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归现实

　　“下次试炼将于三十天后开始。”
　　脑海中刚刚浮现关于试炼的念头，相关信息便流入李昱的脑海。
　　“在此期间，可主动返回混沌城三次，总计停留时间为二十四小时。”
　　“下次副本模式为单人生存模式，难度：普通。”
　　理解之后，脑海中的信息让李昱再三玩味。三十天后开始？是现实世界么？那么现实与混沌城的时间流速呢？主动返回，也就是说还有被动返回？单人生存，那就表明还有多人的其它模式？
　　还有最后一点——难度：普通。
　　脑中衡量思忖许久，李昱将种种疑惑记在了心中。
　　认真回想了一下，确认自己已经没有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后，他深吸一口气。
　　“回归现实！”
　　心中念头刚起，眼前万物重叠。
　　李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一切瞬间化为无数重影，慢慢模糊、不停旋转、无限折叠，进而化为种种奇异炫目的颜色，而后骤然迸发出一个黑点。
　　随着时间推移，黑点逐渐扩大，慢慢化为了重叠变形的场景。
　　辨认好久，李昱才恍然认出眼前的场景——派出所的询问室。
　　好似无数碎片逐渐聚合，眼前场景慢慢凝聚，终于完整。
　　静止之中，李昱可以清晰看到眼前电脑上的笔录、对面嫌疑人的懊恼神色、还有手边的面具以及上面的血液。
　　“……这个面具，还是我怀里的那个么？”
　　奇怪的念头，一闪即逝。而后，时空静止几秒，而后所有事物骤然鲜活起来。
　　眨眨眼，李昱慢慢拿起面具放在手边，自以为不动声色的看向对面的嫌疑人，却不知自己脸上的笑容霍然一收，瞬间冰冷。
　　对面的嫌疑人猛的坐直身体，脸上的懊恼神色慢慢收敛，随即眉头一点点皱起、眼睛一点点瞪圆，最终身体瑟瑟发抖、拼命后缩。
　　看着他的表现，李昱心中一凛——回归现实之前，他一直期望嫌疑人所谓的穿越，只是呓语。
　　可惜从眼下情况来看，恐怕是不遂他愿。
　　“……没这么灵吧？真不是碰巧？！”念头刚落，他便听到对面的嫌疑人开口。
　　“你你你……你不是刚才那个小警官……”几乎抖成筛子的嫌疑人语气之中满是惊恐。
　　闻言，李昱悚然一惊，还没想好如何应对，便听见身侧忽然有声音响起。
　　“……喊什么呢？”
　　李昱回头一看，发现是同一警组的同事赵德柱。
　　赵德柱随口一问，随后扭头看向李昱：“外面有人找你，自称是被害人。你去接待把，我替你顶一会。”
　　闻言，李昱如蒙大赦，当即应道：“好嘞，麻烦你赵哥！”说完，拿过面具，起身就走。
　　离开询问室后，他只感觉一身冷汗。
　　在回归现实之前，李昱就做好了种种设想预案，但是绝对不包括这种——被人清楚看出一秒前、一秒后的差别。
　　“……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擦擦额头的冷汗，李昱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得认真试探一下……”
　　来到接待区，一抬眼，李昱便看到一名抱着小朋友的老人，正是被抢走面具的受害人。实际上，距离上次见到他们足有三十天，但是他却清晰记得两人的相貌和其它细节。
　　“……这就是智力提高的好处？”念头一闪而过后，李昱堆起笑脸：“大爷，您有事？警长不是让你先回去么？还有手续没做完？”
　　老人没说话，只是抱着孩子，直勾勾的看向李昱手中的面具。
　　察觉到老人的视线，李昱心中叫糟，但是已经没法收起面具。
　　他强行咧嘴，看着老人，心同时中暗自后悔：啧！左思右想，却没有想到这个……面具根本不是我的！
　　面具是物证。按照流程，应该提取、拍照，而后履行扣押返还的程序——返回对象，就是原主人。此刻，如果老人想要拿回面具，李昱根本没有借口拖延。
　　“……实在不行，就尽快走完手续，返还之后，找老人买下来……”得益于智力属性的提高，李昱很快就有了对策。
　　“……警官同志，听说抢面具那个……是精神病？”听到李昱的问题，老人沉思了数秒，才抬起头，慢慢问道：“……那是不是没人能赔我钱了？”
　　“……也不是……精神病人在民事、刑事以及行政案件中需要承担的责任不一样……行政案件就是咱们常说的治安案件……按理说这种系统有登记的残疾人，一般都有监护人，他们会承担……”听了老人的话，李昱愣了一下，回忆了一下相关知识，才耐心解答——不管如何渴望得到面具，总要先做好眼前的工作。
　　“……爷爷，上面有血！”
　　没等他说完，老人怀里的小男孩率先开口：“脏！不要！”
　　闻言，李昱一愣，头脑运转之间，感到事情似乎会有变化。
　　“……警官啊，这面具……沾上血了……这……”抱着孩子的老人皱着眉头，一脸的苦闷无奈：“这……我们也不能要了啊……”
　　听了老人的话，李昱心中一冷，吸了口气，才故作轻松的说到：“……没事，我给你洗干净……”
　　其实，按照对方的语气，事情的发展趋势是符合李昱的意图的。但是，作为刚入职场的年轻人，他仍旧血气方刚，自然心头不忿——听你这意思，似乎我还得给你赔钱？
　　“……你看，警官同志……”似乎没有听出李昱语气不善，老人仍旧苦着脸：“……那面具倒是不贵，但是是给孩子玩儿的……你说，万一你要是有个什么传染病……”
　　闻言，李昱瞬间血气上涌，半晌才闷声说道：“我没病，不然过不了体检……”老人提出的理由似乎很充分，但是结合前后对话，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吐出一口浊气，李昱强行压住心火，尽量温柔和善的说道：“大爷，我没听懂……你需要我帮你解决什么问题呢？”
　　“……要不，警官同志，你赔我点钱得了……”似乎自己都感觉有点无耻，老人扭过头轻声说道。
　　“……”早就猜到了对方意图，李昱也懒得废话，便想答应。
　　然而没等李昱说话，老人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声音：“……那怎么能行？”
　　“……队长。”李昱探头一看，发现说话的人是自己的警长滕飞。
　　“……”滕飞瞪了李昱一眼，没搭理他，反而回头看向老人。
　　上下打量了一下老人的衣着，滕飞的视线在老人脚上的踢不烂上停留数秒，和煦开口：“大爷，这可不行……要不这样？我们走个扣押手续，把你的赔偿请求给嫌疑人的监护人说一下？你看啊……你这面具，看着就像是古董……价值不确定啊……”
　　听到滕飞的话，老人瞬间眼中冒光，连连点头，又跟滕飞聊了几句，便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目送对方离开后，滕飞和煦阳光的笑容一收，转头看向李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