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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真相与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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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三生所在的后院密密麻麻爬满了蛇,还好此时是夜里,无人来此,此刻的院中只有李三生和蛇妖,蛇妖皱着眉头对着蛇群看了很久,最终对李三生说道:“大东朝境内,的确没有一个叫大会山和油田村的地方。我也让他们沿着主人留下的气味和痕迹去找了,只是过了太久,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李三生正要说话,院子里忽然起了一阵风,接着紫云道人便出现在了院子中间的假山上。
  “师伯?”
  知道紫云道人不喜欢妖族,蛇妖连忙一句话也不敢说带着数不清的蛇钻到了李三生的竹杖中。
  “师伯怎么回来了?您不是去京都了吗?”
  “刚回来。”紫云道人大袖一挥,吹走了院子里的气味,说道,“慈航斋和纯阳门的事我已知晓,过来看看你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李三生顿了顿,接着说,“师伯,您知道大会山和油田村吗?”
  “不曾听过。”
  “哎……”李三生垂头坐在石阶上,紧紧握着手中的竹杖。
  紫云道人落在李三生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跟师伯说,怎么了?”
  “我是在那里长大的,师父也在那里,可是现在我找不到那个地方了。”李三生到底年龄尚小,忍不住呜咽了起来,“我想师父了,我想村子了,我想道观了,我想回家,可是我找了很久,想了很多办法,都找不到那里了。”
  紫云苦笑着擦了擦李三生脸上的眼泪:“你师父神通广大,你出来办大事必然要得罪不少人,他隐匿了道观和村子,也是常事。你是男子汉,不能随便哭。”
  李三生点点头,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接着有点脸红的说道:“我想小桃儿了。”
  紫云道人曾经听李三生说起过,他最宝贵的东西就是一个叫小桃儿的女孩送给他的,是一朵桃花,他曾经见过,不怎么好看。
  “哈哈哈哈,我的师侄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
  “不是不是,侄儿见到一个女娃,长得很像小桃儿,所以才……”
  “哦?说给师伯听听。”
  李三生把小桃儿和六月霜的事一一说给了紫云道人听,说着说着便靠着紫云道人的肩膀睡着了。紫云道人使了凝心诀,让李三生睡得更沉,把他抱到了屋内,放到竹床之上为他盖上了被子。看着熟睡中的李三生,忍不住叹道:“辛苦你了。”
  他又看到了李三生手里的竹杖,也看到了竹杖内的东西,最终自言自语道:“时机差不多了。”
  慈航斋和纯阳门的矛盾已经人尽皆知,此刻更是到了势同水火的时刻,李三生将自己关于圣光的猜想告诉了紫云道人,紫云道人又密信了大东朝的国师,怀疑乃是圣光教从中作梗,想引起道门内讧,让人假扮慈航斋的人攻击纯阳门的人。
  一金一银两个方形令牌悬在黄中城中央的天人广场正上方,黄中城主带着所有的官员以及本地所有大户人家,跪伏在地天人广场,既有老百姓,也有修道之人,紫云道人也在其中。
  巴掌大的金色令牌乃是皇令,代表着大东朝皇帝的命令,而旁边的银色令牌则是圣令,代表着大国师的命令。双令一出,大东朝无人不从。
  下方跪着的,以黄中城主带头,后面跟着纯阳门主,慈航斋主、紫云道人三人,再后面便是刘府家主,以及其他大户人家的家主长老、本地官员等人,只是不见佛教中人和圣光教人。
  “奉天承运,朕曰:大东自太祖起,遵道门修道法读道藏,然圣光妖人,蛊惑人心,不尊天命,不敬皇土,不拜三清,不从民意,天愤朕悲民恨,不得不除。纳大国师正一大法师之圣意,责黄中境内纯阳、慈航二宗,不日起十日内,灭圣光一脉,以显大东正道。”
  “奉帝承运,圣曰:大东自太祖起,遵道门修道法读道藏,然圣光妖人,蛊惑人心,不尊天命,不敬皇土,不拜三清,不从民意,天愤皇悲民恨,不得不除。尊天意运天命行帝令,责黄中境内纯阳、慈航二宗,不日起十日内,灭圣光一脉,以显大东正道。”
  大东皇帝和大东国师的话传遍整个黄中城境,境内所有人族百姓,乃至山川河流中的妖灵皆都跪伏在地,磕头道:“接帝令,从圣意!”
  只有寺庙和教堂在佛光以及圣光的护佑下,无人朝服。
  令牌会在天人广场悬停十日,若是十日之后事情了结自会飞回京都,若是没有照令行事,令牌就会去纯阳和慈航降下神罚,毁掉两个门派。
  回刘府的路上,李三生跟在紫云道人身后,低声问道:“师伯,那人真是圣光教假扮的呀?”
  紫云道人抚须点头,显得心情极好,说道:“不错,纯阳门主已和慈航斋主查过,慈航斋门中并无那人。”
  “师伯好像很开心。”
  紫云道人笑了三声,说道:“不错,大东皇帝一直对圣光教态度不清,此时抓住了圣光教从中作梗的证据,在大师兄的示意之下,皇帝自然火冒三丈,这帝令和圣令来的这么快就是这个缘故。”
  “那纯阳和慈航什么时候会动手?”
  “恐怕不会太快,圣光教在黄中城传道已久,有不少信徒,应该会先让城主出面,试着好言相劝将圣光妖人赶走,若是不从,便只能使雷霆手断了。”
  “打起来有胜算吗?”
  “不过一个白衣主教,蝼蚁而已。”
  整个黄中城都好像忙碌了起来,城主带着当地官员一日不停的往返各大教堂,除了主城,郊区村镇凡是黄中境内,皆不可留存圣光教徒,普通百姓并不知道纯阳和慈航的内幕,城主一帮人也只能按帝令的说法去驱赶圣光教人,可圣光教人听了只是愤怒,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有一些极端的人还攻击了那些上门的官员。
  紫云自然乐得看到圣光教激烈反抗,官员隶属朝廷,不论大小怎么也算是皇帝的手下,圣光教这么做只会加深皇帝的愤怒。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圣光教只能以武力镇压,因此慈航和纯阳两个门派更是早早的开始了布置。
  紫云道人心情大好,便带上了李三生,驾云来到了纯阳门的上空。
  纯阳门山门乃在黄中城西边的山脉深处,足足霸占了十几座山头,其中分了十二个分宗,当中的的纯阳主峰高耸入云,如同一把利剑,直刺苍穹,气势恢弘。
  紫云道人坐在云上,赞赏的点点头,说道:“纯阳门多为男子,乃是剑派,传承千年,开山祖师纯阳子传说已得道成仙,被尊为剑祖。其门中火龙天遁剑法十分厉害,门人修炼纯阳真气,二者配合起来可谓除尽天下阴晦,专克邪门妖魔。”
  只见一队队年轻人由一老者带头,在各个山头之间驾云穿行,李三生十分羡慕:“好多人呀。”
  “你若想进此门,我也可让纯阳门主收了你,你师父不传你长生功,也不会不让你学别的门派法术。”
  李三生一想到进了门派之后的各种规矩,连忙摇了摇头,指着一个发着红光的山头问道:“师伯,那是什么?”
  紫云道人捻须道:“那是纯阳门的护山大阵起了作用,无非是什么小妖闯进了山头罢了。”
  “护山大阵?听名字好厉害啊。”
  “自然,一般大门大派都有传承下来的大阵。阵法一脉,比之道法可是难多了,若是一对一入了阵法,除非是道行高出一个境界,或者借助外力,否则极难破之。”紫云道人想起上次的事,接着说道,“你上次被人截杀,便是陷入了别人的阵法,身在其中毫无反抗之力,不好受吧。”
  李三生点头道:“师伯快教教我!”
  紫云道人笑道:“我对阵法研究不对,你八师伯擅长这一类,日后见了她你可讨教一二。不过说起来,回去后我也要在刘府布阵,免得到时误伤刘府中人,你也可在旁边观看。”
  下方又有一列纯阳门人飞过,李三生连忙说道:“师伯,我看到了一个熟人,我想下去一下。”
  想起之前李三生说的小桃儿与六月霜之事,紫云道人明白过来,笑着一甩手,将脚下的云分了一片出去,说道:“你且上去,这云在一个时辰之后便会飞回刘府,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把李三生踹到了那朵云上,接着化为一道流光飞向了黄中城的方向。
  李三生用神念控制着云接近了那列纯阳门弟子,靠近了才发现这一列上面都是女道,带头的也是一个道姑,于是忍了半天最终脸红的喊道:“六月霜道友留步。”
  云上的女道齐齐回头,李三生脸更红了,连忙趴在云上,不敢抬头看。
  六月霜认出了李三生,向带头道姑说道:“师父,是从前救下徒儿的小道长。”
  道姑看了看那趴在云上的人,问道:“就是紫云道长的那个师侄?”
  “正是他。”
  道姑摆摆手:“去吧,自己驾云回来。”
  靠近那朵云,看李三生还趴着,六月霜笑着点了点李三生的后背。李三生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低头作揖道:“道友安好。”
  六月霜捂嘴笑了一会儿,接着还礼道:“道兄好。”
  李三生讪笑着抬起头,扶了扶头上的道巾,说道:“怎不见七月火道兄?”
  六月霜的神情变得有些失落,说道:“师兄他在修炼。”
  见六月霜变了神情,李三生连忙道:“哦哦,那个……你叫我三生就好,我没有道号。”
  六月霜噗嗤一声又被李三生逗笑,说道:“修道之人怎么连道号都没有,既然如此,那你也叫我霜儿吧,我爹娘和师父都这么叫我。”
  李三生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几颗白牙说道:“那霜儿帮我想个道号可好?”
  六月霜打量了一下李三生上下,见他总是拿着一根竹杖,便说道:“不如就叫清竹吧,三点水的清。”
  “清竹?”李三生默念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听,我喜欢。”
  “诶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李三生一拍脑门:“光顾着说闲话了,我是想问问你,这次镇压圣光教的事你会去吗?”
  六月霜收起笑容,秀眉微蹙:“自然,邪教中人伤我师兄,此仇不共戴天,我便是拼死也要杀光那群妖人!”
  李三生深吸一口气,说道:“到时候我去助你。”
  六月霜摇了摇头,说道:“你虽有紫云道长庇佑,但看上去道行不深,法力尚浅,此乃生死交战,十分危险,不妥不妥。况且你们刘府乃是事外之地,不必参与其中。”
  李三生右手一身,掌心突然出现一条紫色的小蛇,见六月霜被吓了一跳,连忙收起来,接着说道:“此乃我的灵宠,几日前被圣光妖人所伤,我正要找他们要个说法哩。”
  没等六月霜接话,李三生继续说道:“再说你不要小看我,你虽看上去比我年长一些,本事可未必有我大。”
  六月霜听了,睁大了杏眼,双手叉腰道:“你是说我看上去老了?”
  李三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清竹知错。”
  “你今年几岁。”
  “十四,你呢?”。
  “女孩子的年纪可不能随便问。”
  “那我又说错话了,该罚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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