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所爱隔山又重海

　　第十九章：所爱隔山又重海
　　吕伯虎曾对柳长青讲过一个关于轮回的故事。
　　一头野驴喜欢上了一匹野马，野驴将野马带到它的草地，一起生活了很久。
　　某天，它们外出。
　　野马逗留在一处新草地，野驴守护着它，直到另一匹野马出现，野驴被另一匹野马咬伤，它不得不离开它喜欢的野马。
　　第二世，野驴转世成了道士，野马转世成喜欢他的村姑，却被父母嫁进了首富之家，出嫁那日，村姑去庙里上香，说了许多话，道士克守戒律，不为所动。
　　后来，村姑自尽于出嫁的途中。
　　第三世，野马转世做了富家小姐，而野驴成了落魄书生，他们邂逅，恩爱的相伴了半生。
　　然而富家触犯律法，被满门抄斩，牵连到了富家小姐，书生因是读书人逃过一劫，却要忍受独自苟活之苦。
　　书生阳寿尽去，轮回路上得知，富家女向天道起誓，再不要轮回为人，受相思相离之苦。
　　书生继续转世，而富家女受尽苦难，依然坚持不渡轮回。
　　直到某一世，富家女坚持不下去了，主魂被天道打散，堕入了虫道。
　　野驴的转世身机缘巧合踏上了修行之路，并在某天觉醒了轮回中的所有记忆。
　　他像无根之萍，在世间游荡，寻找她，甚至为她放弃了永生的仙缘。
　　喝醉的柳长青无来由的说了一句：
　　蝴蝶闻香赴远，野马为青草而逗留。
　　孤山仙人吕伯虎，你该不会就是那头野驴子吧！
　　同样喝醉的吕伯虎淡然一笑，两人醉倒在矮楼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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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家矮楼那夜醉倒了许多人。
　　第二天清早，屋外便响起了要杀人的声音。
　　柳三摇晃着沉重的脑袋，趴在窗户上看见了彩蝶姑娘正提着一把剑在院子里追杀吕伯虎。
　　彩蝶一面追，一面骂着：色胚子，臭道士。
　　与此同时，东屋那边也传来一声尖叫，不过却迅速宁静了下去。
　　提着剑的彩蝶闻声，似乎突然惊醒一般，不顾气喘嘘嘘的吕伯虎，扔了剑便向东屋跑去。
　　柳三看了一阵笑话，准备倒头再休息一会儿，却突然想到彩蝶去的方向，随即鲤鱼打挺一般坐了起来，摇晃身旁熟睡的柳二狗，喊道：
　　快保护少爷！
　　众人赶到东屋，发现屋门紧闭，屋内竟然没有一丝声音。
　　柳三急忙拉住正要敲门的彩蝶，吕伯虎在一旁嘿嘿的笑。
　　东屋内的大床上，陆小曼用被子遮掩着胸前的春光，一脸羞红。
　　柳长青穿着睡衣，坐在地上揉着屁股。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柳长青与陆小曼两人同声道！
　　小姐！
　　此刻屋外的彩蝶敲门喊到。
　　我没事儿！
　　屋内传来陆小曼的声音。
　　你闭上眼睛，不许偷看。
　　陆小曼对柳长青狠狠的说道。
　　柳长青闭上眼睛，听见前方稀疏的穿衣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不久，陆小曼与柳长青一前一后从东屋走出，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两人向前厅而去。
　　少爷与少奶奶这么快就入了洞房！
　　柳二狗诧异茫然叹道。
　　柳家众人你瞅我一眼，我瞅你一眼，随后皆喜上眉梢，更有止不住兴奋的，赶紧回屋写了书信，欲往青河送去，与他人分享喜悦。
　　吕伯虎望着离去的陆小曼与柳长青二人，恍然醒悟，一副遗憾的样子，说道：
　　柳道友高啊，贫道怎么没有想到如此，悔不当时，悔不当时啊。
　　吕伯虎刚痛心疾首的说完，身子便飞出去了两米远，捂着屁股回头望。
　　下脚之人正是一脸凶气的彩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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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家矮楼的前厅里
　　桌上摆着一碗碗金黄的小米粥和咸菜。
　　柳长青埋头，刨着小米粥。
　　陆小曼坐在柳长青对面，正色瞅着做贼心虚的柳长青。
　　关于昨夜，忘记了许多。
　　陆小曼依稀记得，是柳长青抱自己回的房，也是他帮自己脱掉的衣服。
　　早间醒来，柳长青的咸猪手正搭在自己胸前的敏感部位，可想而知，这个坏人昨晚吃了自己多少豆腐，占了自己多少便宜。
　　柳长青对陆小曼的眼神如若无睹，刨了一会小米粥，还谄媚一般向候老介绍道：
　　早上的小米粥，晚上的一壶酒，人生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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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早饭，候老离去了。
　　柳长青想方设法拖着陆小曼，不让她走。
　　“去逛街吗？小曼”。
　　“不去”！
　　“去游湖吗？湖里有许多鱼，我们可以钓鱼”。
　　“不去”！
　　无论柳长青怎么卖弄嘴皮，陆小曼都笑着说“不去”！
　　惹得柳长青毫无头绪，拿陆小曼无法。
　　好在吕伯虎点醒一句：她若是要走，早就走了，哪还会陪你在这里玩这无聊的问答游戏。
　　柳长青醒悟，而被拆穿的陆小曼一时之间又娇羞上脸。
　　所幸陆小曼身边的打手仍在，本来正无聊的彩蝶见小姐好像吃了憋，而那人正是她讨厌的无良道士，记仇的彩蝶行动了。
　　于是，一场追杀便又开始了，被追的人自然是吕伯虎，而彩蝶手中的提着的剑让人意外，竟然是柳长青腰上的帝剑。
　　柳长青与柳玄嘴角微动，两人心想：这剑爷果然很贱，竟然不顾身份参与这样的吵闹中。
　　然而两人不知道的是，帝剑十分享受追杀吕伯虎的过程。
　　柳玄走开后，矮楼院子的石阶上只剩下柳长青与陆小曼两人。
　　柳长青忽然握住陆小曼的手道：小曼，你真好看！
　　陆小曼淡淡用力，却挣脱不得，抬头便看见柳长青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看。
　　陆小曼心跳快了一些，比起早间起床时发现柳长青躺在身旁还要快些。
　　一时之间，向来机灵无比的陆小曼竟然词穷了，只能羞红着脸，用力挣脱柳长青握住的双手。
　　柳长青得意望着羞涩的陆小曼，内心成就感满满。
　　小曼，我将要回青河了，你同我一起回去怎样？
　　柳长青认真的说道。
　　还是不用了吧，我毕竟是女儿家！
　　陆小曼含羞的道。
　　陆小曼呀陆小曼，你再纵容他，真的就被那坏人偷走了。
　　陆小曼在心里提醒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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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曼与彩蝶走了，柳长青与吕伯虎一道送她们到了青湖陆家别院。
　　两人走时，阁楼上的陆小曼与彩蝶目送他们离去。
　　小姐，那书生除了生的好看些，有什么好的，看你失魂落魄似的。
　　彩蝶说完，瞅了一眼吕伯虎，见他将手臂搭在柳长青肩上，与柳长青说着悄悄话。她转过头，无来由的咬了咬牙。
　　陆小曼却嫣然一笑，却没有说什么，她想起柳长青脑子里的一句话：
　　有的人，说不上哪里好，却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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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大少爷回到了青帝城。
　　一辆豪华又拉风的四马拉车，极速的穿过青帝城的大街，车后是一群氏族子弟拿着白纸手绢追逐。
　　马车上，柳长云一身红装，头上束着一条精致的红丝巾，面冠如玉，剑眉青葱，棱角分明，三千发丝披与背。
　　英气十足，却带有女子的一丝妖艳。
　　柳长云端坐于车内，喝着上好的普洱茶，想着自己的那个弟弟，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再快些，晚了就见不到二少奶奶了！
　　柳长云对赶车的柳家仆人喊道。
　　好咧！
　　赶车的柳家仆人答了一声，车速随即又快上了不少，显然他也急了。
　　车速快了，可怜的是追在车后的一众青帝城氏族子弟，他们中有男有女，挥舞着手中的白纸与手绢，口口声声喊着：柳大少留步。
　　街道两旁的行人不解，皆以为是柳家大少的狂热颜粉，更有在坊间饮茶的老人感叹：青河柳家生了两位好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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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大少柳长云急匆匆的赶回柳家矮楼，搜寻了一番，然后拉着正在读书的柳长青往陆家青湖别院而去。
　　如愿的见到了陆小曼，柳家大少频频点头，当下便从怀中拿出了厚厚一叠银票，表示是给陆小曼的见面礼。
　　彩蝶瞅了一眼，每一张银票皆是一万两，那厚厚的一叠，估计有百张之多。
　　彩蝶自从园游会逛了一次街后，便知道人间这银票的重要性。
　　她两眼放光的催促陆小曼收下，柳长云见彩蝶如此懂事，又从怀里抽了几张银票给到彩蝶。
　　一瞬间，柳长云便获得了彩蝶的友谊。
　　趁着陆小曼与柳长青两人相处时，柳长云与彩蝶闲聊。
　　表示请求彩蝶在陆小曼跟前多多为柳长青说些好话，他这个弟弟像个木头一般，很需要彩蝶这个红娘牵红线。
　　怪异的事发生了，彩蝶竟然信了柳长云的话，她对于做人间红娘这份事业十分热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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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长青等到了大哥柳长云，回归青河的日子也定了下来。
　　柳长青离去之时，众多士子前来相送，皆是那日与他论道的士子们。
　　青丘官道上，一辆显眼的宝马雕车疾驰，四马拉车，马皆是一日千里的宝马。
　　车内空间极大，十来人席坐不显一丝拥挤。
　　柳长青没有想到，吕伯虎似乎是赖上他了，竟然找了一个去青河云游的借口，便跟着众人上了马车。
　　道长，你会看像吗？你看我面像怎样。
　　道长，你这一头白发，是用什么材料染的，竟然如此雪白柔顺。
　　柳长云对仙风道骨的吕伯虎很有兴趣，一路各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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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马雕车过了青丘，行了半日，即将走出州府官道，入青河县道。
　　忽而惊雷响起，柳长青等人所乘的马车四分五裂，四匹名贵的千里马更是化为一堆血肉。
　　所幸的是柳玄护着柳长青与柳长云逃到一边。
　　孤山仙人吕伯虎白发纷飞，一掌击落了第二道惊雷。
　　柳三等人被吕伯虎庇护在身后。
　　柳玄眉头紧皱，这等手段远远超过了宗师，他第一次生出这种任人宰割的无力感，却还是挺身将柳长青柳长云庇护在身后。
　　桀，桀，桀！
　　没有想到，不巧能在这里遇到您，您强行封印自身，功力不足你鼎盛时期万分之一，您说我该不该试试斩仙呢。
　　一道灰影悬空，立于吕伯虎等人前方，声音冷漠的笑道。
　　吕伯虎仙风道骨，遗世独立，不为所动，面对着灰影，甚至话也不愿多说一句。
　　意思显然，你尽管来试试。
　　灰影被吕伯虎的无动于衷激怒，挥手之间，手中出现了一杆大旗，旗上恶鬼龇牙咧嘴散发着浓浓的黑气，黑气腐蚀着空间。
　　这是，恶鬼道，魔族余孽，至少魔王级强者。
　　柳玄额头上，豆子大的汗珠落下，太过紧张所致。
　　柳长青从书上得知，魔族等级森严，最低级为魔人，依次是魔士，魔师，魔宗，魔將，魔王，魔皇，魔神。
　　这是一尊魔王，那便相当于人族顶尖大能级别强者。
　　灰影魔王动了，他手中大旗撕裂空间，黑雾沸腾，演化成雷霆，將方圆几里，皆改得天地失色。
　　县道两旁的杂草荆棘，灌木丛，被黑雾沾染，顷刻之间便腐败，随着表皮脱落，草木皆疯长，土地失色，极快的蜕化成焦土。
　　方圆几里被感染的生灵草木皆化作魔物魔藤，散发着恶臭的腐朽味。
　　柳玄挥剑，一道剑气，斩灭了扑向三人的魔藤。
　　战斗中央，吕伯虎依旧没动，一道浅白色光幕庇护着他身后的柳家众人。
　　哼！小小魔虫，竟敢深入九洲，是谁给你的勇气如此张扬。
　　一道青光划破长空，方圆几里的黑雾尽数泯灭，被感染的生灵草木亦如此。
　　柳长青看了眼腰上的剑鞘，再环顾四周化作沙粒的焦土，他动容了，这世界，竟然有人能掌控如此伟力。
　　魔王被青光无声斩落，砸在地上，激起三丈高的沙石。
　　青光自然是青帝剑所化。
　　柳玄看到帝剑悬空，舒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被柳长青扶住，柳长青冲柳玄一笑，柳玄随即站稳身子。
　　柳长青紧握双拳，掩饰掌心湿透的汗水，这汗来自于柳玄。
　　他明白，是自己无法察觉到柳玄等人的压力，骄傲的年轻宗师柳玄，竟然背心湿透，可想，一尊魔王是何等可怕。
　　方圆几里从生机盎然转变成焦土沙石，幸存者便只有柳家一众人等，魔族何等可怕。
　　隔了一分钟，却像隔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灰影魔王始终不见爬起，可孤山仙人吕伯虎与帝剑依旧严阵以待。。
　　最终，吕伯虎开口了：
　　出来吧，不要逼我破开封印，我不介意先屠缪九洲，再杀几尊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