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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今儿算是碰上真神经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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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八月,这座海滨城市今天迎来了可能是一年中最炎热的一天。
  在临海的这座学校里,六层楼高的建筑顶层,用钢铁支撑着,竖起了“青川附高”四个红色大字。
  一个漂亮的女孩站在红色大字之上,海风吹来,吹动她柔软的发丝、单薄的衣摆。
  在她的面前不远处,有一只小黑猫,正在警惕地用目光盯着她。
  阳光如此炽盛,照得她的皮肤熠熠生辉,然而比太阳更明亮的,是她的眼睛。
  她叫陈不离。
  爱好是冒险(作死)。
  她长得挺漂亮,一头长发及腰。穿着青川大学的夏季校服,白衬衫已经被汗液打湿了许多,额头上的汗液也开始往下流淌。
  黑红相间的百褶裙下穿着长到膝盖的黑色底裤。
  她的笑容和眉眼中都透着一股荒诞不羁、离经叛道的气质。
  “喵喵,过来。”
  黑猫“嗷”的叫了一声,却完全不理会陈不离。
  李云依是最早跑到天台上来的,一爬上来。当即就被滚烫的地面烫得连连跳脚,赶忙把高跟鞋又穿上了。
  “陈不离,你干什么呢?”
  陈不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电喇叭,脸色不耐烦地回答道:“没看见吗?救猫呢?”
  李云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要不是熟悉陈不离的秉性。她真的会把这姑娘当成好心善良的傻白甜。
  这时,校长也赶到了。
  除了校长以外,还有好几个老师、保安。
  校长往前走两步,喊着:“不离呀,外面天这么热,先下来吧。去我办公室,吃个冰西瓜咱们慢慢聊撒……”
  陈不离点点头:“行,等我把猫救下来!”
  正在说着呢,对面的黑猫被陈不离的电喇叭声音震惊了,轻轻一跳就离开了红色大字。踩着不屑的步伐离开,末了还回首用鄙视的眼光看了陈不离一眼。
  陈不离见到猫咪逐渐远去,故作无奈的回头耸一耸肩。
  “现在轮到你们来救我了!”
  听到这句话,楼顶上的教职人员纷纷开始眼神交流。
  ‘这疯丫头绝对想搞事’
  ‘爬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救猫,亏她想的出来’
  ‘哎呀,她绝对是故意的。’
  校长使劲咳嗽一声,让这些人停止眼神之间的议论纷纷。
  他连忙指挥到:“保安处的几位,赶紧把小不离接下来。”
  保安小哥们应了一声,开始往前走去。
  突然!
  陈不离侧移两步,一只脚悬在了空中。
  夏日海风吹来,这个年龄不大的女孩看着就像在风中飘摆。
  她用喇叭对着这边大喊道:“哎呀,别过来,我被吓得快要掉下去了!”
  校长连忙把保安小哥们往后拉,其他人也都止住了脚步。
  再次用眼神互相交流了起来:
  ‘果然吧,这疯丫头憋着坏呢’
  ‘教导主任不在啊,没人能管得住她’
  ‘教导主任在也没用,打今年年初,就连教导主任都管不住她了’
  校长也是很无奈。
  这小丫头往年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特别讨人喜欢。但是打初二之后,叛逆成了一个疯丫头。
  而且越来越疯,眼见就要脱缰离弦,谁也管不住。
  校长大声问道:“那你要怎么样啊?小不离,天这么热……”
  陈不离目光扫视着,随即盯住了李云依。
  当即把手指了过来:“那不是我班主任吗?让她来救我吧”
  教职人员们面面相觑,心道果然如此。一个个纷纷站开,把李云依露了出来。
  众人把目光转向李云依,校长说道:“小李老师,这是你们班的学生,你去劝劝她吧。”
  李云依一跺脚,脸色都快哭出来了。
  这还没开学呢,就像这么搞事,这谁受得了?!
  这就是她不愿意当示范班班主任的原因!
  关键像陈不离这样的,还有十一个!
  还有十一个!
  她只能无奈的往前走,用温柔的声音喊道:“不离,下来吧。别吓老师,老师心脏不好……”
  然而陈不离完全不理会她的温柔宽慰。
  一脸满不在乎的叛逆神色。
  可怜的女老师,感觉自己都要哭了。
  就在她慌张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一只大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个动作,让她忐忑不安的心突然安定了一些。
  回头一看,是莫知。
  “放心,交给我。”
  短短的一句话,就让李云依肩上的担子轻松了很多。
  她点点头,向后退了一步,将舞台让给了莫知。
  莫知向前走去,当然被陈不离看到了。陈不离在天台边缘摇摇晃晃,指着莫知:“别再过来了!我真的站不住了!”
  校长他们也赶紧阻止莫知,他们不敢上前,只能用言语阻止。
  “莫老师,你也冷静一点,不要刺激她。”
  然而莫知置若罔闻,继续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
  他丝毫不担心陈不离会掉下去。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结局。
  陈不离将来还要去拍《太阳系求生系列》呢,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
  于是一步步往前紧逼,丝毫不怯。
  他身后的校长、老师们都提心吊胆。又希望莫知能把陈不离救下来,又怕陈不离闹什么幺蛾子。这姑娘稍微受点什么伤,传出去都对青川附高是不好的影响。
  陈不离咬着牙,不知道这是人是干嘛的。
  难道一点都不相信自己会‘掉下去’?
  她又喊道:“喂,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要抽烟吗?”
  莫知一张嘴,陈不离就愣了。
  她用衣袖擦一擦头上的汗液:“行吧,丢过来。”
  “我没带烟,就是跟你客气客气。”
  陈不离:“……”
  莫知还在步步紧逼,陈不离也跳跃着,挪动着位置,和莫知拉开距离,缓缓朝着一个角落移去。
  她光着脚在粗糙的红色的大字上行走,丝毫不觉得脚烫,夏风吹得她身形摇摇晃晃。
  教师们都提着心,握着拳,担忧不已。
  同时也有人惊叹道:“那是谁呀?胆子也太大了吧。”
  他们在一旁围观的都担心不已,所以一想就觉得,这个走出去的老师承担的压力是以万吨来计算的,即便如此,他还能淡若无事?
  围观的老师们觉得,这位不简单……
  陈不离再度拿起小喇叭:“我知道了,你打算用劣质笑话缓解紧张度。你的计谋对我来说……”
  这个时候,莫知也已经站到了天台边,站在红色大字的下方,抬头仰望着上面精灵古怪的陈不离,终于止住了脚步。
  “是这样的,我打算当你们班的班主任。但是校长不同意。”
  看到莫知没有往上攀爬的动作,陈不离稍微松了一口气。
  莫知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她。
  “你看,要不你帮帮我,让他一定要聘请我怎么样?”
  陈不离收起小喇叭,双手抱胸,斜眼打量着莫知。
  “你是我的班主任?”
  “我想是,但目前还不是。所以你看,帮个忙呗。”莫知今天穿的有点严实,现在已经满头大汗了。
  小脚丫子在滚烫的大字上点了几下,陈不离眼珠子骨碌碌转着。
  随后问道:“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莫知考虑了一会儿,只能说:“你不是搞事找乐子吗?等我当了你老师,我教你怎么搞大事!”
  陈不离不屑的笑了一声,一撩刘海,额头上的汗液顺着眼角往下流。
  “开空头支票?抱歉,我没兴趣。”
  “你不帮我?”
  “我凭什么帮你啊?你当我是谁啊?”
  于是莫知伸出手,开始攀爬钢铁支架。这些钢铁,在烈日暴晒下已经能把皮肤烫得起泡,所以莫知只能用手扶着红色大字往上攀爬。
  陈不离眉头一拧,但是可不打算投降。
  她开始缓缓后退,没两步,脚就踩在了另一道悬崖边。
  她现在已经退到了高字那一横的边缘,脚下的横都微微晃悠,她觉得这玩意快撑不住了。
  莫知一边往上爬,一边笑道:“既然你不帮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你以为你能吓到我?”
  陈不离一只脚悬空,身体已经斜了三十度,眼见就要落下去!
  “不要啊!冷静!”顶楼的、楼下的教师们一齐大喊起来,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跶出来了。
  然而莫知依旧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缓缓向上攀爬着。
  看到他丝毫不乱的步伐和眼神,陈不离知道自己这是栽了。
  颇有些不服气的抱着手,哼了一声。
  打算跳到楼顶上,然而刚刚行动,莫知脚步一紧,上来就抱住了陈不离的一条腿!
  陈不离甩脱不掉,用喇叭砸!
  “啪!”
  莫知反手将喇叭打落在地,反而抓住了陈不离的一只手。
  随后往陈不离身后一站,抓住了她另一条胳膊。
  短短两三秒的时间,他在陈不离身后,将陈不离的两条手都牢牢锁住。
  两个人都站在“高”字的一横上,这一横有些不堪重负,微微往下倾斜了一些。
  “好!”
  围观群众的叫好声传来,陈不离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
  不管怎么说,她一个十六岁的姑娘,也难以逃脱一个成年男性的束缚。
  不过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闹也闹够了。
  那就这样吧……
  “行啦行啦,放开我吧。我不闹了。”
  她心里坦荡得很,然而这时忽然听到一句。
  “YOUJUMP,IJUMP。”
  陈不离这下子是真的愣住了:“你说什么?”
  她使劲扭过头来,看着身后这个拧住自己两条手臂的男人。
  对方正看着六楼之下,眼神中有慌张,也有希望。脸上的笑容,完全就是跃跃欲试……
  “你,你那是什么表情”
  莫知完全不理会她,往下看了一眼。
  这栋楼有六层,距离地面大约有十七八米。下方是花坛,但花坛是用混凝土砌,贴了瓷砖的。一旁的小道,更是铺满白色行道砖。
  这要是跳下去,非死即残。
  但是!
  陈不离可是有着光辉的未来!
  肯定不会在这里伤残的,所以……
  所以好想和她一起跳下去啊!
  想跳!
  莫知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笑容,并且用这个笑容看向了陈不离。
  “作为你的老师,今天我要教你第一课——做事不要半途而废。”
  陈不离顿时感觉汗毛竖起。
  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安,她觉得——
  平时经常冒充神经病,今儿算是碰上真的神经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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