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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墨绿色的幽雾降临镇北，幽雾落向大地朝着四周铺开时，从头到脚都是云白色的月秀心显现。
虽然突然成为第四境鬼道修士有几分不适应，但月秀心不得不承认的是，聂凡的速度真的很快。
人与剑都先后到了，她方姗姗来迟。
出现在镇上后，月秀心的脸色便变了数变。
这哪里还是此前印象中的乌山镇了……
此前的乌山镇虽然白日无人，街上空空荡荡，但也远比现在的残垣断壁与横尸遍地要好上太多。
“小姑奶奶！”
大铁剑上，缓过神来的花狐青恬悲痛大喊。
月秀心也看向了那个狼狈女人。
她知这女人错爱了一个伪君子也错怪了鬼魉前辈。
同是女人，此刻的她无比心疼青晨。
想来，最初的她也不是会依靠人类阳气修行的恶毒妖类。
信错了人，也毁了自己包括全族。
将来的自己，会不会也被男人所骗？
这么想着，月秀心情不自禁的看向了聂凡，也看到了与聂凡一同出现在她视线中的紫电罗刹。
这个拥有中年美妇身材与一张花甲老脸的女人怎么……吐了？
聂凡后退了两步，为防止紫电罗刹的呕吐物迸溅到自己的身上。
他没有再去看半空中吊着的青晨，而是很清楚此行目的，将脸上刚刚又喷出的呕吐物抹干净后，单手一掐剑指。
载着温婉言的大铁剑上下一翻。
花狐青恬及时跃下，来不及防范的温婉言摔了个屁墩儿。
“噢！”温婉言痛叫一声。
大铁剑已经自聂凡身后绕到其身前笔直静竖着，聂凡也转头看向了花狐：“就是他们？”
花狐连连点头。
刚刚还十分诡异的气氛突变，一下子剑拔弩张，就连还在呕吐的紫电罗刹也忙“呸”了两口戒备了起来。
青晨难以置信的望着花狐，她实在想不通花狐是怎么搬来聂凡做救兵的。
但凡一个习惯性动脑并瞻前顾后的成年人都想不明白。
少年做事真是永远都不考虑后果。
而年少最珍贵的也正是这一点，无知并且无畏！
“你们北府学宫当真要插手我们斩妖盟除妖之事？！”紫电罗刹沉声喝道，形势不比刚刚，月秀心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就看出了这是鬼道修为达到了第四境瘟方能使出的手段。
纵观各道的第四境……
人族内道的合道境、外道的神通境；妖族的变化境；魔道的噬心境都不及鬼道的瘟境所带来的恐怖杀伤力。
粗浅的说，鬼道的瘟在传播性上等同于普通百姓们所了解的瘟疫。
而威力，则更高于瘟疫。
若不注意防范，一个第四境的鬼修完全可以屠城灭国！
月秀心若出手，斩妖盟这一方将会没有多少的人数优势，达不到第三境中期的修士别说战斗，连自身都难保。
而在听闻了紫电罗刹的话后，月秀心与温婉言的脸色也皆是一变。
没想到，真的碰上了人道修士。
两个少女都犹豫了。
她们不似聂凡，她们做事必须要考虑，作为家族子女很多时候做出选择的出发点首先是家族，其次才是个人。
这是天下间那些大家族能够代代传承的精髓。
两个少女同时把目光放在了聂凡的身上。
可一看聂凡那德行，她们就知道，在聂凡眼里，不管是斩妖盟还是斩仙盟，都不如报答一鸡之恩重要。
“这个智障！”温婉言小声吐槽。
月秀心听到她开口后看向了她，她也看向了月秀心，两个少女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迟疑。
站在种族立场上，毫无疑问，青晨这些狐妖才是她们的对手。
而站在对与错的立场上……
别傻了，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对和错？
的确，一切的起因源自斩妖盟觊觎青晨的妖丹发生，可别说两个少女不知情，就算知情又能如何？
青晨不还是带着狐族吸了乌山镇百姓的阳气？
单这一点就足够她们为同胞伸张正义。
“没错！”
在两个少女还徘徊于左右立场时，聂凡已经干脆的给了紫电罗刹答复，并且冲向了火堂堂主彭山。
彭山：“？”
他冷不丁没反应过来，既要为敌，那么聂凡为什么放弃最近的紫电罗刹，反而攻向身处斩妖盟盟众之中的自己。
他不懂。
那是来自于少年的过意不去。
鬼才懂啊！
都他妈生死之敌了，你还过意不去个屁！
聂凡双手握着大铁剑，纵身一跃直接劈向了人群中最高的那个仔。
“啪！”
彭山好似蒲扇的两只大手朝着头顶上方一拍。
剑招简洁的聂凡毫无疑问的被防住，大铁剑宽阔的剑锋落入彭山双掌之中反而像是一件小孩子的玩具。
未等聂凡抽剑，彭山双掌用力，直接将聂凡连带着大铁剑一同甩向了东边已是残垣断壁的废墟当中。
“嘭！”
聂凡砸进了废墟中不见踪影。
青晨：“……”
月秀心：“……”
温婉言：“……”
小花狐：“……”
小花狐青恬彻底急了，无助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它没想到被它给予厚望的聂凡就这么被彭山干脆的干翻了。
“嘭！”
聂凡单手举着大铁剑从废墟中站了起来！
小花狐哭了。
第一招就吃了大亏，它怎么可能指望聂凡带着它和小姑奶奶杀出重围？
望着遍地的狐族尸体，小花狐哭声越来越大，甚至声嘶力竭。
“奶奶！爹！娘！叔叔！婶婶！……”
声音渐渐哽咽，死得每一只狐狸都是它的亲人。
明天。
就是它的一百二十岁生辰了……
明明，说好大家都要陪着它庆祝的。
呆呆站在北面镇口的月秀心与温婉言望着前方花狐那矮小的身影，成妖后的它都还不如三个月的狗大。
换成是自己养的狗被杀。
自己一定会和那人拼命的吧？
想来可笑。
人的同情永远只给他觉得该给的。
比起妖。
人有些时候的做法更加的冷血、无情。
两个少女互相看了一眼，她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做的选择。
“不管了，我反正是被那个智障绑来的，要算账就找聂凡吧！”温婉言一拍宝袋，同时伸手握住了飞出的长剑。
“师妹。”月秀心开口。
温婉言认真点头：“秀心姐！”
“有一句话聂凡说的很对。”
“是啊，我们要知恩图报。”
“不是。”
“？”
“你照顾好自己，快躲起来。”
温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