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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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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朝之后杨骏正坐在他那宽敞的马车之中缓缓向尚书监驶去,他的马车足有十几平方米大小,宛如一个小房间一般,马车平稳,这样以来杨骏不仅可以在马车内办公也可以有效的防止刺杀行为。
  “气煞我也。”今日的朝会让他大失面子不说,那原本属于他囊中之物的北军也这样不翼而飞了,这让他十分恼火。贾家的突然发难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没想到会与司马越这个平日里低调做人的皇亲国戚有关,而且王家的暗中支持他也看在眼里,没想到他当权这么多年,竟然有这么多对手影藏在阴影里。这下子居然全部跳出来了。
  这一次他措手不及之下使他棋输一招,下一次他可就不会这般狼狈了。杨骏想了一想对左右侍奉在一旁的小妾说道:“拿纸笔来。”他这是要给他的二女儿,当今的后宫之主杨芷写信。
  要说杨骏最大的政治优势是什么,自然就是他那位身为皇后的女儿,她掌管后宫,不光是方便自己了解后宫的消息,也方便自己的众多小动作。尤其是现在,司马炎身边的侍卫侍女已经有许多都被他换成了自己的心腹,只有他才能快速把握皇帝最新的情况,比如说皇帝今夜又临幸了谁,皇帝现在的身体怎样这些极为私密的信息。
  不过自己的这个女儿也有一点让杨骏不满,也不知是否是杨芷收了那贾家的礼品,亦或者是听多了贾南风的甜言蜜语,面对杨骏几次三番要废掉贾南风另立新太子妃的请求,杨芷不仅不闻不问甚至还在圣上面前多次替贾南风美言。
  她倒是继承了他姐姐杨艳的衣钵,当年就是杨艳力排众斥保举贾南风成为太子妃入驻东宫,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当了皇后后也像是被贾南风灌了迷魂汤一般,丝毫不听自己的劝阻,甚至对贾南风青睐有加。
  她们是真的没有看出贾家暗藏祸心吗?
  杨骏想到这里又无奈了叹了一口气,他想到了汉末的何皇后,如果不是何皇后对十常侍的包容,如果何进能再聪慧一些,就不至于放过十常侍,也不至于被骗进宫去遭到伏杀。
  “贾家此次已是锋芒毕露,愿娘娘还要多注意东宫之事。太子其智未开,太子妃之位尤为重要,望娘娘三思。”杨骏这般写道。此时他又看了看昨夜从后宫传来的文书,嘴角又掀了掀,暗暗道:“每日必要熟睡之时都已经有八个时辰,整日清醒时间不过两个时辰。就这样的身体还要连夜临幸常美人,皇帝陛下时日不多了呀。”
  想到这里,他又取过一张楮皮纸张,他挥笔疾书。半响他端起他草草写过的信件,仔细检查过后这才对左右侍妾道:“命人将这封信快马交给卫尉杨使君。”
  侍妾赶紧接过楮皮纸张,他打开车门将信件交给守卫一旁的一名侍卫又对他低声叮嘱了几句这才退回车内。那侍卫一接信件也不迟疑当即一催马缰,快马向城南方向奔去。
  司马越此时已经去赴中尉之任了。而司马朝此时也已经回到了府邸,他被任命为第一位虎贲军校尉,因为是新立这让他这位虎贲军校尉连自己的办公场所也没有。
  虎贲营都没有建立更别说办公场所了。
  司马朝只得返回自己的住所,他一路上自从何司马越分开之后便一直在思考司马越的话语。这是他前世身为一个普通小兵从来不用考虑何思考的问题。
  “你可知陛下为何要你另立虎贲军而不是让你接管宿卫营?”
  “孩儿不知。”
  “你要记住,这是陛下对杨骏不满了。宿卫营虽然以前是受王奋管辖,但是王奋却指挥不了这支军队。他们的粮饷供给,他们的家人好友都掌握在杨骏的手中。整个皇城内的军队现在有多少还听命与陛下,都是听命于杨骏。他是吏部尚书,度支尚书杨珧、南军统帅卫尉杨济都是他的同党。而且就钱粮方面而言,不光杨珧掌握了国库钱粮,在私人方面石崇这个洛阳首富也是他的同谋,这代表着他有着足够的钱粮,而就是凭借这些钱粮他才能收服军队,收买人心。”
  “你要明白,陛下让你另立新军是向让你建立一支听命于他的军队。陛下授权你从诸营调兵的权力是想让你打击杨骏的亲信,打击杨骏在军中的威望和势力。”
  司马朝仔细的思索着司马越的教诲,他用力握了握手中的茶杯,感叹道:“天下将乱。”是啊天下将乱,这对于他这位后世来的“历史学家”来说是十分明显的。且不说历史的结果就告诉他八王之乱即将发生,就单单就现在的情形而言,他也能看出几分。
  皇权旁落,军权不再。司马炎立了一个傻子当太子,又让居心不良的贾南风在一旁侍奉,杨骏虽然手握京都重兵,但是天下兵马他却无权调动。
  西晋与曹魏不同,司马炎所谓吸取曹魏被他们司马氏夺权的教训,就是得出了一个自己人必须掌权掌兵的结论。司马炎认为司马家这般轻易的窃取了曹家的天下,主要是因为曹家实在太不相信自己的亲友。那些曹家的血亲都被抛弃在了邺城,名义上是各种王爷郡王,但是事实上却是一群手无寸权的囚犯。
  司马炎以此为鉴,他一反常态任命了大量的司马族人为地方官甚至郡王。司马炎允许他们掌握兵权,虽然不多但是每个王爷手中还是有少到数千多到一万的军马。他们虽然不管理地方政务,但是司马炎也不阻止他们参与地方政务。而现在司马炎已经是一个垂暮老者,那些王爷私底下勾结收买地方官员他哪里还知道。
  其中长沙王司马乂、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楚王司马玮、汝南王司马亮、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最为强势。面对这样复杂的局势,这个傻皇帝司马衷怎么有能力去应付。
  中央势弱,政权不定,以至于政策朝令夕改。今天他上台是这般政策,后天另一人上台又是另一种政策,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和威信降至低点,天下怎能不乱。
  “当然还有未来的东海王司马越。”司马朝想到这里微微的叹息一声。他知道历史上司马越是因为参与斩杀杨骏有功被封为东海王并最终赢得了八王之乱的最后胜利。
  不过自己的到来,就像一只小蜜蜂一样不停的煽动着自己的翅膀。历史上杨骏最终掌握京都大部分军队,并将司马炎控制在宫中最终导致司马炎惨死、遗诏被改。现在因为自己的参与,司马朝当上了久未设立的中尉,虽说能不能真正掌握北军还要看司马越的本事,但是至少司马越拥有了一定的兵权。而自己也成了虎贲营的第一位校尉,步兵营取消,宿卫营只剩下声射营一支。
  而且司马炎对自己给予厚望,希望自己借这次机会动摇杨骏在京军中的影响力。
  他现在也有些不清楚未来到底会如何了。也许杨骏的阴谋失败,司马越成为最后的掌权者,八王之乱也就不再爆发,也许提前暴露的司马越被杨骏阴谋害死,八王之乱最终变成七王之乱。
  一旁的绿珠见司马朝烦恼,只见她缓缓的走向前,纤细的手指微微按压着司马朝的太阳穴,她柔声道:“郎君,你有什么心事吗?”
  今天朝堂之上的调动已经传到了家中,裴氏当即大喜过望。丈夫和儿子都得到了升迁,尤其是丈夫终于摆脱了那个空有响亮名声的辅国将军,成为了京都之中少有的掌握了实权的人物,这让她兴奋不已。绿珠此时也很是欣喜。不过他看到司马朝一脸严肃丝毫没有喜悦的神色,便走上来探问道。
  “绿珠。”像是感受到了绿珠的温柔,司马朝这才收回思路,他伸出左手握住了替自己按摸太阳穴的小手,将它交到了自己右手上,轻轻的揉了揉。
  “郎君!”绿珠见状大惊,她立马将手从司马朝的大手中抽出娇羞道:“郎君,你这是做什么。”
  司马朝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下来,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这个可爱又温柔对自己忠诚无比的贴身侍女绿珠呢。他回头望了望见到她羞涩的面庞微微泛起了红晕就像是一只让人垂涎欲滴的水蜜桃,散发出她独有的光芒。
  “我刚刚在想我该如何好好保护你。”司马朝突兀的说了这一句话。是啊,历史上绿珠的命运可十分的悲惨。
  作为司马朝的贴身侍女她不知因为什么做了石崇的侍妾。随后她的美貌和多才,得到了洛阳权贵的认可,一舞动京华的她名满天下。不过名满天下的代价就是受到他人的觊觎,石崇没有能力保护好她以至于她坠楼而死,香消玉殒。
  而现在他司马朝穿越而来,他成为了这位可怜侍女的主人,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保护好她。
  像是感受到了司马朝的诚意,绿珠红扑扑的脸蛋逐渐褪去,渐渐流露出了一份感动之色。她出身贫贱,虽然自幼和司马朝一起长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明白了司马朝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虽然以往司马朝对她也是照顾有加,但是她分明在现在的司马朝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原来没有感觉到的暖意。无论是现在的失言,还是在暴乱中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保护。
  那是什么,是关心吗?还是喜欢呢?
  绿珠的脸腾的一下更红了,她匆忙离开司马朝的房间内,并对司马朝急切的说道:“郎君,奴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出去一下。”说罢也不等司马朝回答,便一提裙袍飞快的跑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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