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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楚家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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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古时代,九条真龙陨灭,其残骸化作九座大陆,泾渭分明。
  清云大陆,坐落于整个世界的南部。在这偌大的世界版图上,清云大陆呈现出缓缓流动的云状,这座大陆在时间的推移下,正缓缓向世界中心位置偏移。
  整座大陆上,有淬炼体魄,砥砺武道的武者,日复一日,在高山之巅上走桩打拳。
  有御剑飞行的剑仙,喜欢结伴而行,如长虹贯日,逆风远游。
  有仙风道骨的道士,一身长袍,手持拂尘,静坐山涧之崖。
  有那青衫读书人,泛舟江上,迎着清风明月,诵读圣贤道理。
  清云大陆上,人杰地灵,钟灵毓秀,整座大陆上共有十七座城头,城头内这里人族修士居多,修士通常以飞剑法器作为自己修行的工具。
  万物皆有灵,人与修行物一旦建立起密切的联系,修行便是事倍功半,天资聪颖者一旦温养出本命物,与敌厮杀便是独占一份大先机。
  城头与城头之间,利害关系各有不同。城头之间,有些城头缔结联盟攻伐其他城头,抢占资源,夺取修道天才。其中十七城头内三十六洞天是修士趋之若鹜的资源宝地。但大多城头各自为战,按兵不动,伺机而行。
  有些城头内部秩序井然,团结一致。也有一些城头内部勾心斗角,混乱不堪。这便导致一些城头出现了繁荣或是衰败的景象。
  栗城,十七城头最弱小的一座小城头,里面各大世家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心怀叵测。
  伊家曾是这座城头内赫赫有名的仙家府邸,家族修士众多,底蕴深厚。其修士善用飞剑,杀力极大。
  十年前,隔壁两座城头城主大张旗鼓,举兵攻伐栗城,占尽天时地利,以势不可挡之势兵临城下。
  栗城伊家与楚家两家合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两大世家几乎是倾尽全力,合力退敌。
  战马嘶鸣,鼙鼓喧天。乌云密布,大雨倾盆。无数刀光剑影交织在城头下,哀鸣声与咆哮声起起伏伏,竟是压过声势浩大的雷声。双方剑仙御剑划过天际,互相问剑,每一剑都大有雷霆万钧之势,势大力沉。剑气四处杀出,剑意陡然暴涨,金色的磅礴剑雨从天而降。
  空气里血腥气息浓重令人窒息,无数天才夭折在这场战争里。许多城头的年轻修士见此场景,更是肝胆欲裂,痛苦不堪。
  大战第二日双方修士灵气消耗几乎殆尽。剑仙不再近身厮杀,而是配合修士的法器以飞剑远远压制,掌握制空权。城头下除了军队之间的贴身厮杀,栗城里平日修士眼中最不起眼的武者此刻成了战场的主力军。
  栗城楚家家主楚明志一马当先,一身强悍的金身在战场上刀枪不入。以无敌之姿从城头跳下,如同一座巍峨山岳砸入大军之中。
  楚明志右手松掌,徐徐抬至眉心处左手握拳渐渐垂下,随后一身巅峰拳意暴涨,双拳犹如蛟龙般在敌阵内横冲直撞,在敌军大阵中硬生生砸出“蛮横”二字。可惜这一跳,终究是一去不复返。
  大战持续三天三夜,最终地面多出了一个十米宽的大坑,无数修士士兵的尸体填塞了整座大坑,让人不寒而栗。
  无数天才夭折在城下,但最终这些人流的血没有白费,栗城守住了。
  从那一刻起,楚家唯一的儿子楚清河便成了一个孤儿。
  清晨,天边正泛起鱼肚白。楚清河一大早便来到了这块寂静无人的山涧里,闭目盘膝,静坐在一块青石上。小溪缓缓流淌在沟壑里,听着潺潺的流水声。楚清河感受着大自然,试图去感受到灵气的存在。
  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少年缓缓打开眼帘。只见一旁一位青衣飘飘的女子,咬着一个鸭梨,正与他并肩而坐。
  “诶,你醒啦?”少女嘴角噙着笑意,嘴里不停咀嚼着,笑呵呵问道。
  “伊青青,你怎么来了?”楚清河有些惊讶。
  “楚清河,你说说,自从你来我们家。每天早上我都见不到你的影子,今天我实在是好奇,就偷偷跟着你来了。“伊青青慢慢解释道。
  见到楚清河愣在原地,怔怔出神。伊青青以为楚清河生气了,赶紧说道:“我不是有意跟着你的,如果打扰到你......”
  “当然不会啦。你太客气了,伊姑娘。”楚清河澄澈的眸子直视着伊青青笑道。
  “我就知道,你人这么面善,一定很好相处。我爹爹让我不要对你乱说话,我以为你脾气很是不好呢。”伊青青吐舌说道,一脸俏皮。
  “我脾气很好的,伊叔叔应该是怕有些话无意伤到我。外边的流言蜚语我是不会理会的。”楚清河一脸笑意。
  “对啦,你来这河边坐在这里是干什么呀?”伊青青觉得上个话题不宜再说,赶紧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额......”楚清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什么嘛?”伊青青疑惑说道,就连嘴里的梨子都忘记咀嚼了,嘟囔着张脸,甚是可爱。
  “我来这里是来感受灵气的,有人说这样静坐可以感受到。所以我每天会花半个时辰来这里。”楚清河缓缓说道。
  感受不到灵气,检测不出灵根,注定是无法修行的。虽然大家都知道楚清河是伊家的一位废材,但是这种事在伊青青面前说出来,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额.......这个我也不是很懂,但是来这里感受大自然就能感受到灵气肯定是骗人的。”伊青青正色道,随后见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急忙改口道:“但是坚持下去,说不定真有可能感受到。”
  楚清河微微颔首,只是眼里闪过一抹落寞的神色。楚清河立马起身整理好情绪,将背篓背在身上,对着伊青青说道:“我要去山上割点草回去喂马了。”
  “喂马?喂什么马?”伊青青起身,疑惑地问道。
  “额,这个......”楚清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家不是有马夫吗?难道他欺负你,让你去喂马?”伊青青想到这样的可能,不禁柳眉倒竖,火冒三丈。
  “没有的事,伊姑娘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老是在你家吃喝的,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而我在修行上天资愚钝,帮不上什么忙。”说到这里,少年不由有些哽咽,随后将脸舒展开来,微笑道:“没事的,这会让我心安一些。”
  “那我跟着你去!”伊青青一脸正色道。
  “诶,青青姑娘。”远处,一位眉间红痣,一袭白袍,手持折扇的少年正一路小跑过来。
  “秦弦之,你来干什么?”伊青青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这位秦家公子,从见到伊青青那一刻,便是跟她说什么一见钟情,谈那些明媒正娶,叽叽喳喳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他是伊家客人,伊青青没有发火,但是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秦弦之本是受伊青青父亲伊明远的嘱托,将伊青青和个什么楚清河唤回来。看样子,眼前这个黝黑的小子便是那楚清河了,刚刚秦弦之远远望着伊青青眉眼含笑,现在见他秦弦之又是这样一副嘴脸,不由有些怒火中烧。
  不过秦弦之还是将心中的愤怒按捺下去,摆着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说道:“青青姑娘,令尊有事找你,特让我前来告诉你。”
  不过秦弦之这样的一副面部表情被楚清河完完整整地看在眼里,显然,秦弦之对楚清河是满脸的敌意。
  “找我?找我干什么?”伊青青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好像挺急的样子。”秦弦之说道,脸上有些不满。
  这小子一副乞丐样,青青姑娘竟和他独自相会,一定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有机会我可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位小兄弟。
  “伊姑娘,那你赶紧回去吧。”楚清河连忙说道。
  “啊,好吧,那你小心点啊。”伊青青想了想,秦弦之应该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
  “啊,这个给你,这个是一个荷包,里面装了香料,那个,给你这个的原因呢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在跟你说。”伊青青从衣襟里取出一个绣着双鱼吉祥图案的荷包,放在手心,递了过去。
  “谢谢。”楚清河将双手在衣裳上擦了擦,伸手将荷包拿了过来。
  “我走了啊。”伊青青说完便和秦弦之一起回去了。一旁的秦弦之见到此慕,竟是起了杀心,立即聚音成线,让家族安排的暗中保护自己的护卫杀掉眼前这个少年。
  秦弦之来之前并未想过要杀楚清河,只是这一幕让秦弦之嫉妒万分,临时起了杀心。
  楚清河很是开心,将荷包紧紧握在手里,哼着小曲,向大山走去。
  伊青青有一双澄澈的眸子,这让楚清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便有些悸动,谈不上什么喜欢,因为少年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是见到伊青青,楚清河会很开心。
  若是以前,楚家独子楚清河与伊家伊青青便是门当户对。自从十年大战后,楚清河双亲战死城头,那时候的楚清河只是四岁的孩子,分不清什么生离死别,只是从小就不喜欢哭的楚清河,那天嚎啕大哭,声嘶力竭。
  楚家战死击退敌人,非但没收到城里人的任何感激,反倒是被人掠夺搜刮。
  一来楚家生前仇家实在太多,二来楚家并未传统世家,因为楚清河娘亲是蛮荒大陆的女子,一直未得到城内人的认可。
  从四岁时候起,楚清河便和一位老爷爷相依为命。老爷爷是一位孤寡老人,见到四岁的楚清河,便心生喜爱。只是在楚清河十三岁那年,老爷爷病倒了,楚清河挑起了家里的担子。
  为了老爷爷的药钱,楚清河干了很多活,楚清河因为身体有一部分蛮荒血脉,天生力气便是大出同龄人一大截。因此做了不少力气活,但终究入不敷出,最终老爷爷还是走了,临别时给了一封信给楚清河,说是四岁的时候在装楚清河的篮子里发现的。
  为了让老爷爷入土为安,楚清河与人签订了卖身契,卖给了陈家,做一生之奴。
  后来,伊家家主伊清远苏赎走了楚清河。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伊明远蹲了下来,与楚清河平视,一脸慈祥说道。
  “楚清河。”
  “姓楚,哈哈,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的儿子,可惜他并未有后代。若有,也跟你一般大了。”伊明远摆了摆头,惋惜地说道。
  楚清河不知道怎样回话,只是说了一句,“我很饿,但是只要吃饱饭,我会干很多很多的活。”
  “哈哈,有的是饭吃,至于干活,我们家可轮不到你这个小家伙干活呀。”伊明远本是心疼,现在倒是有些笑容,这小子有几分楚明志当年的影子。
  回过神来,楚清河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危机感。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四周好像有人在跟着他,楚清河立马加快步伐向山上走去。
  危险越来越近,楚清河从竞走变成了奔跑。
  楚清河由于事发突然,向着一条陌生的路逃跑。终于,楚清河跑到了大山的顶点,无处可逃。
  楚清河喘着粗气看着从树林走出的蒙面黑衣男子,不由问道:“你是谁?”
  黑衣人并未理睬。
  “你要杀我吗?”楚清河这句话好似触动到了蒙面黑衣人的情绪,蒙面黑衣人愣了一下,停住了。
  仅仅是怔了一下,蒙面黑衣人立即回过神来,一刹间便到了楚清河面前,飞剑立刻出鞘,刺向楚清河。
  这剑来的太快,楚清河没有躲过,这一剑刺穿了楚清河的肩膀。
  肩膀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让楚清河脚下不稳,坠入了悬崖。
  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吧。
  楚清河闭上了眼睛,悲观地想着。等待坠落身死。忽然手里的荷包传来一阵栀子花香。
  我不能死,楚清河脑海里快速闪过这个念头。。
  怎样才能有一线生机?楚清河大脑高速转动,突然想到了爹留给的那封信,随后右手摸索到胸前,大手用力一扯,将胸前的玉佩狠狠扯碎。
  玉佩扯碎后,竟是化作九条龙纹,印在了楚清河的胸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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