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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勉勉强强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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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勉强强博士生,应该算是识字吧,也不知道他们这边的文人学士是什么标准,但顾晨心想怎么也不至于多了两千多年的底蕴还比不上吧,便点头称是。周王逐又问道:“不知可会作赋?”
  这是不信自己有文化呢,顾晨眉头一挑,别的他或许不会,但做个文抄公还不简单,不过周王所说的赋都动则都是大长篇,顾晨可不想给他背诵全文,为免犯了忌讳,随便捡了一则欧阳修《秋声赋》中的一段盈盈念道:“嗟夫!草木无情,有时飘零。人为动物,惟物之灵。百忧感其心,万事劳其形,有动于中,必摇其精。而况思其力之所不及,忧其智之所不能,宜其渥然丹者为槁木,黟然黑者为星星。奈何以非金石之质,欲与草木而争荣?念谁为之戕贼,亦何恨乎秋声!”
  好一段秋后景致情愁,周王心中暗赞,复诵了一遍顾晨所念的片段,眼前一亮称呼再变,亲切唤了声:“顾先生!”想了片刻,再问:“那先生可会诗词?”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以这独独夜色为题。”显然存了进一步考教的心思。
  宫门大殿大门敞开,顾晨可以望见殿外萤萤星光,沉思片刻挑了首《秋夕》吟诵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杜牧杜大家的诗句瞬间就将周王带入到了夜观星河的美妙之中,也与上一首《秋声赋》相照应。
  “美,实在是美不胜收。先生大才!”周王一改一身的随意邋遢,而是郑重地起身向顾晨施了一礼。突然的严肃着实让顾晨这个现代人一时适应不了,脸色羞红道:“客气了,大王还是刚刚那般随意就好,你这么庄重,让我浑身不自在。”毕竟是抄来的文章,他除了不自在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心里补了句:“欧阳大大、杜大大对不住了,容我偷用一番,赶明儿要是能再次穿越遇上,定当面赔礼。”莫了又不安心,又自我安慰道:“不对,不能是偷。应当是借的,借的。读书人的事哪能叫偷对吧。”
  周王也难得正经,听他这么一说,心想无怪乎大才之人大多随性而为,也陪笑道:“对对对,随意就好,随意就好。先生还请一定随意,不要跟孤客气。吃菜吃菜,先生再吃点乎?”一想刚刚顾晨还比喻桌上的饭菜犹如猪食,又尴尬一笑:“不吃了,咱们喝酒,孤有好酒,孤请先生喝好酒!”嘴里说着话,这位周天子就翻身崛起屁股将底下的坐垫掀起来,从下面打开一层隔板,把脑袋贴在地板上,伸手在隔板下面一阵摸索,没一会竟真从地下搬出一个酒坛子来。
  将酒坛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周王自豪道:“这可是孤登基那日埋下的酉昔,都说酉昔珍藏越久越香醇,孤的这坛酉昔从那日算起至今得有三十多年了。那汉王刘起拿无数珍宝找孤换,孤都不舍得给他,这可是天下年份最长的酉昔酒了。”
  酉昔?好古怪的名字,不过从来只听说过嫁女儿之时挖出来的女儿红的,竟然还有登基之时埋酒的,你这整日坐在屁股下的应该叫帝王红更贴切些吧。听他说的越是玄乎,顾晨就觉得自己的眉毛越是跳个不停。这位周王面对那些猪食都能吃的津津有味,他实在怀疑对方的品味有些二师兄,连带着对这坛子不明液体也有些不信任。
  酒盏中的白水倒掉,将酒坛解封,再看周王小心翼翼地抱起它往酒盏中倒酒,那谨慎的模样显然是生怕酒水洒出一滴来。酒盏中的酒水呈碧绿色,也不知是酒水的颜色,还是青铜盏映照出来的样子。晃动手中酒盏,发现应该是存放的时间太长的缘故,里面的酒水已经变得有些粘稠。顾晨端着这杯不明液体,实在不知该不该下口。小心看向周王,只见他自己不舍得倒来喝,只是抱着酒坛子在一边一个劲地催促他道:“先生快些尝尝,这可是百年前圣贤最爱喝的酒了,也是文人们的最爱。”抝不过这为天子的热情,顾晨用鼻子轻轻嗅了嗅,没察觉出有什么异味,才轻轻地啄了一口,想着自己应该给人大王留点颜面,一会就算恶心也吞咽下去就是了。
  “咦!”没想象中的怪味,也没有烈酒的辛辣,反倒是有些微酸,顾晨终于反应过来它为什么叫酉昔了,这两个字拼起来可不就是一个醋字吗!这酉昔喝起来跟喝苹果醋一样。
  “如何?”周王有些期待顾晨的反应,没想到顾晨砸吧砸吧嘴又将盏里的酒一饮而尽才淡淡说了句:“还行。”就将酒盏递上前,示意周王再倒些。却不是这酒有多好喝,是他实在是饿坏了,难得有能入口的东西,能将就自然就多喝些。
  周王不知,还以为他天下第一年份的酒征服了这位天上掉下来的大才子,笑嘻嘻地又给他斟满上一杯,“先生喝。”
  两人就这样一个人斟一个人喝,等顾晨大半坛子酒下去,他的舌头就开始打结了,毕竟酝酿了三十年,哪怕是醋酒这度数也不低了。借着酒劲,顾晨跟周王侃侃而谈,天南就着地北,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他将自己来前的世界趣闻说了一通。
  也许是难得能有人能同自己袒露心事,畅所欲言,就着酒坛子给自己灌了几口酒后,这位周王也像个憋坏了的小孩一样,对着顾晨一股脑地把心里的苦水全倒出来了,说到最后,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竟然哽咽哭啼起来,抱住顾晨嘴里也只剩下反反复复那一句:“上天待其何其不公啊!”
  于是顾晨的战国第一夜,就在自己的胡言乱语中,和一个老人的不公呐喊中饿着肚子缠绵度过了。
  翌日清晨。
  “我是谁?我在哪里?”水缸里的倒影照出的不是顾晨自己那张用了二十多年的脸。那是一张美的过分的脸,让他不得不对自己身体上下重新摸索一阵,从枪杆里重新找回了点男人的自信。
  “还好,还好,穿越可以接受,变性就免了。”确认自己没有连带穿越成女性,顾晨长长舒了口气,随即自恋地对着倒影刮起下巴摆上造型,“不过这么美不做女人真是太可惜了!真是倾城倾国哟。”其实他的脸与其说美,说是英气靓丽更贴切些,那是不同于娇弱的柔美,更多的是飒爽,真是进可攻退可受,“呸呸呸,咱是大老爷们,攻受都不当。”
  穿越带给他的不只是一张令男人女人都嫉妒的脸,还有一身奇怪的巨力。记起昨晚抛飞侍卫的壮举,后来借着酒劲顾晨还试着抱了抱大殿中的一顶铜鼎,惊人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单手将这足足要四五人才能合围的铜鼎举起,那一刻他脑海中就轻飘飘飞过一句话“力拔山兮气盖世”。顾晨敬佩楚霸王,但让他做这西楚霸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用他的话来说:“霸王,还是别人家的好,拿剑割喉咙,那得多痛呀。不过如有虞姬,可来一打。”
  心里想着美颜虞姬,身体不由被秋天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他来时还穿着夏季的T恤,没想到一下回到两千多年前的秋天,昨夜太过兴奋,大殿里烤着碳火还没察觉,此刻碳火以熄,就有些晨寒了。回头看了眼还趴在案上流口水的周赧王,这位老天子昨天是一直哭嚎到后半夜,人家是醉酒夜话都是红袖相思两缠绵,他倒好学那刘玄德来个双公对谈情,抱怨了大半夜直到鸡鸣才入睡。
  冷水敷脸清醒许多后,一股尿意紧接着袭来,昨夜喝了一宿的醋酒,他能憋到现在也是厉害。顺手捞了件周王挂在屏风上的外袍披上顾晨就夹着双腿在周天子的大宫殿里找起茅坑来。
  “早知道刚刚在花园随便找棵树灌溉大自然就好了。”走着走着顾晨憋得更急了,他悲哀地发现,周赧王的王宫虽然破败,但依然很大,自己又是初到王宫对这些四通八达的走廊完全不熟悉,在王宫里来回穿行了两趟,居然还是没找到茅坑的所在。
  “这偌大的王宫连个人影都没有,周赧王这个天子也混得太惨了吧。”大殿出来的时候倒是遇见几个侍女,都认得他是大王昨夜带回来的人,还对他行礼致意,只不过顾晨碍着面子没找她们问茅房的位置,这不现在马上后悔了。不知为何此处方向的宫殿竟连一个人都没有,越是往前走越是颇有一种人迹罕至的味道。
  “我就不信了,整个王宫还遇不上一个人。”他是头倔驴,从来不屑走回头路,越是不信邪,他越是一头扎进去往宫殿深处走去。
  “还真是想啥来啥!”正在发愁的顾晨发现不远处正好就有一个侍者打扮的家伙正低着头匆匆直行,赶紧跑上前去,一把拉住那个侍者的肩膀。
  这一拉就好像是打开了什么闸门开关,只听“乒铃乓啷”一顿声响,像是下蛋一样,从那个侍者的大袍子里掉落了一地的盘碟碗瓢。
  侍者受了惊吓,还以为贼行被人发现揭发了,眼角再瞥见来人的外袍,更是吓得头也不抬就跪伏在地上,哆嗦着不敢说话。逮到个贼?放作平日里顾晨兴许还有心思与这个小偷逗闷一番,不过此刻他憋着尿,正是急火上头的时候。“问你,这宫里的茅房在哪呢?”也不知道那侍者听清了没,不过总算是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给他指了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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