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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无常,混乱的天下......
诸侯割据,门派林立,这个世界正处在乱世。民不聊生,如果赶上飞将军这样的领头人,手下的民众能过上些好日子,但要是赶上流兵、匪兵占领了城池,男的被强征入伍,女的惨遭凌辱,其余的杀得杀,烧的烧......
在偏远的极北之地反倒成了乐土,相对而言,无论是太平盛世还是兵荒马乱,这里都是凄惨的度日,只不过他们的敌人只有天灾。
北国风光,天刚刚下过雪,放眼望去一片素白。
在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里,有人推开了屋门,才发现,这给白色的天地添上了一抹色彩。
听见动静,狗儿抬起头,等看到熟悉的身影,从狗窝里三蹦两蹦,踹着厚厚的积雪来到主人身边。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喘着粗气,一脸兴奋的模样。
“去。”推了一把狗头,齐老憨把门口的扫把拿起来,准备清出一条道,狗就跟着他的扫把不时的扑上一下。
天刚微亮,看着架势,估计晚上还得下雪。待齐老憨扫了一半院子的时候,邻居黄胖子家的门也推开了。
“忙着嘞。”
“我说,你家鸡哪?今儿个怎么没鸣儿啊?”停下动作,齐老憨搓搓手,把手揣进棉袄袖子里,扫把往胳肢窝一夹和黄胖子攀谈起来。狗看到扫把停了,冲着它“旺“了一声,“嘶!”齐老憨吓唬了它一下,狗就趴到了一旁。
“昨儿个老潘不是说了么?村头离老远看见狼了,我怕给掏了,就扔屋去了,半夜给我烦的,一直叫唤。”黄胖子答应了一声,也开始了手上的活。
“我说的么,都睡过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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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村子,是一些逃荒逃难过来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出现的,几十年过去,也就落地生根,长久住在这里了。偶尔需要什么出去采购的,村东头的老邹家,赶上牛车,跋山涉水去城里一趟,好几天才能会来,从里边挣上几文钱,谁家也都不计较。
村子的村长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头子,有几分卜卦的本事,就是一辈子无妻无子,现在老了,有时候去谁家吃口饭,有时候也有人去家里给他做上一口。
这村子原先不在这,还是老村长推演了半年才选了这里,别说,几十年到真是没什么大灾大难。原先的村址也被一次山贼过境给毁了,不愿意跟来的也都不见了踪影,估计是都死了。
附近有座大山脉,隔绝了与内地的联系,想要过来这边,除了翻山越岭,就是绕路而行,得不偿失,也就没人寻思这片未开垦之地了。
这样的小山村,一家有喜事,全村跟着沾光,李勇家的媳妇快生了,全村人没少往他家跑。李勇这名字也是老村长当初起的,瞧瞧,就比这不识字的起的好听,什么黄胖子、齐老憨、潘老大......
李勇一大早就淋着几个鸡蛋出了门,媳妇快生了,他寻思着找村长去,哄哄他老人家,给孩儿起个名,他鼓捣了半个月,也想了许多名,愣是一个没有李勇这个名字好听的。
男孩叫狗剩、狗爬、李栓、李柱......女孩就叫叶儿、树儿、花儿......还是生个男孩吧,有把子力气,将来种地能指望上。
趟过雪,村长家大门来着,李勇就直接进去了,拿着扫把先把院子清了,要有诚意,这才敲敲屋门。
“进来吧,咳咳。”
“村长。”
“勇啊,进来吧,一大早干啥来了?咳咳咳。”村长弯着腰,年轻时候受过伤,老了就直不起来了。
“没啥,鸡蛋给您放这了。”
“你这孩子,柳枝都快生了,给她拿回去,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还能挑你理儿?”老村长头发接近全白,乱糟糟的,也没绑着,就散乱的披在脑后。
“哎呀,就因为您从小看我到大,这不是得孝敬您么?”
“你也学会油嘴滑舌了?说吧,不是光来送鸡蛋来了吧?”在炕边做好,老村长盘腿坐好问道。
“嗯呐,让您老一眼看出来了。这不啥,柳枝快生了吗,我寻思让您给他起个名,您有文化。”
“哼!就是,你看看村里几个娃儿,那个争气?寒风那小子就会惹祸,柳青那丫头也跟着疯跑!等你家娃儿生了,我亲自带,我这一身本事都失传了快!咳咳咳!”
老村长越说越生气,一把掌拍在炕上,咳嗦了好几声。
“别生气别生气,您老给带孩子,这真是天大的好事,我家孩儿也就成文化人了,哈哈哈。”李勇还寻思,将来怎么说学习的事,没想到老村长自己提出来了。
“名字好说,这得问天,不慌不慌,我找找。”
老村长要下地,李勇连忙把鞋递到跟前,院子里有人跑过来,还一边喊:“三哥啊!柳枝不行啦!不是不是!要生了!”
“啊!”李勇当时慌了。
“快回去啊!我陪村长过去!”潘家大婶拍了一下李勇,这才反过味,赶紧往回跑,老村长也找好了卜卦用的东西,赶去了李勇家。
村子里十几户,全都听见消息赶过来了。
“大勇回来了!”
“放心吧,姑婆已经进去了。”
“嘿嘿,我媳妇也进去了,帮下手去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李勇的心也放下了,隔着房门还能听见媳妇儿痛苦的叫声。
“村长。”
老村长这时候也过来了。
“没事没事,都别围着一圈了。”拄着拐杖,老村挥挥手,众人也没离去,都知道生孩子是生死观,就在邻家坐下了。
从中午传来生孩子的消息,直到黑天,孩子也没生下来。
“唉......”李勇的嘴上已经起了好几个泡了,明知道不应该往坏处想,可还是免不了生出一尸两命的想法。
天越来越冷,李勇却蹲在墙根底下不肯进屋,姑婆不让进屋,说男人进去不好,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陪着媳妇了。
“姑婆!”看见姑婆从屋子里出来,李勇连忙站起来,长时间蹲着血液不流通,差点摔倒。
“这......”
“哎呀,姑婆你快说,怎么了啊?一天没进去,我也不知道啥样了。”
姑婆面色现难,李勇的心彻底慌了,“进去看看吧,我......去吧。”
李勇眼前一黑,强迫自己靠在墙垛上,随后踉跄奔向屋里。
“呜......孩子。”柳枝躺在床上,浑身全是汉,李勇赶忙握住她的手。
“在这在这,你要坚持住啊,我......我陪你。”
“保孩子,行么?”柳枝无力的呻吟了一句,李勇心如刀绞。
强忍着严重的泪水,“放心,放心......”重复了好几句,李勇跑向门外,乡亲们都赶过来了。
“姑婆,能不能保一个?”李勇带着期冀的眼神看着姑婆。
“......也能,就是牺牲大。”
“那就......”难以抉择的选择,选大选小,妻子无力带着祈求的目光,期盼了很久没见过的的孩子,终要下决定,不能再拖了,“大,保大,求你了姑婆。”
“大勇!”一道带着颠簸的身影跑过来,“快点!姑婆呢?保命的!”
吊着红绳的干枯人参递过来,“快点啊!”
“哎呦,这可是救命的东西啊!”姑婆接了赶忙带着几个媳妇进屋了。
送人参来的,被大家平时瘸哥瘸哥的叫着,十几年前上山,挖到了这株百年山参,却在天黑得时候下山摔断了腿。没想到今天能把这株用命换来得东西拿出来。
“大勇你这是干嘛!”瘸哥拦住跪下得李勇。
“瘸哥!呜啊啊,救命啊,你救了我得命啊!”李勇跪在瘸哥面前放声大哭。
“快起来,都是一个屯子的,喝这东西就是救命的,快起来。”
众人一起上手把李勇拉扯起来,一起等着消息。过不久,屋子里传来嘹亮的哭喊声。
“生了生了!”
齐家媳妇跑出来,“生了,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哈哈!”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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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生下来了,简单收拾了一下,李勇就让媳妇休息,自己赶去了西屋。
“大伙,谢谢啊,我都记心里啦。”李勇面带笑容,屋子里也都笑骂了一会。
“村长,是不是起个名?”待安静下来,李勇问着坐在炕梢的老村长。
“莫慌,桌子,我算算这孩子的星座,再给他起名。”
有人搬过桌子。
老村长把卜卦的甲板扔进卜罐,摇摇扣在桌子上。
屋内众人都摒住了呼吸,这是好几年见不到一次,上次还是柳青起名字的时候。
“嗯~~”老村长巴拉巴拉桌子上的甲板,“这这!这这!扫把......!扫把星!”
老村长忽然猛烈的喘息了起来,随后捂住喉咙倒在一旁。
“村长!”李勇靠的近,连忙扶住老村长,“咋回事啊!”
“孩子!天煞......孤星!百年人参成精,才救回他的性命......留不得,留不得!”
李勇整个人都傻了,屋子里的人也都傻了,扫把星!!
“把孩子...送走!越远越好!走啊!走.....啊!”老村长坚持最后一口气,说出了两个字,随后睁着眼睛死了。
“天煞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