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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两个人的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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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场只有两个人的祭祀。
  多吉林活佛站在敖包山举目远望,“得同天而崇拜你,有余天而灭杀你!”走下山坡的时候他还是留意了一眼HN岸正在忙碌中的旭日干。
  炕上躺着的索多,辗转反侧,想着心事。
  想想今天祭祀出现的种种奇怪迹象,他的心里难以安分的隐约觉察着会有什么事发生!
  “长生天在向他预示什么?多吉林活佛的弦外之音在告诉他什么?或许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难以入睡的他索性坐起来,抽了一锅烟,打算去多吉林活佛那里一问究竟。
  “后晌准备些干粮,我去趟敖伦古苏木!”索多对查干说道。
  “去敖伦古做甚?”查干把打好的酒摆到索多面前问道。
  “驹子太烈了,想着该给他套支缰绳了!”索多细品了一口酒,“上次‘那达慕’大会碰到敖伦古苏木的朝格图,他可是咱这搭出了名的能人。要是能拜他为师,旭日干造化不浅。”索多说完催促查干去准备干粮。
  查干没有再细问,出去给男人准备出门的干粮。
  索多穿上皮靴,拿起马鞭,夺门而出,正好碰上进门的查干。
  “怎么?晌午就要走?”查干瞧着索多的装扮,显然一副出门的样子问道。
  “早些走,折道去趟乌素召!”索多拿过查干手中的干粮答道。
  “儿子给你买的摩托车也不骑。”查干对正在把干粮绑在马身上的索多怨言道。
  “享受不起。”索多略带讥讽的说完跨身上马,扬鞭而去。
  “骏马跑死草原,骑士累死马背。”这是无上光荣的死法。
  查干知晓自己男人的苦衷,社会在发展,机械化的代步工具逐渐的取代原始的坐骑的同时,也不经然的在改变着草原的一些东西。
  以前的希拉穆伦河两岸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场。现在的HN岸要开垦农田,并且这开垦农田的队长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旭日干。
  这也是父子两闹矛盾的结点所在。
  老子要守护草场寸步不让,儿子要拓荒开垦步步为营。
  自古“上战父子兵”,这对父子却成了冤家。
  那天儿子回来商量着要将HB岸的一百多公顷的草场也开成农田。
  索多一听当即急了眼,大骂儿子被魔鬼迷了心。
  平日里,儿子在她跟前也念叨。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的生活方式终究是不科学的,是要被历史所淘汰的。
  借着希拉穆伦河的有利灌溉条件,在其周围大力发展农业,不仅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而且能有非常可观的经济收入。
  嘎查里的人们也正是听了旭日干的这些话才跟着他开始的大搞农垦。
  可是自己的男人不赞同儿子的作为。说他比东北的旧军阀还要可恨。说什么“儿子要做旧军阀,老子就当回他嘎达梅林!”
  “草原上的草可以喂牛羊,也可以化为烈火。”
  查干不想管他们在争什么。她内心里想的只是一个大多数妇女所共有的最简单的想法,那就是她希望她们的这个家庭和睦、幸福。
  索多马不停蹄的来到乌素召前,把自己心爱的“大青马”拴好。刚准备进召找多吉林活佛的时刻,脚地上的“大青马”像是受了惊吓般的一个劲儿嘶鸣,马蹄乱了阵脚。
  索多还没来得及顾马,只感觉自己的头顶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受。
  回身、抬头、惊愕,当他连贯性的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毛骨悚然的不经失色喊道“龙吸水”。
  不远处的天地之间一根高耸入云的云柱直立立的竖亘于天和地之间。它像魔鬼张开的血盆大口,正在肆无忌惮的贪婪的吞噬着大地上的万物。
  索多来不及呆若木鸡,他能很准确的定位出那是在希拉穆伦河的位置。
  他匆忙夺步走向“大青马”,翻身上马,急促的在马肚子用脚跟磕了几下。飞身向希拉穆伦河的方向飞驰。
  听到有人说天咋啦,农垦区正在忙碌的人们停下手中的活,抬头望向天空。
  天空骤然变得十分怪异,白晃晃的太阳突然红的像充了血的猪尿泡,渐渐地,猪尿泡被撑破,血光四溅开来,染红了大地和村庄,也染红了农垦区惊愕万分的一幕幕脸。
  地上荡起一波一波的红气浪,气温颓然巨变。刹那间,腾空而起的一群乌鸦铺天盖地的像是要吞噬了苍穹。
  村里的人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乌鸦群,密密麻麻的乌鸦几乎一个挨着一个不留缝隙的飞过头顶时,人们能敏感的感触到翅膀扇动下来的凉风。血红的太阳被乌鸦群覆盖住了,地上的红浪也消失了。这种奇异的变化没有持续多久,西边的半边天就突然的塌陷了,一个黑茬头翻着滔天巨浪席卷而来。卷集着乌云似山洪暴发,一个浪头卷过来,天色瞬间暗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沙土味儿,看不见的冷风飕飕地向人群袭来。
  人们看到这一现象,顿时,变得六神无主。手忙脚乱的撇下工具,撒腿便要跑。
  旭日干面对人心浮动,想振臂一呼的用他所谓的“科学理论”去解释这一自然现象,以换的人心惶惶的人们一呼百应。
  然而,草原上的人对这一现象实在是谈虎色变,心存阴影。
  那是魔鬼的地狱,是萨满巫师的咒语。
  霎时间,方才团结一致的众志成城,转瞬间,土崩瓦解了。
  各类人丢盔弃甲的抱头鼠窜。
  旭日干还在高坡扯着大嗓门儿的劝慰着大家,只是他的劝慰压根没有人理会。
  旭日干知道现在的场面,只有自己的父亲才能力挽狂澜。
  他随即唤来身旁的巴特尔,指示他快去找阿爸。
  话的另一头,正在院子里打酸奶的查干见了此状,一下慌了神。
  “龙吸水!多少年不见的天气,难道……”查干不敢往下想,撇下手中的活,着急忙慌的向希拉穆伦河赶去。
  半路上查干遇上了回来报信的巴特尔。
  “查干额吉,快,快,快去农垦区。叫上索多阿爸。旭日干,旭日干,他……”气喘吁吁跑回来的巴特尔上气不接下气的断断续续道。
  “旭日干怎么了?巴特尔,快告诉查干额吉,旭日干他怎么了?”查干以为儿子出事儿了,双手扶着巴特尔的双臂摇晃着焦急问道。
  “农垦区那边的牧民全乱了,旭日干震慑不住了。让我来唤索多阿爸。”稍微缓和过来的巴特尔说明缘由的补充道。
  听到儿子没事儿,查干心中的石头落地。她长长呼出了刚才提到嗓子眼儿的那口气。
  两人结伴朝农垦区奔去。
  索多骑马赶到河边时,骇人听闻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被拦腰截断的希拉穆伦下游用于灌溉农田的水面上,直插着一支云柱。它像个吸管一般的正在吸食河里的水。短短的一刻钟后,河里的水就被吸的一干二净。
  “吸管”被抽走后,天空逐渐的放晴。“逃命”中的人们见太阳出来了,也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旭日干松了一口气,走向了平静后的人群中。
  查干和巴特尔也赶到了河边。
  所有的人都在为刚才的一幕心有余悸的相互安慰。
  大家重新聚在了一起,又投入到了刚才的工作中。
  突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河里好多鱼,快来捡鱼啊!”刹那间,农垦区又上演了刚才的那一幕。
  众人如潮水般涌向河边,一拥而下的来到干涸了的河床上,争先恐后捡起鱼来。
  此刻的索多骑在马背上,一双犀利的目光紧紧的仰头凝望着天空。
  万籁俱寂的天空肃静的让人感到不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索多下马,弯腰用手抓起一把草,随手扬了出去。
  簌簌垂落的草在离地面不足一尺时,忽然改变了方向。
  经验丰富的索多眉头一皱,好似感觉出了什么!紧接着,他扯着嗓子向河里捡鱼的人们大声疾呼着让他们快离开。
  可是,面对这么多的鱼,早已捡的红了眼的人们哪里还顾得上索多的忠告。
  无动于衷的人群,索多急中生智,上马,拼尽全力的在山坡上抽响了马鞭,这鞭声宛若“上帝之鞭”响彻云霄。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在河水断流大约半个小时后,天色忽然又变得苍黄起来,天地间浑成一体,此情此景,恰似鬼怪即将现形。
  猛然间,又见狂风四起,连带着被卷起来的农垦区的沙土,龙卷风演变成了草原人最害怕的“沙暴”。
  飞沙走石中的人们终于不再贪婪于捡鱼。
  说时迟那时快,沙暴包围中的人群被风沙呛的睁不开眼时,“屋漏又逢连夜雨”,回首间,河水猛然间汹涌而下,人们听到水的响声后,急速向岸边奔逃,然而为时已晚,许多人因躲避不及被翻涌而至的江水冲没,最终命丧黄泉。
  岸边的查干目睹着眼前的一切,听到河水中鬼哭狼嚎的乡亲们,她痛苦的跪倒在地双手合十的祈祷长生天。
  她知道这是儿子酿成的错,作为母亲她要为儿子赎罪,祈祷长生天不要惩罚她的儿子。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抱着一根被水淹了一半的木头杆,在洪水怒啸中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哭声。
  查干几乎什么也没想就奋不顾身的跃进河里,湍急的河水束缚着她的身体。
  洪水中她很快觉得她失去了能掌控自己的力量。不过,她在漂浮物中抓住一块木板,勉强推到那个小女孩手边。当她看见那女孩抓住木板的时候,一个浪峰便向她头上盖下来。
  她的眼前闪过明媚的花丛中那个翩翩起舞的少女倩影,一只手伸向远方,似乎想要去抓住那倩影后边策马而来的那一季少男。
  最后的一瞬间,她的脸浮现出灿烂温馨的笑容。这笑容最终还是随着滚滚东去的河水消失在了永远的记忆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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