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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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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晋朝会的地点是紫光殿,是模仿汉代未央宫所造的宫殿,占地千亩规模宏大至极,展现了晋王朝无与伦比的气度和实力。
  今日事大朝会按照礼制京都中所有七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参加。不过都已经是老黄历了,自从司马炎身体沉醉酒色以来,他上朝的次数是一次比一次少,如果不是这次洛阳暴乱,也许他还沉醉在他的三万后宫佳丽之中。
  一开始官员数量还不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批又一批官员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他们有人是乘车有人是骑马有人是步行,这到来的交通工具可不是单单看家庭的富裕程度,这与他们的身份和官职息息相关。司马越本来也是坐车前来的,但是今天是司马朝第一次上朝这才骑马陪同。
  到来的官员都汇聚在紫光殿之前,他们相互交谈着说笑着。石崇此时也在人群之中,他能够成功在这次暴乱中脱险这让朝中诸人都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更别说他居然投奔了当朝中的第一大势力杨党,这让石崇在众官员之中好是风光。
  “石使君好手段,还要恭喜您大难不死了。”一位官员拍马道。
  许多官员都看见了石崇,他成为了杨俊杨尚书眼前的红人,这几天满朝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搭上了杨俊这班快车,石崇升迁指日可待。当即周围来祝贺的人数不胜数。
  他们和杨俊搭不上关系也不敢去搭关系,但是对于石崇他们还是有阿谀奉承的勇气的。
  要说杨俊是谁,那可是当今的第一权臣,是当今圣上的两任岳父,之所以说是两任岳父。主要是因为他的大女儿杨艳在嫁司马炎后死去不久他的二女儿杨芷就被司马炎娶为皇后,一门两皇后不说还都是他的女儿。
  皇恩之厚重让杨俊都有些轻飘飘起来,再加上现在他任朝中太子太傅、司空兼尚书令,这让他地位尊贵的同时也拥有了无上的权力。
  尚书令在晋代分为六个部分,分别为吏部、殿中、五兵、田曹、度支、左民六为尚书,六尚书分掌三十五曹,各曹以郎中负具体责任。太常等九卿及地方官员,均奉尚书台命令行事。像王衍就是田曹尚书而杨俊却是吏部尚书。吏部尚书在明代时被称作天官,而在晋代也是如此,掌管人事调配的杨俊就成了西晋天下间最大的权臣无人可以动摇。
  王衍此时也是赶到了紫光殿前,他望着那些围着石崇的官员,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那为石崇顶罪被贬为步兵功曹的儿子。他在心里大骂道:“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
  “老弟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这时一辆同样豪华的马车在王衍一旁停下,从车上写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见王衍一副气闹的样子会心一笑道:“以王奋侄儿的能力再加上有我二人相助,回到原来的位置不过是个时间的问题。圣上想必也不会阻拦。”
  王衍一见来人也不敢怠慢,他双手一抱拳道:“原来是王戎老兄。”王衍笑着道。不错以他们琅琊王家的盛名又怎么会让自家的子侄白白做了别人的替罪羊。杨俊和杨家不过是借着两位皇后才最新崛起的外戚,哪里比得上琅琊王家这般传承百年的大家族。
  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所谓王谢就是指琅琊王家和陈留谢家这两个传承百年的世家家族。他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朝中也有高管坐镇,声望显赫至极。而在太康十年谢家的权势还远远不能和琅琊王家相比,哪怕到东晋成立之时也是王与马共天下,可见琅琊王家的权势也是极大。
  而此时的王家以尚书令王衍和中书令王戎最为显贵,尚书、中书、门下三个部门他王家就占了两个最高长官,权势之大无与伦比。
  司马越父子此时也是赶到了。司马越远远望见王戎和王衍二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石崇以为抱上了杨家的大腿,可他却得罪了王家这头凶兽。想到这里司马越有看了一眼司马朝,见他对自己的婚事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司马越不由得欣慰的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王衍的女儿长相如何性格怎样,但是和王家联姻这对于他司马越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棋。
  只有联合像王家这样的世家大族,他才能用这并不算尊贵的身份在这天下博取一份功业。他也是一个有着雄心抱负的人。虽然说晋朝不像魏一样提防皇亲国戚反而支持诸王拥兵。但是他的权势相对于诸位王爷来说实在是太小了。且不说他的辅国将军只是一个没有兵的虚职,他的卫尉长吏一职也被杨家的卫尉杨济给夺取了权力。
  他必须得有所改变,而王家可以帮他。
  司马朝也是想了许多,他并不反对自己这门亲事,反而他到对王衍的女儿充满了好奇。听司马越说这是王衍最小的女儿,是他最宝贵的掌上明珠,他不由得在心里想到了一个人——王千。
  那是暴乱之后,那个侍女青竹来接回自家小姐的时候无意说漏嘴的,他这才知道这位小姐竟然是王衍的小女儿。而加上今天司马越的描述,他渐渐确定于自己有婚约的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王千。
  虽然说女伴男装在晋代是十分不符合礼制的行为,但是对于穿越而来的司马朝来说他是不在意的。对像王千这般的大美女,他哪里有反对的心思。他见到司马越对他充满感激的神色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司马越想必还没有见过那王衍的女儿吧。
  “陛下有旨,百官入朝。”一声独属于太监的尖亮的嗓音在紫光殿前响起。随着这声高呼紫光殿旁一座足足有数吨重的青铜大钟被敲响,只听见一阵连绵不绝的钟声响起。钟声足足响了十八下这才停止,紧接着一排排太监从紫光殿两旁鱼贯而出,他们都带着一个小小的灯笼在前方引导着众位大臣进入紫光殿。
  紫光殿的大门缓缓打开,司马朝只觉得一阵金光闪过,只见得大殿两旁矗立着数根充满金饰的檀木柱子,柱子通体呈紫色高足足有数十丈,显得大气奢华。在大殿的前方,就是龙椅所在。它整体不像我们后世的椅子,而是整体成床榻状,这是因为晋代,椅子在中原地区还并没有流传开来的缘故。它被摆置在足足有数丈高的高台上,在高台上面的人可以将底下的情况一览无余,而底下的臣子则需要仰视帝王以显示帝王崇高的地位。
  良久一位胡须花白的老人这才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正是晋朝之主司马炎。
  虽说今年司马炎也只有53岁,但是常年的声色生活让他的身子已经破败不堪,53岁的人看上去更加的苍老。而且他还不知节制,像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一般无休无止的享受这美好人生。
  司马炎已经有许久没有上过朝了,如诺不是这次的洛阳暴乱他今天也不会上朝。他眼睛已经深深的凹陷了下去,脸上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这正是纵欲过度的表现。“陛下,陛下。”他的贴身太监李锐见他疲惫至极像是想要当场睡去的模样,便向他低呼道:“陛下,百官已经齐了,等陛下号令。”
  司马炎这才微微缓过神来,他右手无力的挥了挥,向着一旁的李锐道:“开始吧。”
  “陛下有旨,百官觐见。”李锐闻言也不犹豫当即一声高呼。只见得百官都纷纷起身,他们聚集在堂中,纷纷跪下山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一直持续了三声这才停了下来,司马炎见状将手微微一台,说道:“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山呼完毕,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朝会也正式开始。
  “这次朝会朕主要是想就之前的京都暴乱之事对涉事诸人表彰或者惩处。”司马炎虚弱的说道:“诸位爱卿可在听取尚书草拟之后再讨论取舍,商量结论。”
  司马炎说完向一旁指了指,杨俊作为主管吏部的尚书令趾高气昂的拿起了草拟文件。他扫视了一下坐在前方的百官,大声说道:“太康十年,有流民顽吏不顾皇恩浩荡公然劫掠,恶行震撼朝野,天下为之哗然……”
  “今北军中尉空虚已久,京都五校尉各自为政,这才使流民暴乱难以得到压制。中郎将杨敏为人勇猛,善于作战,带兵如子,愿立其为中尉,统领京都北军,拱卫京师。越骑校尉李臻调离京都,着贬散骑常侍石崇为越骑校尉,另骑都尉司马朝奋勇无谓镇压乱民有功,着升任步兵校尉领宿卫营,秩次两千石。”
  此书一出,朝堂之上一片议论纷纷。这看似合理的安排之下,包含着杨俊无穷的野心。
  中尉在汉代又称金吾卫是掌管拱卫京师北军的最高统帅。北军在汉武帝增置八校尉,即中垒校尉、屯骑校尉、步兵校尉、越骑校尉、长水校尉、胡骑校尉、射声校尉、虎贲校尉。东汉将中垒校尉删去,并胡骑入长水,虎贲入射声,也就是只剩下了屯骑校尉、步兵校尉、越骑校尉、长水校尉、射声校尉,八校尉也就成为了五校尉。
  司马炎冷冷的看了一眼杨俊,他见杨俊傲然的坐下,没有丝毫请示他的意思,他不由得心中一阵不满。他虽然老了,虽然在某些事情上昏庸无能。但是对于权力的斗争他却无比的清楚,他看着杨俊交上来的处罚名单不由得心中冷笑。这个杨俊借着自己国丈之名又趁着自己最近身体不好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
  “调任杨敏做中尉掌握北军。”司马炎在心中冷笑道。“南军已经被杨家的杨济掌握着,若是北军再交到杨家的手上,那这洛阳中的军权岂不是杨家一家独大了吗?”司马炎想到。
  他这个国丈啊,就是想趁着自己病重这才草拟这样的指令,要是自己这几天真的如往常一样身体不适,也许就真的让他钻了空子。而且……
  他望向矗立在自己身旁的侍卫侍从,这些侍卫侍从竟然有三分之一的生面孔,这是司马炎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要不是今天朝会他关注了一下自己的身边人,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边人竟然都被换走了。
  想都不用想这是谁做的。
  司马炎冷冷的看了一眼杨俊,他将自己的一份杀机隐藏了起来,自己的这位国丈像是有不臣之心了。
  想到这里他又抬头向堂中望去,这些人都是官场中浮沉了半生的老油条,他们不可能听不懂杨俊的话外音。他想看看这几年他沉溺后宫,杨俊的势力发展到什么情况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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