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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凡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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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国之初,西夏国沃野千里,风调雨顺,这个国家的人民过着自给自足的富饶生活,这种状况维持了四百年之久。然而在十年前,新一届西夏皇在登基之日开罪神明,以至于西夏国境内不再降下一滴雨水。土地干旱,河流干涸,人民生活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吃不饱饭喝不上水的农民发动了暴乱,组成了起义军,目的便是要杀死西夏皇让神灵息怒。在西夏国北面一个因为干旱而贫穷的小村子,老旧的竹木房带着规整依稀可以判断出原先的繁华,围绕村子广阔的耕地因为没有水源而荒芜,成了一望无际的戈壁。村子名叫稻香村,这一天,村民正在为刚刚发现的新水源的归属而争执,一开始的争执因为没有结果竟然发展成了冲突,一帮光膀汉子拿着胳膊粗细的木棍打的头破血流。
  远处的一出眺脚楼上,名为一凡的男孩正观望着这一切,看了会儿觉得实在没意思,便下去帮着爷爷劈柴,这种事情他见得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一凡今年十六岁,个子已经比陈爷爷高处半个脑袋,黝黑的皮肤是长久在太阳下曝晒的印记。因为从小便跟随着陈爷爷做工,一凡的力气是很大的,一肩挑上一担百十来斤的劈柴走上十几里的路大气都可以不休息。
  一凡的父母早逝,他是被村长陈爷爷一手带大的。陈爷爷读过书,也把一凡教的识字,而一凡最喜欢的就是陈爷爷讲的故事了。陈爷爷的嘴就像他口中的仙人,无所不能,总是妙语生花。所以十六岁的一凡会经常缠着陈爷爷,小孩子心性一般。
  “爷爷,您继续说,那些仙人的故事是真的吗?您见过那些仙人吗?”
  老者笑了笑,“是真的,当年爷爷在东瀛州,就曾真正的见到过仙人。爷爷当年还年轻啊,那时候我记得是赶赴科举,路上,我就见到了一个身踏飞剑的红衣仙人,她还向爷爷问路,是个女仙人,长得....哈哈哈,俊俏着呢,咱们镇上最好看的姑娘也比不上她半分。那一日,爷爷就不能忘记那仙人的模样,一闭上眼睛...哈哈哈。”
  “北有佳人洛阳楼,春花秋月尽羞容,哈哈,那时爷爷可是才子呢。”陈爷爷随口拈来一诗句,一凡很快记住,在心中默念几遍。
  “后来呢,那仙人呢?”
  “仙人就找不到咯,爷爷当年考中东瀛州的进士后,寻了无数的人去问,终究是没有问到。当日一别,爷爷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人了。”
  念及此处,陈爷爷叹了口气,一丝失落闪过眼角。一凡很快察觉,想到爷爷说过自己不娶妻的原因便是因为那仙人。他说,见了那仙人,就好比见了凤凰,那些禽鸟便入不了眼了。
  听到这里,一凡忽然萌生一种冲动。仙人真当如此的好看嘛,他也想亲眼看看。他将心中的想法告知了陈爷爷,只听陈爷爷哈哈大笑。
  “凡人一生数十载,而仙人能有千载寿命,便是你见到了,这一生也就没了,还能做什么呢?”
  一凡脸色涨红,硬着头皮回答:“那我就成仙,然后把她娶了不就好了。”
  陈爷爷笑的更大声了,“好好好,我的凡儿要娶神仙姑娘,爷爷支持你,到时候爷爷就有神仙孙媳妇咯...不过在这小村子里可娶不到神仙姑娘啊。”
  一凡只当是因为自己的想法太幼稚被嘲笑了,脸红不已,撇开斧头不理会他,留下一句:“爷爷你自己劈吧,睡觉去了...”
  他当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后面的话吧,陈爷爷摇了摇头。
  凡人一生何其短暂,他早有体会。当年,他也是一位走马观花的少年,年少轻狂,书生意气,见了那仙人,便是对她说下此生非你不娶这几字。而那女子也是以笑相待,留下了姓名。
  然光阴似箭,斗转星移,他也已是白发苍苍的老翁了。
  “唉....”
  ......
  少年的想法,往往是单纯而好笑的。因为白天的故事,一凡在晚上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看到了一位身穿红衣的漂亮女子,仿佛是仙人。于是他便对那女子说我要娶你,那女子也是毫不客气的说只要你能成仙便可以,并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仿佛是什么指引一般。
  待到一凡醒来,那梦中女子的印象渐渐的淡泊,少年赶快拿来纸笔记下自己对那仙人的印象。但是女仙的名字在梦中记得分明很清楚,醒来却忘得一干二净,令他心塞不已
  清晨,一凡要去离着里不远的枯木林中去砍木头,若是不然自家就没有水和粮食。偌大的一片森林干涸的不剩一滴水,树木也是干枯殆尽。此番景象可绝非不下雨可导致的,如此一来,便对上了西夏国的传言:这是仙人的惩罚。此刻,在一凡的心中仙人已经有了好坏之分。漂亮的红衣仙子是好的,至于坏的...西夏国的那位就是吧!
  叫上了几位好友,便一起出发了。村子很小,彼此之间都相知相识。男孩子向来都是和男孩子一起玩耍的,小时候捉迷藏打假仗,长大了就一起为家里做工,喝酒吃肉偷看女人洗澡,一凡和这帮好友没少做过这些事情。而女孩向来都是文静的代名词,当男孩子捉迷藏的时候,她们会加入进去,直到被男孩子弄哭离开,第二天也就忘了,继续一块玩耍。而那些比较剧烈的运动女孩子向来都是旁观,为心仪男孩拿着衣服或者喝彩。如今那些女孩子也长大了,为了名声什么的自然就跟幼年的伙伴们联系少了。她们的未来,便是被父母找一个好夫家嫁了,然后再看着她们的孩子长大,如此代代循环。
  砍柴的话,当然要属刘家的刘柱子最有力气,他的速度要快上一凡好多,甚至是某个砍柴慢的一倍。每个人根据自己的力气来砍出适量的木柴,一凡总是能挑二百多斤回去,刘柱子力气要大,能挑二百五十多斤。快到中午,众人扎好了劈柴,吃着从家里带来的饭团或者饼子,谈论这日后的愿望。比如说王二虎说自己要娶刘妮,然后刘柱子就会揍他,因为刘妮是他的妹妹。总是沉默不语的牛子会说自己过两年就离开稻香村,离开西夏国到更富饶的东瀛州,再往那里开个饭馆,做个小老板。而一凡说出自己以后要寻仙人的时候众人都笑了,搞得一凡又是一阵脸红。
  “人各有志嘛,你们想娶凡人老婆,娶漂亮老婆,我就不能娶神仙老婆吗?这可是有理想的!”
  “凡哥,咱这小村子连个好看的姑娘也没几个,去哪里找仙女?”
  “对啊对啊,而且这里这么旱,人家又肯会与你回来受苦吗,要我说,西夏国这地方也不大,那东瀛州才是真正的大国,以后我肯定是要到那里的!”
  “一凡,你跟你爷爷说说,咱们这辈子不可能待在这个小村子里一辈子吧?”
  一凡心头一颤,小小的种子落在了他心里,便立刻生根发芽。一凡不说话了,靠着一旁的木柴想着这件事,稚嫩的心中不知有着多少障碍,而最大的障碍就是陈爷爷了。如今陈爷爷年纪已经大了,自己要是离开,谁来照顾陈爷爷啊?而且外面的人都精的不行,他能在外面生活吗....
  城市恐慌啊,这个问题还是以后再考虑吧,自己才十六岁,出去了爷爷也不会放心,嗯,就这样。
  下午,一凡和陈爷爷挑着劈好的木柴到了镇上,将木柴交给熟悉的大院管家,随后跟着管家挑上一桶水,再取上一斗粮食,这便是一凡辛苦一天所得的报酬。粮食的话自家还有,但是那管家只给一桶水,粮食是白添的,因为水可要比粮食贵的多,那管家说什么也不肯给他们两桶水,实在是个吝啬鬼。
  到了家中,一凡赶紧回到卧室里去休息了,这一天也实在是把他累个够呛。陈爷爷去做饭,先是在灶上生活,然后将今天换来的一斗粮食全部放到锅子里,放上半桶的的清水,盖上盖子。等到盖子再打开的时候锅子里面的米粒就变成了白花花的蒸米饭,软糯香甜。饭做好了,他便在院子里唤上一生,一凡就很快跳了过来。就着陈爷爷特腌制的咸菜吃米饭,一凡的身心感到了满足,像是这一天的疲惫都值得。。
  夜晚的到来,为天地之间蒙上了一层黑纱,漫天闪烁的星光像孩童的眼睛般眨啊眨,在没有什么消遣娱乐活动的小村子,一凡时常会选择在房顶看星星。爷爷说这天上的一颗星星就是属于一个人的,光芒越盛的星星便是那些声名显赫飞黄腾达之人。而光芒相对较暗淡的则是他们这类的平凡人。一颗星星的陨落,便是一个人生命的结束。没到这种时刻,一凡就是时常盯着天上那颗正对着自己的星辰,那颗星星多亮啊,或许是周遭其他星星的陪衬使得一凡看起来如此,但它真的很亮,很璀璨。这颗星星到底是不是自己,如果是,自己又将何去何从,自己真的能成为爷爷口中的大人物吗?
  渐渐的,少年的心思不知飞到了哪里,或许是那天的彼岸,云的那端,或许一凡可以问问那些无所不能的神仙,自己未来会不会成为驰骋疆场的大将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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