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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乌云与冰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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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光教为了让天机处的人更加尽心尽力地研习天机石,想出了各种的方法。每过一段时间便有一次学院之间的比试,比试内容大致分为文、武、秀三类,但具体细节并不固定,规则也同样如此,只有在比试前一天才会公布。
  这一次的春分大比,乃是天机处建立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竞争,不仅皇室派了柳王前来观礼,据传连圣女也会召见比试中表现最优秀的一位。
  自从前一天晚上柳王说了圣女的事情之后,李三生便对这个传说中的光明圣女越来越好奇。他是见过慈航圣女的,举手投足间便让可让人灰飞烟灭,可那只是慈航斋的圣女。而这位光明圣女乃是整个圣光教的圣女,又该是如何了得的样子。
  一执事站在台上对小教堂内站成两边的二十人说道:“诸位都是两个学院选出来最优秀的学子。下面将各抽出其中两位,参加第一场文试。请主神院先抽……”
  主神院和太阳神院各挑出了十个人参加三场比试,每场都会各抽两个人上场,允许重复参加。绛玉第一轮便被抽到了文试。
  空荡荡的小教堂内只有四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羽毛笔和羊皮纸,四个人依次坐下,开始解纸上的题目。
  看着四人中间立着的天机石,李三生低声对小和尚说道:“那块天机石似乎有隔绝法力的用处。”
  小和尚运了一下玄功,接着双手合十道:“妙哉。”
  绛玉虽然一直以来脑子十分机灵,但是教习的课却从来都没有听过,因此随便在羊皮纸上划了几笔就开始打瞌睡。
  第二场武斗的地点变成了玛雅大广场,这也是最让人期待的一场比试。广场周围早已围满了人,柳王坐在看台的最中间,一侧是主神院院长,一侧是太阳神院院长。
  看着场中正在抽签的十人,柳王摇扇笑道:“二位院长可有把握赢下此场?”
  主神院的风语大主教说道:“选了好的人,便能成好事。”
  另一边太阳神院的院长灵光大主教说道:“好人与否,口说无凭。”
  抽签结束,李三生被抽到了第二轮的比试,主神院这边和他一起的正是他注意了很久的那个人鱼族小女孩。
  “小妹妹,哥哥带你赢。”
  那小人鱼翻了个白眼:“我是男的。”
  李三生呆呆地看着那一头长发、肤白腰细的人鱼,忍不住说道:“真比蛇妖还妖啊。”
  站在场边人群中的绛玉扔了一根簪子到桌上,说道:“给小爷压太阳神院!一赔四百,不压才怪!”说完他便打了个喷嚏。
  广场中央的执事见四人已在两边站好,退到边缘,举起手中的法杖,对着天空施了一个闪光术,大声喊道:“开始!”
  话音刚落,那踏着浪的小人鱼双手连翻,竟从满是黄土的地面召唤出一道滔天的巨浪来,扑向对面的二人。
  李三生看着几十丈高的蓝色海浪,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的法术,比慈航斋那几个厉害多了。”
  他当初是见过慈航斋门人使水行法术的,只是那威力却远不及小人鱼的这一手。
  “你且在此处施法,我去斗他二人。”李三生抽出腰间的竹杖,跟在巨浪的后面,朝太阳神院的人冲了过去。
  海浪虽气势惊人,但速度不快,且对付有准备的人效果可谓一般,对面的一男一女随手便破了此法。见有人持着一根竹杖便单枪匹马冲过来,那男子上前道:“你且在后面,我来对方他。”
  原本大晴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立时飘起了绵绵的细雨,那女子接了几滴雨,大惊道:“这雨不是寻常的雨。”
  李三生一杖刺向男子的肩头,见男子招架起来的动作有些缓慢,不由笑道:“小家伙还有点本事。”
  只是下一刻,那男子的速度却突然又快了起来,手中多了一杆红缨长枪,朝他刺了过来。
  李三生瞥见后方那站着的女子双手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绿芒,接着又看到男子的身上也出现了一股极淡的绿芒,当下了然道:“原来已悟出生灭道法。”
  大荒星陨灭万物又生万物,自然有无数人领悟到了其中的生灭法门,只是领悟的高低各有不同罢了。
  生灭法门,万法不侵!
  男子用枪尖点出北斗七星,锁住了李三生的行动,让他避无可避,只能硬抗此击。
  李三生见躲闪不过,便用竹杖在地上点出了南方朱雀七宿的方位,站了上去。
  只见那七个淡金色的光点顿时从他身上穿了过去,李三生正要得意时,忽然注意到那北斗七星竟往自己后面的小人鱼飞去。
  那小人鱼见北斗七星来势汹汹,自己又在施法的紧要关头,轻叹一口气,从那团一直站着的蓝色海浪上跳了下来。蓝色的海浪瞬间幻化成另一个他,替他接下了这一击,化成了漫天的水雾。
  李三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是我大意了,你继续,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天空中的乌云更加密集了一些,不时有雷鸣闪电从云中传来,李三生抬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把竹杖一扔。竹杖顿时也变成另一个他,越过了对面的男子,朝后面的女子冲去。
  只要制住了那个女子,小人鱼的法术就能生效,到时只消一刻,便能压得他们两人连气都喘不过来。
  男子见状,提起红缨枪,却不去拦那竹杖,反而朝着两手空空的李三生冲了过来。
  李三生的袖子里掉出一把长剑,他顺手握住,堪堪架了男子一枪。他侧目看去,只见女子躲了竹杖幻化的李三生一招,伸手反拍一掌,那假的李三生身上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又变成了竹杖的样子。
  更多的大雨落下,竹杖身上的火焰被雨浇灭,在空中滴溜溜转了几圈,又化为一道绿光朝男子的背后射来,又急又快!
  男子见自己被前后夹击,凝神大喝一声:“吾不识青天多高,不识黄土多厚!”
  他所说的乃是道教真言的其中一句,能护住人的周身,可使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竹杖所化的绿光生生在男子背后一寸之处被挡了下来,再也刺不进去。
  李三生一剑荡开红缨枪,见剑锋已经有了一些细碎的口子,当下收了长剑,又围着男子踏出朱雀七步,最后一步正好落在男子背后,伸手握住了竹杖。
  南方朱雀七宿,五行主火,用于步法则速度极快,且有火攻之效。此时的男子便被拔地而起的火柱包裹在内。男子虽已用真言护住了自己,但李三生却能借着一时的机会先解决后面那女子。
  他曾经参加过黄中城圣光教被讨伐的大战,知道这些站在最后面的人远比在前面冲锋陷阵的人难解决多了。
  “吾乃清都山水郎,天帝赋我聊轻狂!”
  天上的雨水忽然凝聚成一条水柱,直直地灌在了男子的身上,浇灭了火柱。
  听到男子用这句真言灭朱雀星火,小人鱼的嘴角微扬,隔空对着男子伸手一抓。漫天的雨水突然变成了冰雹,而那水柱也顿时变成了一根冰柱,将男子冻在了里面。
  李三生看准时机,踏出北斗步法,突然出现在女子的面前,一掌朝她右肩拍了过去。
  那女子却丝毫不慌,缓缓伸出右手,和他对了一掌。
  李三生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女子一动未动,他倒是被推出几丈远,堪堪退到了小人鱼的身边才停下来。
  那小人鱼嫖了他一眼,摇头道:“你好像不行。”
  李三生笑道:“行与不行,看了便知。”
  只见那冻住男子的冰柱外渐渐多了许多细细的裂痕出来,小人鱼道:“他快出来了。”
  女子走到冰柱旁边,伸出右手,她知道只要她一碰到冰柱,男子就能被救出来。
  这场比试看得场外人热血沸腾,大部分人只觉得主神院这边已经偏落下风,绛玉和小和尚心里却清楚,李三生还没有认真起来。
  只见那女子缓缓伸出自己白嫩的右手,只要她轻轻地摸到了冰柱,那么下一刻冰柱就会因为她手上的生灭法门而被融化成水。
  可是摸到冰柱的她却突然愣住了。
  白色的冰柱没有融化,她的右手反而和冰柱被冻在了一起,她惊呼道:“怎么可能,我的手万法不侵,怎么会被……”
  她忽然想起来,她的右手刚才和对面主神院的那个男子对了一掌。
  李三生在另一头笑着向女子挥了挥手。
  他刚刚对的那一掌,就是为了碰到女子的手,让她的手沾满雨水,从而封住体内的法力。
  白色的冰一点一点地冻住了女子的身体,而原本有些开裂的冻住男子的冰块也被重新冻起。最后两人都变成了大冰雕,体内的法力一丝也运转不过来了。
  小人鱼长吁一口气,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太阳重新照到玛雅广场,两座冰雕一点一点化成了水。
  执事上前宣布:“主神院获胜!”
  玛雅广场四周忽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看台上的柳王鼓掌笑道:“后生可畏。”
  太阳神院长沉默不语,另一边的主神院长却是跟着笑了起来。。
  李三生把手搭在小人鱼的肩膀上:“都是你的功劳。”
  小人鱼个子不够高,只能用手肘捅了一下李三生的腰间:“一半一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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