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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吴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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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格臬路212号,这是一幢建筑风格中西结合、相当考究的洋房,曾经上海各界名流经常涉足此地,只不过现在除了一些汉奸和趋利的人仍然常来,因为战争的原因,已经没了以往的喧闹。
  这里就是吴公馆,它的西隔壁还有一幢极其类似的建筑,相隔非常近,与这里不同的是,那栋建筑似乎已经没有人居住,完全没有一点人气。
  叶沣要来这里寻吴先生,这个吴思华不是别人,正是叶沣的亲家。叶沣刚逃过一劫,躲在92号家里根本不敢出门,要不是吴思华叫他来,他还真不想再冒风险。
  吴思华将叶沣迎进门,看着畏畏缩缩的叶沣,说“亲家,不必担心,你我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几个小瘪三,有何可怕的?”
  “可他们是重庆分子……他们躲在暗处,我可正好处在明面上。”
  “我们有那么多人,还怕远在天边的他们,来多少都不用怕,如今这上海滩,早已不是他们说了算了!”
  叶沣当然知道现在吴思华早已将所有见不得光的生意统统揽了下来,自己跟着他沾了点光,只需要将很多物资收购进来,转手就能卖个好价钱,还有那些舞厅、戏院、烟土的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他明白现在谁才是最厉害的,谗媚奉承说:“那是,亲家现在……不是,吴先生你现在说刮风这上海滩它就不敢下雨,还得仰仗您照顾着点老弟,否则我可说不定哪天真的就暴尸街头了。”
  吴思华哈哈大笑,说:“你看看你,这走的也走了,老的已经老得啃不动了,还把你吓成这般,再说当局早就盯上了这帮流徒,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他眼里这个跟他多年的叶沣,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了胆的奸商,比喻为蝉也不无恰当,正处在强盛之势的他何尝会想到另外还有人想动他。
  “您是说皇……”
  话要是说出来就变了味了。
  吴思华还是礼貌性的将叶沣请进去大厅里,说:“既然来了那就陪我多打两圈,只要你小心谨慎一些,严防死守,谅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等哪天我再介绍一人给你认识!”
  这个吴思华如果单单从他说出来的这些话里听起来,像是有十足的把握来对付那些和他们作对特务,实际上此人生性胆小脆弱,不过是假装出来的自信罢了,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霞飞路,培恩公寓。
  这是法国人的产业,所以李驯等人租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即使他们在街上抛头露面袭击了叶沣一次,到现在还一直安然无事。
  说来说去最主要还是那些巡捕对这种于已毫无利益的事情,大多都不想去多管。
  李驯大致了解了吴思华的些许情况,然而莫忱并没有再来,这次行动还没有进一步的计划,隔了几天,他们也就暂时淡忘了。
  寻思着莫明那事应该是已经办妥了,他想陪莫明一起再去上海法政学院。
  卫致良却不肯,说:“每次都是你们两个去,李大哥,要不这回你就让我陪莫明去吧。”
  李驯实际上是想再见见孟茗钰,这么多天里他总是忘记不了她的容颜,那一张瓜子脸,白腻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即使身穿恬淡的青上衣与黑色的半身裙,服饰乍看起来与别人无两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她就是那么的卓尔不群。
  听到卫致良这么一说,他当然不太情愿,半天也没回答,回过神来以后,他呜呜的发出了极低的声音,似乎在说“恩”,脸上流露出来的却是非常的不肯定。
  卫致良当然明白,他笑了笑,说:“那好,还是李大哥你去吧,我反正也不认识谁。”
  倒是莫明却表现得非常大度,他说:“既然你们两个都想去,那你们去吧,我的事也很简单,如果真办好了你们就代我把新闻记者证拿回来便可。”
  这样非常好。
  路上,卫致良问:“李大哥,你这么心急,是想要赶着见着舒小姐吗?”
  “不是,说的哪里话呢,舒小姐年纪比我还大呢。”李驯脑子里迷恋着什么嘴里就说了什么,一不小心就给说漏了。
  卫致良拈花一笑,说:“那看来是另有其人!早就让你们带我过来转转,看来我似乎错过了什么!”
  李驯显得有些不自在,又极力否认,最后还是算了,想想与卫致良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心里早已把他当成自家兄弟,就算出点丑,让他知道了自己内心的秘密,又能算什么。
  既然说开了,卫致良再问:“李大哥,你的心上人叫什么?”
  “她叫孟茗钰,在那里学新闻学,就是还不知道她的家世与年纪如何。”
  “那还不简单,让我来问,你还想知道什么,保证都给你打听出来!”
  卫致良狡黠地看着李驯,也许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些话,李驯自然不以为然,但面前的这位仁兄还真有这样的本事。
  他俩进到校园的时候,学生们正在上课,卫致良大致问了一下,就带着李驯找到舒怡薇等人上课的教室,趁着别人不注意溜了进去。
  刘方北正在讲台上讲课,但凡他的课,大多情况下都是座无虚席,不过学校原先的一部分学生至今还下落不明,所以有多余的空位出来。
  刘教授讲了“形成报道的思路”与“新闻写作的基本规律”,李驯与卫致良根本就不是来听课的,自然不对他的课有很大兴趣。
  卫致良瞄着前面的那些女学生,似乎在寻找着“猎物”,好等到回去的时候与他们分享心得。
  李驯注视着孟茗钰的一举一动,她们并没有发觉到李驯两人的到来,李驯见她正专心地听着老师的讲解,不时还记录了起来,时而还有一些细微的小动作,让李驯看得忘乎所以,仿佛这里仅仅就剩下他和她两个人了。
  李驯的心思早已飞到遥远的天际,就仿佛自身置于那如诗如画的仙境之中了。
  刘方北快要把课本的内容讲完,他早就发现了后排的这两个人,趁着还有点时间,他打算认识认识这个意外来访的同学。
  “这节课我讲了这么多,不知道同学们有什么心得,那位同学,你能否来说一说,如果让你写一篇报道,你首先会有什么样的思路?”
  他指的就是李驯。
  李驯只好站了起来,刘方北讲什么他本来就没有在听,只不过想到之前那份关于他们刺杀行动的报道,心中仍有些不满。
  “我觉得新闻报道万不可偏离了实际,可能有人为了添加一点演义的成分,博取眼球,特意夸大其词,无中生有,这就背离了新闻的客观性,就比如看见一个人拿着木棍打了一条狗,报道出来就成了拿着冲锋枪对着人群扫射了,瞬间博取了人们的同情,倒是觉得这狗成了无辜的,纷纷谴责起了打狗的人来。”
  同学们听了哈哈大笑。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瞎说什么,只不过是有感而发,刘方北微微笑了笑,从李驯的这番话,他看出了这个李驯是什么样子的人。
  李驯出现在他的楼下一次,在舒怡薇从他那里离开的时候,他从窗外远远地就看到了和舒怡薇交谈的这个年轻人。
  李驯回答完毕,他迎着同学们齐刷刷看来的目光,尴尬地坐了下去。
  他搜寻着孟茗钰的身影,不料却碰巧和她短促地对视了一秒钟,孟茗钰撇着嘴冲他笑了笑,又回过头去。
  卫致良轻轻地说:“李大哥,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李驯抬手给他指了指,卫致良心神领会,他此刻胸有成竹,似乎在说一切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下课了,刘方北离开了教室,舒怡薇走了过来,问:“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卫致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赶紧溜走了。
  李驯说:“我们来找你,想看看莫明的记者证办好了吗?你们老师的课讲得太好听了,简直就是绘声绘色,所以没有忍住就进来了。”
  “想不到你这么上进,那你可以常来我可以多介绍你听其他老师的课,能学到不少真正有用的东西呢!”
  “好啊!”李驯嘴上虽这么说,实际上他哪里想听什么课。
  舒怡薇好像想起了什么来,赶紧走回去她的位置上,翻开书包,又走过来把莫明的东西交到李驯手中。
  李驯说:“既然任务完成,舒小姐,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上课。”
  舒怡薇点了点头,说:“你们下次要来也穿件像样点的衣服,穿成这样我还以为你是老师呢!”
  李驯被她逗笑了,他离开教室,到外面等待卫致良。
  他不好意思去叫他,怕影响到他的行动,又怕被孟茗钰看穿,就好像是在执行任务一样,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实际上心头早已乱作一团。
  卫致良果然没负他的厚望,他了解到孟茗钰的父亲与兄长在公共租界的中汇大楼里开办了贸易公司,今年她刚过20周岁。
  至于他是怎么探听到的,李驯并没有多问,想了想能打听到孟茗钰这么详细的个人信息,肯定必然有他独特的办法。
  卫致良这小子天生就是做特务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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