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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情到深处怀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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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才悔当时过,
  欲语闲搁;
  冷雨满度花凄落,
  却是执着,
  事与愿相左。
  情到深处怀恨锁,
  不解则已,
  一解千头朵。
  光阴似箭的又走过一个月,赵金禾在锯齿草将要枯萎之际,成功的磨平了草上的锯齿并且草没有断。
  那天李根梁从草场打草回来,赵金禾兴冲冲的拿着两根磨平了的锯齿草,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赤裸裸的炫耀,似乎都会带有某种讽刺的味道。
  后来者居上,对于前者来讲,从某种意义层面上,本身便是一种羞辱,尤其是这个前者刚好还是个要强的人。
  赵金禾看见自己的师兄表情有些难堪,便见好就收的又去跟师娘显摆起来。
  要强的人如若不得幸的没有生得一份好的天分,那么在人生的好多时候,要强人的内心总是痛苦的。
  如同火中取栗,要强的鼓舞自己走到火前,却发现自身没有取栗的工具。
  这谈不上是种嫉妒,只是自己跟自己较劲的自伤而已。
  所以,要强的人或者要有一副撑起自身要强的天赋异禀,或者要有一颗知足常乐善于调节的心灵。莫不然,要强之人最终会被自己的自伤弄得遍体鳞伤。
  显然,这一刻的李根梁内心是痛苦的。
  他不嫉妒自己的师弟,只是埋怨自己没有像他一样生得一份好天赋。
  刚开始他抱怨父母给了他一个“志大才疏”的身子,后来他又抱怨起自己的师父来,抱怨他的偏心,再后来,他就不再去抱怨谁了。
  晚饭吃罢,赵金禾抢着帮师娘洗碗。今天他比以前显得更勤快了,这是情理之中的表现。
  “金禾,到我屋里来。刷碗的活自有刷碗的人干。”师父吐着烟,起身进屋,路过李根梁的时候斜视着他,却故意跟赵金禾如是说道。
  李根梁会意了师父的眼神,从赵金禾的手里接过了他手中的碗。
  “劳烦你了,师兄!”赵金禾放下手中的活,在李根梁肩膀上拍了一下兴奋的应着师父而去。
  厨房里的李根梁没有将碗盘弄的“噼里啪啦”作响,他的动作很慢,心里的委屈只能在心里委屈着。
  一旁的师娘看出了根梁的心事,劝说道:“这里有师娘就行,你也累了一天了。赶快去睡吧!”
  李根梁回了屋,一头扎进了被窝里,用枕头捂着脑袋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门响了。知道是金禾回来了,便停止了抽泣。但是他没有从被窝里出来。
  赵金禾用手捅了捅装睡的李根梁,问道:“师兄,你睡了吗?”
  见李根梁没有应声,便没在打扰他,开始摆弄手中的马头琴。
  李根梁听着是马头琴的声音,睁开眼心里想着:“师父给金禾马头琴了!这就意味着师父真正的收下了金禾这个徒弟了!”
  李根梁的内心充满了失落和愤恨,愤恨自己学艺不精的技不如人。
  他失望着深深地闭上了双眼,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从来没有过的自卑感在心里不断膨胀,憋闷这他的心好似快要爆炸。
  “你小声点,我明天还要早起下地呢!”李根梁背着身子,心里不好受的对一旁拉弦的赵金禾醋味十足道。
  其实他哪里有睡意,不过是不想,再让那琴声去触动他内心仅剩的那份自卑感而已。
  赵金禾收起了马头琴,上了土炕砖进被窝里。
  兴高采烈中的赵金禾没有睡意,泛着黑溜溜的眼睛望着屋顶说着:“师兄,你知道吗?师父说拉马头琴跟拉其他的乐器不一样,拉马头琴需要有草原情结!”
  赵金禾发现自己的自言自语好似根本无法打动纹丝不动的李根梁,于是接着故意说道:“师父的《万马奔腾》那叫一个绝!”
  说完这句话时,赵金禾特意留意着李根梁的反应。
  果不其然,刚才还无动于衷的李根梁瞬时来了精神。
  李根梁听到《万马奔腾》四个字,条件反射的睁开眼,转身用一双焦急渴望的眼神急切问道:“师父拉了《万马奔腾》?”
  他一副认真虔诚的样子,开始令赵金禾对自己说出的谎言,有些后悔了。可是他别无选择,只好硬着头皮圆谎道:“是,是啊!拉……了!”
  “那是首什么曲子?我怎么没听到?真有传说中那么好听吗?”李根梁兴致盎然的问道。
  赵金禾显得有些心虚了,见好就收笼统答道:“好听,我也不懂是什么曲子!再说了,我也是刚拿上马头琴,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曲子。”
  李根梁重新躺下身子,不过这次先前不同的是,他开始正对着师弟睡觉了。
  赵金禾见师兄有些失望,赶忙下地取来马头琴说道:“师兄,你看,这就是师父给我的马头琴。漂亮吧!来,你也摸摸它。”
  看着师弟捧来的马头琴,李根梁多么想去摸一下,可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答道:“我也会有的,你好好保护它吧!”
  说完又闭眼装睡了,赵金禾放回了马头琴也上了炕。
  金禾睡着了,夜色中的李根梁侧身仰着头,眼睛一张一合的眨动着盯着地上的马头琴发呆。
  马头琴的琴脖上系着一条洁白的哈达。
  李根梁知道,按照惯例这是代表最低的一个级别。
  可是又不能这样讲,因为在草原人眼里马头琴都是祖先留下来的神圣遗产没有高低贵贱之区别。
  每一个蕴含有文化的马头琴,都会有一条哈达系在它的马脖子上。哈达一般按颜色分为三种:五彩哈达、蓝色哈达、白色哈达。
  师父的那副马头琴上系着的是五彩哈达。
  李根梁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金禾,叫了师弟几声,见他没反应,而后,起身下了地。
  他来到马头琴前,蹲下来许久凝视着这副棕色的马头琴。
  情到深处还是情不自禁的用手去抚摸了它,他发现“马眼睛”一直也在端详着他,就像此刻他也在端详着它一样。
  他想起了那个讲述马头琴来由的动人故事,这一刻,他把自己比拟成了故事中的主人公小苏和。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师父教了金禾几首入门的曲子。
  金禾学的很快,每天晚饭时候他都会给大家拉一段。自然也赢得了大家的好评。
  李根梁还是像往常一样每天帮师娘干活,一段时间的风吹日晒让他更黝黑了许多,也健壮了许多。
  他的手被粗糙的活磨出了茧,他的脸是紫外线灼伤后的暗红。
  生活已将他活生生的改造成了牧民的形象,只是他的那颗悸动的心,仍旧不肯妥协的跟生活较着劲儿。
  本来就能说会道的金禾现在有了马头琴的陪衬,自然是在师父家里更受欢迎了。
  这天晚饭过后师娘让金禾给大家拉一段马头琴。
  金禾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师父。
  毕力格没有抬头,点燃一袋烟起身回了屋。
  有了师父的默许,金禾“嗯!”了一声愉快的答应了师娘。
  金禾拉了一段《嘎达梅林》,从那悠扬的琴声中能听出那段深沉的悲壮故事。
  师娘夸奖金禾有天分,琴拉的好。
  得了夸赞的金禾,竟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着挠头,目光却瞟向了旁边坐着的查干身上。
  查干似乎也为刚才的马头琴声陶醉了,只见她双手托着下巴憧憬的游离着思绪。
  “查干妹妹,我拉的好听吗?”金禾有些略显紧张的问查干道。
  “嗯?嗯,拉的不错。都被你的琴声拉的走神了!”晃悟后的查干冲金禾莞尔一笑的答道。
  “就你没心没肺的也能走神?哈哈,看来金禾的琴艺快能出师了!”师娘听到查干的话取笑女儿道。
  得到查干赞许后的金禾,更加卖力了。
  他在使出浑身解数的拉琴。
  “师娘,查干妹妹,你们听,我现在能用马头琴模仿出十多种动物的叫声。”说着金禾操起马头琴开始模仿起动物叫声来。
  金禾一边拉着马头琴,一边用丰富的面部表情形象的模仿着琴声里拉出来的动物的神态表情。
  他的模仿秀很受欢迎,博得了师娘和查干的阵阵笑声。
  李根梁看着查干妹妹的笑脸,不知为何好端端的心里突然就滋生出一种莫名的失落。
  这种伤感犹如将一颗滚烫的心丢进冰水里外冷内焦过后是由表及里的层层冰裂。
  当它沉静于水底的时候油然而生的却又是一种让人窒息的悸闷感。
  李根梁忘记味蕾般的机械式的咀嚼着起身向院外走去。
  暮色苍茫下的草原,由于没有障碍物的阻挡,夜风为所欲为的任由着性子穿梭于广袤无垠的大地上。
  夜风掀起了上身穿着的汗衫,李根梁健壮的体魄却是在瑟瑟发抖。
  他以为自己病了,摸摸额头却是没有任何病了的迹象。
  他知道自己真的病了,两条腿打伴似的踉踉跄跄。
  他想家了,可是想到家,他却又不知该往哪里想。
  “妈在,家就在!莫不然,到哪里都不过是个流浪客!”李根梁心里苦痛的想着,他隐约的感觉到他是个被老天遗忘了的孩子,无家可归。
  他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他的耐心还剩多少可以去磨练!
  想到师父对师弟的偏心,父母没给自己一副非同常人的灵性,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使得他似乎开始抱怨生命了。
  之前他也经历着这些,虽说心中有所愤恨,但是最终他还是会觉得生活是美好的。
  可是今天经历了同样的情景,尤其是看到了查干妹妹的那悸微笑,他的内心瞬间便变得消极自卑起来。
  信念,是信念支撑着人活下去。信念是航海中指引方向的灯塔。
  现在的他感觉自己身心疲惫,可是他却是无路可退。
  生活给了人们太多不近人情的差强人意,当有一天你学会了去坦然接受这些差强人意的不如意时,那时的你不失已经懂得了成长、学会了成熟、领悟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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