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探寻旧事一

　　两人在卧房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虽然有些晚可是醒来了便好，完成一件大事的李思离此时竟觉得有些神清气爽，抱着她的赵辛却有些不知所措。最怕麻烦的他好像惹上了最麻烦的事，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却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开口。李思离自然知道他心中所忧何事奚落道：“你个大男人怎的这么墨迹，我一个女子都没怎样，你莫不是戏文看多了？你怎的还要给自己加些戏？”说得赵辛无言以对。
　　“你也别自寻烦恼，便是入赘也离我家的条件差得远呢，我多半是嫁不了人了，见你这人还算有趣便尝尝那书上说的滋味。”说完她起身坐在赵辛身上，丝毫不顾身上不着寸缕直视赵辛的双眼道：“还真是如她们说的那样，确实是销魂滋味呢。你知道吗？李怀一死，我就让人暗中谣传是我命太硬，肯定会克死那些福薄之人，就是之后提亲的人里有看不顺眼的也总是遭遇不测。”她见赵辛面露惊恐便娇媚道：“且安心，我又不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可是坠马落水什么的总是免不了的。”说到这儿竟有些伤感起来，“莫不是我原先做的太过了，之后周围的那些所谓的年轻才俊结识互利还行，一说到提亲什么的就畏我如虎了。有的时候想想赵琼李秩他们儿子都会打酱油了，除了天威府这点琐事好像就没有别的念想了，大战之前都给了两天休假，我看有不少未婚的军士要么事去找自己的相好，要么是去找那心上人了。我就想那是个什么滋味啊？我没有朋友，周围要么是下属，要么是长辈，没有一个能平等对话的人。其实我没想找你的，可是我找不到别人了。”
　　李思离又俯身往下凑了凑看了看赵辛的脸，语调也高了起来：“不想你这人还是有些胆子的，竟真被你沾了些便宜去。后来想着既然如此，索性都便宜你了，谅你也不敢说出去。”赵辛看着骑在身上的李思离，他发现许些伤感之后这大妖女又开始耀武扬威起来。这时李思离已下了床去，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疑惑道：“没有哪里不一样啊，哪里像他们说的那样一眼便知。”她见头发散乱便扭过头对赵辛说道：“你这呆子，还不下来帮我弄弄头发。”
　　赵辛闻言赶紧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披在李思离的身上，他这模样自然做不得闺阁中的英雄，刚一动手便疼得李思离骂道：“呆子你莫不是想杀人灭口不成？”无奈李思离只得一字一句的指导他编那自己都不熟悉的妇人发饰，深深的看了一眼便问道：“呆子，我这样好看吗？”
　　赵辛闻声直接回道：“好看，一看见你就被勾了魂，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好看！”
　　李思离娇嗔道：“这般时候你还敢提别的女人，你还真是个呆子！”她又看了一眼镜子叹了口气便让赵辛把自己的头发解开，让他给自己编成之前的法式。她见她动作轻柔熟练，竟比第一次好了不知多少倍，又想着之前他也不过是个初哥便感慨道：“你这呆子也是厉害，学什么都比别人快。骑马、射箭是这样，想不到这画眉弄法也是。”
　　赵辛脸红反驳道：“我在从军十年不止，哪能不会骑马射箭，先前不过是太过生疏了。”
　　李思离轻哼了一声道：“当日连我都看得出来了，你那姿势反应与我年幼刚学骑马时一模一样，只不过当时碍着情面不好意思驳了你的面子。”她看着镜中那副红脸心生一计揶揄道：“你是陆氏私军出身，又在边军十年有做个亲卫，听闻陆氏那位大小姐也随父一同驻扎在边关。那你倒是说说我与那陆大小姐是谁更肤白貌美啊？”她与陆氏大小姐之前便有联系，两人志趣相似、处境相同，此前为联络大事更是她更是亲赴南城过境与她见过，虽然李思离已是西南女子中少见的羊脂白玉，可是南陈位于东南，比之那水乡女子的陆凌霄还是略有不如的。她这般说来不过是想看看这呆子会不会像那外面的男子一样为了讨她欢心哄骗于她，若是如此她便臭骂他花花心肠。若是照实说便骂他不解风情，此时她只觉稳坐中庭，就看那身后小鬼如何让她发落。
　　赵辛的回答却让李思离颇感惊讶：“随父驻扎的陆氏大小姐？你确定？边军女眷不得入营，陆大帅向来以身作则怎会破例。而且那地方都是我们这些鲁男子，哪家的大小姐愿意在那待着？我侍奉陆家日久，大小姐听说过不少，随父驻扎边关的陆家我是一个都不知道。你若说他是别家的女眷住在城中倒是有可能，可是我向来不怎么出军营又去哪里见呢。”
　　李思离闻言暗骂自己：“思春的傻妮子，竟让贼人骗了去。”脸上装作生气般打掉了赵辛的手借机扣他脉门，赵辛只当她起了妖牛的劲头自是不查。她运气探脉却感觉他心跳血气皆是正常，照福伯的说法这可不是说谎时表象。她转过身一只手拧着赵辛的耳朵，佯怒恶狠狠地道：“你这呆子，也与外面那些挨千刀的一般，穿了衣裳便不说实话了！”
　　赵辛疼得厉害却当她只是借机戏弄自己便道：“你这妖女真是刁蛮，我何事骗过你，我说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你说这人，我便是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你不过是想戏弄于我，又何必编这等劣等故事？”
　　李思离追问道：“你当真没见过，便是连一丝的印象也没有？”
　　赵辛疑惑道：“你说的那陆小姐叫什么名？我怎的竟都没听过？”
　　李思离微微皱眉：“陆凌霄你都没听说过？虽然在外面声名不显，可是她那般善谋之士，你这陆帅亲卫也应该听说过啊，两月之前我还见过她呢？”。
　　赵辛苦思冥想片刻依然想不出，便道：“难道我真的忘了？”说着脸色便显出了狰狞之色，李思离见他愈发痛苦头上冷汗频出便觉得不忍，出言安慰道：“你别想了，我去南陈把你的旧事买来就是。”
　　赵辛点点头，李思离擦去他头上冷汗穿好衣服后便道：“闲杂人等不得已经不得留在城中了，我主管西军，换防之后给你谋了个差事。你去赵叔那当个营正吧。不用你干什么，好好猫儿着就行了，我还靠你解闷儿呢……”说完在赵辛复杂的目光中闪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