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刀之处是故乡

　　一支利箭宛如蛟龙破空而出将一个蛮子从马上射了下来，战马待在原地用头碰了碰它的主人，然而它的主人却再也没有醒来。
　　从树丛里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手里握住一把刀，手起刀落。
　　鲜血染满了大地，一道血痕延伸进了树丛，这片树丛就像一只巨兽张开了它的巨口。
　　周若用水洗了洗刀上的血迹，无论怎么洗他都感觉没有把刀上血迹洗净，就像自己的心一样。
　　这把刀，是他第一次杀人的刀，刀上已经有了少许的缺口，他开始用刀切肉，然后将剩下的扔进了湖水里，血迹也在湖水边消失了。
　　“小子，没人了吧？”
　　一座山洞里传来一道声音，这处山洞更像是野兽住的地方，杂草丛生将这里遮挡起来，不自信看还看不出这的猫腻。
　　“武大哥，人我清理了。”周若将肉扔进洞里，自己也钻进山洞将草丛又覆盖起来。
　　只见里面坐着三人，还有一人是躺着的，躺着的是陈顾，在昨天的逃亡中被蛮子一刀劈掉了左臂。
　　金元将肉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一边翻滚着肉块骂道：“这群阴魂不散的东西，怎么跟的这么紧，好像还知道我们在哪？”
　　“我们可能被盯上了。”靠在墙上的王二，睁开眼睛道：“他们把我们当猎物了，想磨灭我们的斗志。”
　　“那就看他们能崩坏几块牙齿了，让他们肉疼。”陈顾躺在简单编制的草席上狠狠的说道。
　　与此同时，在一处不远的地方，这里有一座座帐篷支起，在最中间的金色帐篷中。
　　小郡爷躺在床上，有五六个少女服侍在他的身旁，而不远处的胡赤儿站在那里。
　　“我们死了二十人？”小郡爷伸了伸手，一个少女来到他的旁边将盘里的葡萄用嘴叼起，送入了小郡爷嘴里。
　　“他们快要跑了，胡赤儿你该知道我这人只看结果，我不会听你的解释，现在我看到这结果不太好，你该知道怎么办吗？”
　　“你也该玩够了，现在草原的雄鹰该杀死那些卑微的老鼠了吧？”小郡爷起身将葡萄送到胡赤儿身边，宛如毒蛇一般看着他。
　　胡赤儿汗如雨下，毕恭毕敬的接过葡萄吃下，眼前的小郡爷才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脸走了出去。
　　胡赤儿长出一口气，他发现这个被那些他的兄弟们瞧不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自己是看他愚蠢才加入他，像分一杯羹。
　　现在自己不得不重新审视这碌碌无为多年的小郡爷。
　　“去，杀死他们，在向外扩大圈子，杀死那些该杀的秦军。”胡赤儿将手下传来交代了一番。
　　“我会给我亲爱的兄弟们一个大礼的。”小郡爷抬头看着星空，做了个抓的动作，道：“要不是胡赤儿是猎秦里出来的人，我早就杀了他，现在他将为我所用。”
　　猎秦，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组织，这个组织里面才是真真的所谓的斥候，他们有着他们特殊的东西。
　　周若拒绝了武强的酒，他前世就不爱喝酒，来到这里也只喝过一次，就是眼前的这种酒。
　　这酒叫春酿，是大秦边塞最常见的酒，中原和江南的文人对于春酿嗤之以鼻，认为这酒难登大雅之堂。
　　大秦虽然尚武，但近几年却有大量文人雅俗像春雨后的竹笋冒出，好在这些文人也要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和骑射。
　　每年就有一匹来自中原的学子来北蛮参战，与其说参战还不若说是来练胆的，他们也只是看看那些死尸罢了，真正的战场他们都会被人保护起来。
　　相比之下，大秦怀江南的文人就柔弱多了，再往南点就有三个不大不小的国家。
　　这就入口颇辣，宛如一团火焰在喉咙中燃烧，煮后更是难以入口，周若有幸喝过一次煮后的春酿，就像无数剑扎在喉咙。
　　但是在军里却极受欢迎，因为这春酿便宜，而且在北蛮入冬早且更寒冷，这春酿还能驱寒，最重要的一点多喝不易醉。
　　“早点睡，明天早些走。”王二说罢边闭眼休息。
　　翌日，周若收拾完东西，骑上小红摸了摸小红的毛笑道：“老伙计，你可得跑快点。”
　　周若五人一早上都在赶路，到了黄昏，到了一处小山丘附近。
　　“有些安静，我们甩掉了吗？”陈顾向四人问道，他虽然失去了左臂，但是却还能骑马。
　　“哈哈，他们好像包围过来了。”金元笑着指着两边的小山丘。
　　顺着金元所指的方向，出来了二十多人，这些人就在两边分散开来，然后一字排开。
　　而后面则是一顶用几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金辇。
　　“今天我们要栽在蛮子手里了。”陈顾看着两边蛮骑，道：“你们先走，我废人一个殿后。”
　　秦军的斥候多是遇见敌人要不是敌死就是他们亡，而北蛮也是这一点，所以双方总是不留活口，只有重大战机情报才能有人回来，陈顾要坐第一个留下的人。
　　金元将手放在陈顾左肩上，笑道：“我一辈子没争过你，现在你可不能走在我前头。”
　　“老伙计，你还是要被我压一头。”陈顾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较了半辈子的玩伴，向王二道：“伍长你们撤，这里有我和金元，我们可不会给秦军丢脸。”
　　王二舍不得自己的兄弟，但他知道他们都死在这就没人能提供情报了，他狠下心调转马头，喝道：“我们走！”
　　“周小子看你能不能活了。”金元打趣道。
　　王二，周若武强三人向后撤走。
　　“伍长还是舍不得啊。”陈顾抽出了腰间的刀。
　　金元也做了个抽刀的动作，他们将手中的枪扔了，这一次是以卵击石，面对这种阵仗，只有秦刀才能胜任，因为他们要杀很多人！
　　“秦刀嘛，秦军斥候抽刀了。”小郡爷走出金帐，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的两人将手一挥。
　　两边的骑兵也同时抽刀，然后开始冲刺，宛如洪水决堤般往下涌。
　　陈顾二人同时骑马冲向小郡爷所在的山丘。
　　擒贼先擒王！
　　武强看着身后的追兵，掉转了马头，回头向王二和周若笑了笑。
　　武强看着眼前冲来的追兵，抽出刀，高歌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秦刀之处是故乡。”
　　金元已经没有力气拿刀了，他眼前越来越黑，他的身旁是陈顾，不过陈顾已经死了，死在小郡爷护卫的手下，一枪将他定死贯穿整个身子。
　　“这一次我赢了，比你多杀几个，地下你可得等我。”金元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小郡爷拿起护卫的佩刀，一刀将金元的头砍，又将陈顾的头砍下，他现在有种无力感，这两个人险些将自己杀死，他们还拉了几个垫背的。
　　“有谁听见他死前唱了什么？”小郡爷问向身旁的人。
　　“说，唱了什么？”小郡爷看见胡赤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郡爷，我只听见了最后一句。”胡赤儿道。。
　　“说。”
　　“他唱的是。”胡赤儿顿了顿，道：“秦刀之处是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