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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壮睡了，要不你就和我这老太太一起吃点？”
悦来客栈后院，灶台前的老妪捧着一碗清粥，台上摆着一碟被酱汁泡的乌黑的野菜，正和蔼的望着寻味而来的聂凡。
除了自力更生的老妪，聂凡在这个镇上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镇民们疲惫入睡的时候，他才刚醒。
这个时间想要在乌山镇吃上一顿丰盛早饭，实在是太难了。
走出客栈，空荡荡的长街上竟然还真让聂凡看到了一个人。
是在镇口支摊卖面的老板，本以为是救星，但对方归家的脚步虚浮，脸上带着痴笑，一夜过去后看不出任何的精神饱满，黑眼圈很重不说，人也又消瘦了几分，再这样下去，不多久就要赶上壮壮了。
眼看着对方摇晃着进了家门，聂凡呆呆的站在原地思索着如何快速解决一顿丰盛早饭。
“咯咯咯！”
悦耳的鸡鸣声传来，聂凡瞬间变成了一只成精黄皮子。
有鸡！
……
日上三竿，床上的温婉言慵懒的拉直双臂，呈一个“十”字形，同时发出长长的哈欠声。
“后背好酸啊……”
玉佩里的月秀心笑了起来：“你这一夜都是蜷着睡的，肯定会累。”
“没办法嘛，想到附近就有一个狐狸窝好难踏实的睡一觉啊。”温婉言从床上坐了起来，环视了一圈：“聂凡呢？”
“早上就出去找吃的了，现在也还没回来。”
吃的？
刚醒来的温婉言听到这两个字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她真的好饿啊。
以前一直觉得辟谷丹价格高又难吃，现在想想要是准备上一颗辟谷丹能让自己肚子饱饱的，谁还管味道？
都怪聂凡，非要找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破镇子落脚。
起身洗漱一番后，温婉言又在客栈里待了小一刻钟，这期间已经趴在窗前看了好几次空荡荡的街道。
那个混蛋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真想把本小姐饿死不成！
温婉言气得小蛮腰一叉，犹豫半晌后，选择走出客栈。
空无一人的长街，温婉言的心也一下子慌了，视线下意识的朝着镇北瞥去，那可是她恐惧的来源。
只见镇北头，一缕炊烟正在袅袅升起。
“光天化日还在魅惑人么？”
在温婉言看来，这炊烟是因为自己过于饥饿中了魅术所以才看见的。
只是……
温婉言使劲抽了抽鼻子，是烤鸡的味道。
少女不争气的咽了口唾沫。
“不，不行！”温婉言使劲摇头，但脚却好似不听使唤一样朝着镇北走了过去。
说不准狐妖经过昨夜的事已经离开了乌山镇，说不准有人就在这里烤鸡吃，说不准自己就能分到……
脑子还在这么想着，眼睛看到的一幕却让温婉言火冒三丈。
荒宅前，另一个饥肠辘辘的食客对烤架上的脱毛鸡正望眼欲穿，就连口水都在他不经意间流出了嘴角。
“聂凡！”
温婉言大叫一声，围着烤鸡坐着的那一群小狐狸全部被吓得躲进了荒宅里面。
只有那个叫做青晨的姑娘还在细心的在烤鸡略微焦黑的金黄表面撒上盐巴。
“你的同伴。”
青晨对聂凡说道。
聂凡抬头看向温婉言，与此同时荒宅内的小狐狸们也纷纷露出了小脑袋。
“这是……”
温婉言一脑袋的问号，她不明白的是，聂凡怎么和这群狐妖混在了一起？
“好了，烤熟了，可以吃了。”青晨对聂凡说道。
聂凡微微皱眉。
青晨也是一样，起身离开烤鸡数尺距离后，聂凡才走到了烤鸡旁，然后将烤鸡表面那一层被青晨接触过的盐巴又用火烤一圈消毒后，拿起串着烤鸡的木棍一口咬在了最肥嫩的鸡胸上。
温婉言的嘴巴随之一张，眼看着聂凡就要咬第二口了，她忙道：“给我留点！”
……
温婉言气鼓鼓的吃着好不容易才要来的一只鸡腿，不远处的聂凡正满脸享受的嘬着鸡屁股滴下来的油。
“……”
为什么这家伙吃东西这么恶心？
温婉言胃口顿时少了大半，但青晨姑娘的手艺确实很赞，鸡腿很好吃。
青晨就看着这两个人道修士吃着自己烤的烧鸡：“你们去老龟山要做什么？”
温婉言动作一僵，错愕的看向青晨，然后猛地狠狠瞪向聂凡，你这家伙，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这可是狐妖！
不过，让温婉言更担心的是……
此地昨夜的幻象都已经消失，那些俊男美女也全都变回了小狐狸，而青晨姑娘却还是人的模样。
若她是妖……
那么就意味着青晨姑娘已经达到了妖道的第四境，变化！
妖道七境温婉言不甚了解，但她很清楚妖类只有在第四境的时候才能够随心变化。
这种变化已经不单单只是魅术了，它们若想变成石头，那么真的就是一块石头，若想变成飞鸟也真的会飞……
这也是为何常有心怀歹意的第四境妖类变成人道修士混入宗门偷盗的原因。
实在是因为，若它们不暴露出妖气，根本就难以辨别。
天地不仁正是因为天地的公正。
妖类往往要经历几十数百年方可踏入第一境，而人达到第一境只要资质足够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哪怕资质再差，若有钱，砸也能砸出来一个。
正因如此，所以妖道的变化之术不管人族多么精心去钻研，结局也终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第四境啊……
温婉言吃鸡腿的手都隐隐有些发抖，怎么自从认识聂凡之后，碰到的全都是足以让她仰望的存在。
这到底是保护还是火坑？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眼前的聂凡到底是不是其他狐妖变化出来的。
不过，细看两眼。
就聂凡这德行，完全不熟悉他的狐妖也学不出来。
少女干笑两声。
真特么是谢谢大哥不近女色啊。
聂凡慢悠悠的把手指伸进嘴里掏出了一节碎骨，回头看了眼妖媚依旧但又有几分缺心眼的青晨姑娘。
若青晨知道自己的好意招待到聂凡眼里变成了缺心眼，绝对会一脚把他踹进两丈外的枯井里。
她现在不知道，所以微微笑着，对于这个不排斥与妖类为伍的人道修士，好感是有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青晨到现在为止都没把握杀掉聂凡，所以她才会换一种欣赏的角度。
“找人，告辞。”
吃饱就撤，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