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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膝处传来阵阵让人昏厥的疼痛，李虎汗如雨下。
他想挣扎着站起，但只要稍微动一下，疼痛就仿佛放大了一万倍，让他难以承受。
“膝盖骨下的筋被挑断了！”
“瞬息之间击倒两人，这小子到底是何人？”
“他的攻击手段迅捷、凌厉，准确，完全不像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
……
李虎跪在地上，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过，让他最难相信的是，秦漠明明喝了一大碗酒，为何还会好端端的站着？
“为什么？”
李虎嘶哑着问出心中疑问。
“什么为什么？”
秦漠俯视着他，淡淡说道。
“麻药的药力我清楚得很，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头熊也能麻倒，没道理你却毫无感觉。”
李虎咬着牙，痛苦的说道。
秦漠淡淡一笑：“道理很简单，我不是熊，自然不会蠢到喝你们的酒！”
“可是你明明已经喝……”
话说到一半，李虎突然止住，因为他回忆起刚才的一幕，并且隐隐感觉到了某个不对劲的地方。
那时，秦漠的确喝了酒。
只不过，喝完酒后，秦漠掩面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难不成是……
想到这，李虎的目光看向秦漠的左衣袖。
果不其然！
在火光的照耀下，左衣袖泛着水光。
原来这小子借着咳嗽的机会，把酒全都吐在了衣袖上。
秦漠穿的是一件暗色长袍，倘若不借着火光仔细看，确实很难发现那里的水渍。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意图不轨！”
李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秦漠没有答话，而是捡起地上的酒葫芦。
短刃一划，葫芦变为两半，在顶端处果然有一个设置巧妙的机关。
看着这个小机关，秦漠不屑一笑，喃喃道：“下三滥的手段。”
李虎面色胀红，说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戏，对吗？得知酒中有药后，你震惊；知道我们要对你下手后，你故意示弱，甚至不惜用离间计，为的就是让我们大意，为的就是等待这必杀的一刻？”
秦漠看向他，脸上浮现一丝笑容：“你还不算笨！”
“不算笨？可我还是着了你的道！”
李虎苦涩一笑：“你刚才本可以杀掉我，但却只挑断我的筋，这也是你故意的吧！”
秦漠笑道：“刚才你只是不算笨，现在却是有点小聪明了！”
李虎哼了一声，说道：“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聪明人的骨头软，笨人的骨头硬。”
秦漠擦拭着短刃，继续说道：“软骨头对我的用处大！”
“好心机！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居然有这样的心机！哈哈……”
李虎的脸色变得惨白无比，颤声道：“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就算我是魔鬼，也比你们这群刽子手强！”
秦漠的目光渐渐变冷，寒声说道：“我只杀该杀之人，你们呢？”
李虎说不出话了。
秦漠冷冷一笑：“说吧，谁派你来的？”
李虎的目光软了下来，乞求道：“能换一条命吗？”
秦漠摇摇头：“只能换一种死法。”
“换一种死法？”李虎不解。
“没错！你的话会决定你是痛快的死还是痛苦的死！”秦漠解释道。
“哈哈……”
李虎双目赤红，大声道：“好歹毒的人！你真以为老子是软骨头？既然你不肯让我活，那我也不肯让你知道真相！”
“这么多年，除了那个人以外，我看人一向很准。软骨头就是软骨头，再怎么样都不会变成硬骨头的！”
话说完，秦漠抓住李虎的头发，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夜已深。
丛林却不安静。
非但不安静，反而回荡着让人毛孔悚然的叫声。
起雾了。
白色的雾气中弥散着让人闻之欲呕的浓烈血腥气。
一群狼徘徊在丛林之外。
血腥气让它们兴奋，但林子里的杀气却让它们胆寒。
对危机天生敏感的它们，明知有可口的食物，但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说，我说，我全说，求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李虎终于扛不住了。
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他已经记不清秦漠在他身上刺了多少刀，他只知道，这些伤口的疼痛已经让他濒临崩溃的边缘。
更致命的是，寻死不能，只能忍受痛苦。
这痛苦，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是柳青丝！是她指使我做的！”
听到这个名字，秦漠一愣：“三叔婶，那个女人，怎么可能？”
记忆中，这个女人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为人祥和慈爱。
一个连蚂蚁都不忍踩死的女人，竟会是要他命的幕后主使？！
李虎见秦漠神色不对，忙道：“我说的话绝无半点虚假。你别看她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武功之高，匪夷所思，我和赵武在她手下过不了三招。”
秦漠沉默着。
他不是不相信李虎的话。
在这种情况下，李虎不可能说谎。
他是在思考，那个女人的动机是什么。
没有利益冲突，没有恩怨情仇，为什么要杀人呢？
想到这，秦漠看向李虎，说道：“我要知道全部。”
“秦漠少爷，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李虎是个聪明人，知道秦漠想问什么，于是干脆说道：“她只让我们杀你，但却没说为什么要杀你，而且，我们也不敢问。”
秦漠微微挑眉，问道：“你们是怎么栽在她手里的？”
李虎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和赵虎的背景不干净，去秦府做事不过是想找一个庇护所。
谁料，这个女人知道我们的过往，并以此胁迫我们为她做事。
我和赵虎自然不肯，于是便心生毒计，想把这个女人除去。
可笑的是，那时的我们和现在一样，都瞎了眼。”
“哦？”秦漠挑起眉头，来了兴致。
李虎目光中露出一丝忌惮的神色，颤声道：“那个女人是个内劲高手，只用了一掌，便打碎了赵虎的右肋。我的那柄精铁钢刀，她只屈指那么一弹，便断为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