  利姆鲁她……说不定还在陌生的地方担惊受怕,她却满脑子只想着那样的事,这实在太过分了吧……
  
  淸沼时压抑着本能,手指轻轻抚上腕上的手镯,那是少女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淸沼时依照少女的嘱咐,戴着手镯从未摘下来过,但是正因为从未摘下来过,她不曾发现,手镯的背面,因承受不住持续不断的咒力冲击,隐隐地开始出现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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