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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任时光慢慢走远,静静守候着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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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过,
  青草连天
  莫尼山
  伫立在眼前
  巍峨身躯
  高入云端
  守护着我们的平安
  莫尼山
  连绵不断
  宛如神圣的诗篇
  任时光慢慢走远
  静静守护着草原
  
  明天又是农历七月十三了,一年一度的敖包祭祀和那达慕大会又将如期而至。
  李根梁也记不清算上这一次,是第多少次恳求于毕力格大叔,希望给他能去参加盛会的机会了。
  “大叔,明天我可以去参加敖包祭祀了吗?”李根梁中午吃饭的时候,借着给毕力格端奶茶的机会,万般虔诚的满怀期待的问。
  毕力格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奶茶,而是转身找来了自己的烟袋。他也不作声的只顾着点烟。
  娜仁婶子端着饭菜走进来,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说道:“吃饭也不忘了抽两口,那东西能顶饭吃嘛!”
  “孩子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应一声呀!”娜仁为尴尬处境中的李根梁解围着,把他手里端着的奶茶碗放到桌子上,拉着他坐下说,“咱不理他,先坐下吃饭,边吃边说!
  毕力格放下手中的烟袋,没搭理两人,咳嗽了两声后,拿出窗台上摆放着的酒,斟满后喝了一大口。
  娜仁往李根梁的碗里夹着菜,眼睛观察着闷不做声的两人。
  毕力格一边独酌,一边吃着手把肉,他不去接那碗奶茶,是因为他心里明白接过来就等于说他答应了他的恳求,这不是他的初衷,他觉得现在的时机还没有达到他的理想状态。
  李根梁埋头吃着饭,他心不在焉的往嘴里塞着饭菜,他吃不出今天饭菜的味道,因为此刻他心里的五味瓶已经翻倒。
  每年的敖包祭祀前夕都要上演这么一出。已经习惯了的娜仁,此刻想着打破僵局的最好方法就是自己的女儿~查干!
  “查干呢?这个疯丫头,一天到晚的不着影。”娜仁说完起身走到窗户口上大声的唤着查干!
  不一会儿,闻讯赶来的查干就已坐在了饭桌前。
  “嗨,牧马人!今天的花我看见了,挺不错。就是搭配的颜色有点单调。中间再插点小黄花就更好看了!”这是查干对李根梁的独有称谓,查干像往常一样的从后背拍一下李根梁说道。
  李根梁转头看着查干“哦”的点一下头。
  “哦?是怎么个意思?整天跟马群待在一起话也少了啊!”查干指责道。
  “哦,就是知道了的意思呀!”李根梁抬头强颜冲她微笑着解释道。
  “你根梁哥每天放马那么累,给你采花你不谢谢人家,反倒鸡蛋里挑起骨头来了。根梁,明天别给她采了,惯她毛病!”娜仁递给查干碗筷时说道。
  “是他要给我采,我又没求着他,干嘛谢他!”查干边说边拿起筷子在饭菜里挑拣着,见盆里的嫩肉都在李根梁的碗里,撒气的嚷道:“阿妈偏心,最好吃的骨头都拣给了牧马人!”
  这一提醒,李根梁似乎真的方才觉察出这其中的奥妙。
  他说着:“那给查干妹妹吃!”一边用筷子拣了一块最嫩的骨头往她碗里放。
  娜仁制止他的说道:“你别听她的。她那是故意说给你听的。疯丫头,她哪是吃肉的那块料。”说着瞥了女儿一眼。
  “嘻嘻,你快吃吧!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把你饿瘦了,阿爸阿妈又该训斥我不懂事了。真不知道你是牧马人还是个木头人!呆的呀着实可爱!嘿嘿嘿”查干见李根梁满脸难为情的不好意思的样子,有种捉弄人成功后的喜悦样子爽朗笑道。
  李根梁有些难为情的搔首踌躇起来。
  氛围刚回到轻松的状态,接下来查干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一句话又使氛围凝固了。
  查干看见旁边的阿爸,凑身过去,撒娇的问道:“阿爸,明天的那达慕大会我能参加赛马了吧?”
  娜仁一听,正在吃饭的筷子停滞在嘴前,她赶忙用手私底下扭了一下女儿,冲她使眼色的同时,她留意到对面坐着的李根梁的喉结,艰难的咽了一口刚放进嘴里的饭菜。不知道他是被饭菜噎着了还是被查干的话噎着了。
  “干嘛扭我,本来嘛,阿爸都说好了我只要满二十岁了就可以参加赛马比赛的。这可是他亲口跟我承诺过的。”蒙在鼓里的查干还在一个劲儿的强逼着阿爸兑现诺言。
  “女孩子没有女孩子样,干嘛总想着参加男人们的事情。”毕力格不知是出于安全着想还是另有用意的搪塞女儿道。
  查干依旧不依不饶的辩解着,“阿爸从小就教育我要像巾帼英雄花木兰学习!现在却是说话不算话,不喜欢说话不算数的阿爸!”
  “大叔,婶子,我吃饱了,去给马饮水去了!”李根梁一股劲儿把碗里的饭菜扒拉进嘴里,放下碗筷起身辞退着走出了家门。
  娜仁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抱怨女儿道:“哎,你呀你,真是汉人里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嗨,牧马人!陪我练马!”后来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查干去牧场找到正在牧马的李根梁要求他陪同她练习骑术的说道。
  “你的马比我都骑的好,还练它干嘛?”正在草地上躺着想事情的李根梁被打扰到后答道。
  “你们汉人有句话不是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明天的那达慕大会上我面对的可是草原上最优秀的巴图鲁!不刻苦怎么赢!”查干说。
  “这么说阿爸答应你了?”李根梁翻身从草地上坐起来急忙问道。
  看着查干点头应答,李根梁的心有些灰凉,“真羡慕你,明天可以去参加那达慕了。我来了这么久了,也没能参加过。”
  “我问你,你是想参加那达慕呢?还是想参加敖包祭祀呢?”查干突然有些跑题的问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李根梁无心理会的随口问道。
  “就是问问,你倒是说嘛!”查干着急的追问道。
  李根梁望着不远处的敖包山,很自然的答道:“其实我对它俩都感兴趣,要是非得选择一个,我觉得我会选择敖包祭祀。因为那是你们民族的信仰,传承数百年而香火不断,是件了不起的事情,我崇拜和佩服有信仰的民族!”
  “阿爸,他说他选择敖包祭祀。”查干的突如其来的出卖,让李根梁哑然木呆了。
  “大……叔”李根梁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身后的不远处,毕力格大叔已经站了许久。
  李根梁几乎是从地上腾空而起的。
  “你看这希拉穆伦河,河水流过的足迹才有了河渠,这就叫‘水到渠成’。明天你陪查干一起去那达慕吧!”毕力格远眺希拉穆伦河说完扔下一句话向敖包山走去。
  这是他每天雷打不动的行程,傍晚的时候去敖包山拉一曲马头琴。
  李根梁喜出望外过后,沉静下来细细品味着毕力格大叔的那句话,他不太明白大叔水到渠成的弦外之音。
  “查干妹妹,你说毕力格大叔听到咱两的谈话,为什么最后选择让我去的是那达慕?我刚才选的是敖包祭祀呀?”李根梁想从查干这里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这我就不知道了,阿爸只是让我问你这个问题。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显然毕力格的深层用意即便是女儿他也没有告诉她。
  查干见李根梁疑神疑鬼的样子有些生气了,喊道:“哎,你还想不想去那达慕了?阿爸说的可是你陪我一起去,把我惹恼了小心明天不带你!不让你去,你死皮赖脸的求人家,让你去了,你又开始疑神疑鬼!”
  查干激醒了沉思中的李根梁,“还愣着干嘛?还不陪我练马!”
  两人各牵一马,向草原的深处驰去……
  敖包山的那头毕力格聚精会神的拉响了今天的马头琴,悠扬的琴声缥缈在绿色的国度里,陶醉了每一根欣欣向荣的“精灵”。
  “马头琴真好听!大叔今天拉的曲子也跟以往的不同。”被琴声勾走了魂儿的李根梁不禁驻马停下来聆听这美妙的旋律。
  “《莫尼山》,是我们MGZ一首古老民歌。现在能用马头琴演奏出它的人很少了,阿爸就是这少数当中的一个。”查干见李根梁被琴声吸引,没有了骑马的心情。自己也索性翻身下马,聆听着给他解释道。
  只是查干不明白阿爸为什么会在今天去拉奏这首曲子,作为“亚门特”的后人虽说她没有机缘去继承祖先衣钵,但是对于这首曲子的故事她是知道的。那是只有在遇到历史性大变迁或者是极为盛大重要的历史时刻才会拉响的,阿爸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拉响它是为何用意?
  查干心里兀自揣摩着阿爸的心思。
  一旁的李根梁越听越着迷于这首曲子,灵动的音符曼妙般的拨弄着他的心弦,他的心弦随着波澜起伏的音调时而被调到九霄云外,时而又被附着回辽阔草原。这期间,没有沟壑壁垒的障碍,整个人的心胸只有被放大到辽阔无边的感觉。
  圆润、低回、婉转的旋律让李根梁激动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很久没有听到这首曲子的查干,情到深处尽然也情不自禁的跟着曲调开始唱了起来……
  她以草原人特有的优美歌喉唱起了长调。
  一时间,夕阳下渐入睡意的草原听到这美妙的旋律瞬时间精神又被重新抖擞起来。
  草原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沉浸在父女俩带来的这场视觉盛宴当中,如痴如醉。
  不知过了多久,当沉浸其中的李根梁被唤回来的时候,西边的落日已收起了最后一抹余晖。
  “马头琴真是好听,我的魂都被它勾跑了!”重回现实中的李根梁感慨道。
  “怎么着?就马头琴好听呀?”倍受冷落的查干有些气恼的质问道。
  “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查干妹妹的……的长调……也好听……”李根梁着急的解说道。
  查干看着李根梁语无伦次辩解的呆傻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了。
  “马头琴好听是因为它是个有故事的载体,美丽的传说赋予了它生命。”查干见李根梁对马头琴到了几近痴迷的地步,于是便给他讲了一个关于马头琴的美丽传说。
  “听阿爸跟我讲,马头琴的琴头刚开始不是马头样而是个部落首领的头像。世界弦乐的鼻祖是奚琴,就是现在的马头琴。马头琴的琴头之所以换成了后来的马头是和一则传说有关。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草原上有一个爱唱歌的牧羊人叫苏和,他每天迎着晨曦将羊群赶到草原上,然后再披着晚霞伴着羊群回家,日子过的平凡快乐。
  一天傍晚,苏和放羊归来途中,看见一匹没有主人的小白马,苏和怕他被狼吃掉,就把它带回了家。
  小白马在苏和的悉心照料下渐渐长大,它浑身雪白,非常惹人喜爱。
  有一年那达慕大会上举行赛马,王爷的女儿要选一名最好的骑手做丈夫。邻近的牧人鼓励苏和参加,结果苏和得了第一名。
  王爷得知第一名原来是个穷小子,便不再提招亲之事,反而对苏和说:“我给你三个大元宝,把你的马留下。“
  苏和哪里舍得白马,他气愤的对王爷说:“我是来赛马的,不是来卖马的!“
  王爷恼羞成怒:“白马是我家马群的马驹,一个穷小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好马?“
  就这样,白马被抢走了。
  王爷得到白马后欣喜若狂,为白马订制了黄金马鞍。这一天,黄金马鞍打造完成,并且被套在了白马身上,王爷兴冲冲的试骑,白马突然纵身一跃,将王爷重重的摔落马下,王爷又急又气,趴在地上大叫:“给我抓住白马,抓不住活的就射死它。“
  随从们追了很久也没有追上,最后乱箭齐发,白马身受重伤。
  受伤后的白马坚持着跑回了自己的家,死在了主人苏和面前,苏和为此伤心欲绝.
  一天苏和梦见白马回来了,他高兴极了。
  白马却轻轻地说:“亲爱的主人,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为了解除你的寂寞,就用我的筋骨做一把琴吧!“
  苏和醒来后,按照白马的意思,用它的腿骨做琴柱,头骨做琴筒,尾毛做弓弦,并且在琴柱顶部按白马的样子做了一个马头,一把马头琴做好了。
  苏和每天在草原上拉着马头琴,唱着歌怀念他的白马……”查干耐心的讲完了故事。
  听着这凄美的传说,李根梁感慨道:“怪不得,它的音色如此柔和,深沉中带着凄美的苍凉感,更是具有如此浓郁的草原韵味。”
  “哎,不提这事儿我到忘了。你不是早跟着阿爸学习拉马头琴了吗?怎么连这个传说都没听过呀?”查干这看似随口的一问,却勾起了李根梁心里的苦楚。
  “哎,我也一直困惑不解。自从大叔答应收我为徒,至今我都没能摸到过马头琴。他每天只是让我用两根锯齿草对着来回拉。安顿我说什么时候把草上的齿勾拉的没有摩擦力了再去找他!”李根梁说着随手从草地上揪起两根锯齿草演练起来。
  “啊?这么长时间了,你连马头琴都没碰到?光拉这个?”查干难以置信的惊讶道。
  李根梁委屈的点头应答。
  查干望了一眼远处敖包山下的阿爸,转头又对李根梁问道:“那你打算过放弃吗?”
  李根梁一听有些急了,坚定的回驳道:“休想!我是不会放弃学马头琴的。”
  查干看着李根梁笃定认真的眼神,“噗嗤”一声笑了,“我逗你呢!试探试探你的决心。不过,你放心,我抽机会会帮你问问阿爸的。”
  “嗯!”李根梁相信查干的点点头,此处他没有言谢,其实他的点头里却是对查干的谢意。
  “查干妹妹,你再给我唱首歌吧!你的长调真好听。”回家的路上李根梁意犹未尽的邀请查干道。
  “想听什么歌?”查干倒也慷慨欣然的接受赞美的邀请,问道。
  “什么歌都行,只要是长调就行。”李根梁答道。
  查干举头望向夜空,只见一轮皎洁的月亮刚好升上天空,“唱首《敖包相会》吧!”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呦……”
  夜幕下的草原,深邃,宁静,皓月当空恰似一块透着霞光乍泄出匣的美玉,这霞光映衬着雾气缭绕中的草原,宛如到了轻纱缥缈中的仙境一般。
  两个结伴同行的小年轻漫游在这浩渺的仙境中,尽享着良辰美景。
  “你们唱歌时候的颤音真美,是怎么做到的?”李根梁听完歌后羡慕的询问道。
  “骑马呀,在颠簸的马背上唱歌,一颠一簸不就被颠簸成了颤音了嘛!”查干打趣道。
  “这是真的吗?”李根梁信以为真的问道。
  “当然是,假的了……哈哈哈”查干调皮的捉弄着眼前的这个老实巴交的傻小子。
  “走不完的草原,唱不完的歌;祭不完的敖包,说不完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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