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养伤

　　这腿伤需要静养，除开了疼痛不说，武五遇到最大的问题就是排便，小的需要在床侧躺解决，可这男人自会走路以后就是站着撒尿，现在突然就改变了用了十几年的解决姿势，任谁都不能一下适应。
　　从早到晚武五没敢喝一口水，一直忍到了天黑，肚子胀的溜圆，到最后说话都开始打颤。
　　女人心细，发现了异样，开口询问：“小五，你可是哪里难受？”
　　虽然问这个的是亲妈，但也不好开口，武五有些支吾，这么一来便让母亲看出了原因。调笑道：“对娘还羞？”
　　一句话让武五脸上火烫，他夹了夹腿，声音有些抖：“让二哥来吧。”
　　母亲出去，武二哈哈大笑着进来：“小五，我就是你这一天不喝不尿，原来是怕尿床。来来来，二哥帮你。”
　　武五有些后悔让武二帮忙，他粗手粗脚实在不适合干着种伺候人的活计。果不其然，武五还没来得及说话，武二便开始往下拽武五的裤子。吓得武五连忙说道：“二哥，你小心一些。”
　　武二手上力道轻了不少，憨憨的回道：“晓得，晓得！”
　　废了挺大力气才脱下裤子，武二却哈哈大笑起来，武五有些发蒙开口问道：“二哥，你为何发笑？”
　　武二肩膀一抖一抖，忍着笑回答武五：“小五，憋得时间久了，你这鸟儿都缩成一团了，还不如大姐家三岁外甥的大，哈哈哈......”
　　武五有些脸黑，想不到在这种时候，这二哥还如此调笑，声音多了几分催促：“二哥，旁的别管，赶紧扶我。”
　　武二憨憨笑应：“这就扶，这就扶！”
　　扶着武五侧躺过来，武二端起尿桶放在身下“尿吧！”说完站在一旁，眼睛就盯住了武五。
　　武五想尿，可这二哥眼巴巴的一直望着自己，实在尿不出，不由得恼怒：“二哥，这撒尿有何好看？你眼睛都掉到了尿桶之中。”
　　“嘿嘿，我再看放完水后，这鸟儿能长多大！”
　　武五愤怒：“大小关你何事？”
　　武二摸了摸脑袋，想了一会：“有句话不是叫家雀焉知大鸟之志？咱武家可都是有志的人。”
　　武五实在是无话可说：“二哥，你出去！”
　　见武五真的有些火，武二悻悻退了出去，现在门外闷声说道：“我就在这，有事喊我啊！”
　　武五没理会自己二哥的话，侧躺床边，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下边，可这侧躺着撒尿，非常人能做到，即使已经憋的不行，用了半天劲还是没能成功。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口哨声“嘘.....嘘......嘘......嘘”，武五恶寒：“二哥，你做什么？”
　　门外传来武二憨憨的声音：“小五，你这半天也没个动静，我帮帮你。”
　　武五有些气急败坏，从抄起枕头甩了过去，这么一用力，没想到闸门开启，大水汹涌而出。
　　小的尚能侧身解决，可是大的就有些头痛，开始只能由人抬着解决，但不是长久之计，最后吴老二做了一个中间带洞的床板，这一下就方便了许多。
　　这排泄问题解决，剩下的都不成大问题，不过面对四邻的询问，还是让武老二有些难堪。
　　赢州这的农家都是扎堆聚集，每家都有一座长十余丈宽四丈的院子，院墙用树枝或芦苇捆扎而成，高不过胸，所以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听得一清二楚。今日武老二家打碎一只碗，明日邻家都会询问。
　　那日武五半夜回家，动静不小，第二日又见郎中上门，纷纷猜测是武老二家中是谁糟了病，于是第二日还未过午，便提着一些不值钱的农家自产来一探究竟。
　　“昨晚你家动静可不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武五这腿是怎么弄得？”
　　“摔伤啊？能养得好不？”
　　面对四邻询问，武老二两口只能编个摔伤的假话，不然这武五被逐出王家的事情传了出去，以后恐怕是娶不上媳妇的。老两口想着事情顺顺利利的过去，哪成想没几天，全村几百户都传开了。
　　“听说了吗。武老二就的老五成瘸子啦！”
　　“不对吧，不是瘫了吗？恐怕以后整日离不开人伺候了。”
　　“哎！到底是瘸了还是瘫了啊？”
　　“反正就是残废了。”
　　“那可真是够惨。”
　　面对村中的风言风语，起初老两口还是有心辩解，不过作用不大，到后来就想开了，反正喜郎中说过，三个月就能下地，到时候人们自然会清楚的。
　　想通之后，武五母亲就把心思放在了武五的吃食上，整天变着花的做，徽州本就是南北联通要道，再加上水网密布，附近又有万人山，所以山珍河鲜具是不缺。今日从赢州西湖中捞些虾蚌做个虾片汤，明日又从万人山摘些野菇打个野鸡做个撒汤。
　　这撒汤和油茶都是赢州的当地小吃，也是武五喜欢的吃食。这撒汤用鸡斩成小块，
　　再入开水锅煮，水开，滴料酒，改文火熬成高汤。再取鸡蛋打散，用沸腾高汤浇沏，蛋花散而不碎，色泽金黄，入口鲜香醇厚，蒸好的枕头馍，武五每顿都吃到撑。
　　而虾片汤则取鲜虾去壳开背，然后烧油煎虾壳，炒出香味后捞出，然后虾肉过上生粉，压成饼裹清下锅，同时倒入剩余鸡蛋，烧开可用。虾片爽嫩弹压，也是下饭的好菜。
　　吃的好，恢复的自然就快，才两个月之时，腿伤疼痛开始消退，武五开始尝试着下地，落地之时，因为多日腿部没有活动过，显得十分无力，若不是身边有武二搀扶，恐怕站都站不起来。
　　这样试着站了几日，腿伤便有了点劲，又开始试着慢慢挪动，虽说是略有疼痛，但还是咬牙坚持，就这样走了十几天，终于可以在不用他人搀扶的情况下慢慢走动了，这情况让一家人很是振奋，武老二还特意嘱咐武五等他腿全好之后，去赢州城里拜访一下喜郎中。
　　而随着武五腿好，渐渐的在院子里有了身影，村中之前那些说武五残废的风言风语也就渐渐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