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别看我啊，吃吧吃吧。”
　　刘鹏夹起数块牛肉放进自己的碗里，又将他俩的杯子添满啤酒。十多分钟后，解栩将最后一口拉面吃下，面条仍然Q弹，没有软糯的意思。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漫步在行人道上，大约半个小时，他们来到刘鹏租的房子。
　　‘啪嗒’一声，灯光亮起，一间不大的单身寝室便出现在解栩眼中。
　　“我一个人住，也就没怎么收拾，你自己找个地方坐吧。”
　　刘鹏将瓶瓶罐罐踢到一处，又将各种箱子拾掇在一起，这才清理出一片空地，整个屋子也显得大了一些。
　　听别人说，刘队长家离的远，所以很少回家，原来在这附近租了一处房子，现在看来即便工作上是精英，结了婚之后，生活上也需要人打理。
　　22:27，解栩躺在床上早已进入梦乡，此时刘鹏却站起阳台上，他思考着吃饭时，解栩提到的问题。黑夜中一处红色的点时明时暗，片刻后，这仅存一丝亮光也消失不见。
　　26号一大早，他们两人一同前往刑事技术实验室，到达那里时，大门已经是开着的状态，屋里等着他们的是检验科的同事，随后他们跟随法医，来到陈放江姗姗的尸体的区域。
　　“刘队，这就是江姗姗的遗体了，她旁边便是另外两个人的。”法医朝刘鹏说道。
　　“谢谢，真是麻烦你了。”刘鹏客气的说道。
　　刘鹏走到死者旁边，打开裹尸袋，江姗姗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一丝生机，苍白肤色掩盖不住她颈部的伤痕。
　　“解栩，你看她的身上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刘鹏将裹尸袋完全打开。
　　“还真有，队长你看她这里。”解栩指着尸体的下半身
　　“不过这种暗紫色印记，好像都在下半身，但下腹部和前臂处也有一些”解栩低头上下打量尸体后，抬起来朝刘鹏说道。
　　“这个印记是尸斑，还记得吗，我们发现她的时候，是一具悬吊的尸体，目前来说，她还属于‘自缢身亡’。”
　　“所以也就不奇怪，她身上会出现这种情况。”刘鹏解答出解栩的疑惑。
　　“你看，这尸斑恢复原色很慢，按压尸斑也并没有消失。”刘鹏用手指按压尸斑处，尸斑稍许褪色。
　　“所以我们的推算是正确的，江姗姗应该死于23日21:00左右。”紧接着，他们走到旁边，解栩直接打开裹尸袋，这便是王欣的尸体。
　　“刘队，我们检查到这个死者嘴唇内牙龈处有出血，鼻梁有骨折，而且死者头部的伤口呈现圆形凹陷，应该是钝器伤。初步估计凶器应该是一种圆形或者椭圆的东西。”站在一旁的法医开口说道。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伤痕吗？”
　　“目前没有，至于死者是否患有疾病，需要等到尸检报告出来。”
　　法医率先走到最里面，将裹尸袋打开，里面正是赵虹的尸体。
　　“刘队，这个尸体你让我们留意检查的部分，确实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不寻常的地方？快具体说说。”
　　“尸体头皮有点状出血，好像是被扯过，而且其腹部有红色压痕，对了，你们特别说明的指甲内的碎末，检出结果是ppc。”
　　“ppc？”
　　刘鹏双臂环抱，低头沉思起来，他瞥见手表的时间已经是八点钟，便甩甩头。
　　“尸检报告出来第一时间通知我，解栩，我们现在去古德村。”
　　中午10:11，刘鹏站在饭馆门外，他看见大树旁停放了一辆豪车。解栩拉开惠民饭店的玻璃门，此时店中还没有什么客人。
　　“两位，吃饭的话要等等，要不要先点菜？”收银员面带微笑的将菜单递到柜台上。
　　“我们不是吃饭的，来这里想找你们老板。”
　　听到是找人而不是吃饭，收银员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低下头继续清点收银机里的钱。
　　“对了，请问美女，23号晚上8点左右，你们老板有没有出门？”
　　“没有，我们老板不是经常在这的。”
　　‘不是经常在这？’刘鹏小声喃喃道。
　　“你确定吗？”
　　“当然了，老板来没来，我当然知道了。”
　　收银员抬起脸白了一眼刘鹏，然而他并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的继续问道。
　　“那没有老板，你们店怎么经营的。”
　　“有老板娘在啊，老板娘不在，还有她弟弟，总之是有人管理，用不着你操心。”
　　“奥，是这么回事，那他们晚上有没有出门呢？”
　　“嘿，你这人是不是有问题？你又不吃饭，问这么干吗？”
　　“吃啊，那也得到中午不是。所以他们一直呆在店里吗？”
　　“那倒不是，九点左右，老板娘倒是出去过。还有吴厨师，大概20:30出去过，不过没几分钟他就回来了。”
　　“她几点回来的，你知道吗？”
　　解栩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很有礼貌的问道。收银员抬起脸，面带愠色，正要开口回答时，一位中年男子撩开门帘，从对面走过来。
　　“你们是？”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这是我的证件。有些事情想问问您，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刘鹏上前一步，将自己的警察证拿出来。‘叮铃’一声，收银员慌乱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硬币。
　　“这样啊，那我们上楼谈吧。”三人依次进入二楼的一间办公室。
　　“我是这家饭馆的老板，我叫程洋，不知道两位今天来，是想问什么事情。”
　　程洋站在一边搓搓手，刘鹏不客气的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
　　“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有关情况，你不用紧张，放松。”
　　听到这句话后，程洋松了一口气。
　　“像这种在村里开的饭馆，味道一定很不错吧，看来程老板赚了不少钱。”
　　程南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连忙摇头。
　　“你们有什么问题，说吧。”
　　“是这样的，村里发生的事情，大概你也听说了。我们得到一个消息，21日那天，李村长和几个同村人在你这里吃饭，有没有这回事？”
　　“21号吗？是在一起吃饭来着，我当时也在场，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您也在场吗？那太好了，这样一来有些事情，你就帮我们证明了。”
　　听到刘鹏的回答，程洋摆摆手，他的眉头紧锁，似乎有些不情愿。
　　“我有些不明白，村里的事情和那天吃饭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们怀疑的人就在那些人当中？”
　　“事实上，您作为老板，应该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和别人详说的，更何况我们这种部门。”
　　“那这么说我就不问了。”
　　程洋低下头思索数秒，再次抬起脸来。
　　“我也在怀疑之中？”
　　刘鹏看到他紧张的表情，噗呲一笑，随即表情严肃起来。
　　“程洋，我觉得你还是配合我们，了解一下当日的事情，至于怀疑这种事情，你也说了只是‘怀疑’。”
　　程洋点点头，深呼吸之后挺直腰杆。
　　“那天晚上在店里，你有没有见过三位受害者。”
　　“印象里好像没有，其实晚上生意也挺忙的，至于有没有我也不清楚。”
　　“这样的话，把店里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看一下？”
　　“还真不好意思，店里没装那个东西。”
　　程洋挠着头嘿嘿的笑着，刘鹏轻咳一声继续问道。
　　“那天吃饭，朱良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
　　“朱良带东西？噢噢噢，有这回事。那天李村长做东，找朱良他们陪客，请来村里的医疗队吃饭。酒过三巡，朱良觉得酒不够味，说去车里拿他的酒喝，几分钟后，就捧着两瓶酒回来了。”
　　“吃到中场加菜的时候，大家也都喝兴起了，朱良说自己才看到医疗队有女的不能喝酒，就赶紧让魏学拿自己车钥匙，去后备箱搬饮料。”
　　“是什么样的饮料？您能描述下吗？”
　　“我还真描述不了，不过咱们村里没有。”
　　“你看下，是不是这个。”
　　解栩从公文包中掏出照片，走到程洋面前，递给他看。
　　“诶，对对对，就是这个，说实话喝着味道还挺不错。”
　　“既然你刚才说了搬了一箱，那应该是没有喝完吧。”
　　“那当然了，本来到最后准备散场的时候，说是给那些医生的，结果他们都不要，最后朱良好像给魏学了。”
　　刘鹏转过脸看着解栩的询问笔录，这时，解栩抬起脸来朝他点点头。
　　“两位，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市里。”程洋收起自己的手机，朝刘鹏说道。
　　“那这样吧，如果后续还有什么事情想起来的话，可以联系我，我的电话是157XXX。”
　　他们三人正要离开办公室时，门口出现一位女性。
　　“你们是？”
　　“他们是来村里办案的，这位是我老婆，吴佳佳。”
　　“我先回市里的，晚上不用等我了。”
　　程洋对着那位女人淡淡的说道。
　　本来刘鹏准备离开饭馆，前往村委会，现在看来不必了。他朝解栩眨眨眼瞥了一眼那个女人，解栩心领神会，立刻坐会到自己的位置上。
　　“听您先生刚才说，你叫吴佳佳，那么您现在有空吗？”
　　“没看到我正忙着吗？！在等等吧。”
　　吴佳佳坐在电脑前，伴随着打字的声音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