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道界与红尘

　　“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哪呢？”斐炀问道。
　　“要不先去我家吧！刚好我还要看看老爷子。”范阀建议道。
　　林柒点了点头：“刚好你和我家也挺近。对了，你呢斐炀？你家在哪？”
　　斐炀摸了摸鼻子，摊手道：“我一家在一百年前就已经全灭了。”
　　林柒复杂地看了斐炀一眼，他就说邱这个姓有些耳熟，这是民国时期的一个灭门惨案。没想到，居然有人活了下来。
　　“那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我们的家人就是你的！”范阀对于触了别人霉头也很抱歉，不过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这么说。
　　斐炀苍白地笑笑，然后就听见了范阀故意撇开话题的话。
　　“你一百了！”范阀夸张了一下，继而问道，“那师傅师叔他们多少岁？”
　　林柒无语地抽抽嘴角，并不是很想承认他认识这个250。
　　斐炀听了，虽然心头也是无语，不过还是尽职尽责地给他答了：“不少于五百岁吧。”
　　饶是林柒，也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不过普通人可能震惊的是他们的年岁，林柒震惊的是这么多年都没收到徒弟，以及他们的法术有多强大才能活这么久。
　　“好了，现在的问题是，”林柒无奈地问道，“咱们该怎么回去。”
　　这里距离范家老宅林家老宅很远，两人来的时候也没带身份证，更别提这个已经活了一百年的斐炀。
　　哦把他忘了！
　　斐炀发现林柒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时，浑身起了一地鸡皮疙瘩。
　　“……咋了？”斐炀弱弱地问。
　　“没什么，”范阀奸笑，“麻烦大侠给我们画一个传送阵喽～”
　　这音颤的，连林柒都惊悚了。不过更让他无语的还在后面。
　　“你确定沾着吐沫可以画吗？”范阀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斐炀诡异地笑笑：“的确可以。不过如果哪一部分被太阳晒蒸发了，咱可就要身首异处喽～”
　　这颤音竟然和范阀的一般无二，林柒扶额。
　　据他以前的经验以及斐炀的遭遇来看，身首异处一般是假的。他这种人虎口逃生最惜命不过。
　　不过这阵法画的有点渣是真的……
　　三人来到了城郊。
　　“好吧，”林柒翻了个白眼，“咱们就用11路了。”
　　三人只好认命往回走。先到的是范家老宅。
　　“咱们给老爷子一个惊喜，”范阀挤眉弄眼，“怎么样？”
　　林柒耸肩：“不怎么样，随便。”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范阀笑得很嗨。
　　三人十分利落地站在了窗户下面的空调上。林柒已经确定，附近没有监控。
　　此时，范老爷子坐在卧室里，拿着小时候范阀和林柒的合照，温柔地看着，嘴中默默地嘀咕着：“也不知道这两个娃儿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和老林可都念着呢……”
　　范阀已经快忍不住要哭了，他失声喊了一句“爷爷”，范老爷子转过头来，但是却没有人。
　　范老爷子自嘲一笑：“是幻听吧。”
　　“你为什么阻止我？”在范家老宅附近的一个林子里，范阀挣扎着斐炀的手。
　　“你听我说！”斐炀强制地把范阀的手绑在背后，“我们道界和红尘是两个世界，不可能再有相交！”
　　“凭什么！”范阀倔强地回过头来，目光直逼斐炀，“同在一个地球，凭什么不是一个世界！你们带走我们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这倒是把斐炀噎住了，他只能强行辩解：“当时没说，后面我们给两位老人透过一些……”
　　“闭嘴，”林柒平淡地终止这个话题，说，“或者让我们废去武功去见两位老人，要么，让我们见他们。”
　　“你要知道，你无法阻止我们两个。”林柒摊手。
　　斐炀咬牙，道：“如果你有一个理由说服我，我好有个交代给师门，我就同意。”
　　“好，”林柒掰了掰手指，决定和斐炀大战三百回合，“原因很简单。因为，道界和红尘是交叉的，它们不是一组平行线。一个人的一生，可能在红尘中混迹过，可能在道界中高高在上过，但是你不能擅自说他属于哪个世界，他只是一个交点。你知道红尘是什么吗？”林柒轻笑，看着面前这个尽管一百多岁却依旧“单纯”的“少年人”，继而道，“红尘简单说，就是俗界。你是想说道不入俗，我知道，这是他们根植在你的内心的‘真理’，但我想说的是，你所认为的‘真理’真的就是真理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前人错了。”微微叹一口气，林柒继续道：
　　“所谓‘俗界’再通俗一点说，就是人际交往的关系，就是有感情的人际交往。你敢说，你对师傅们没有感情？”林柒目光直逼斐炀，斐炀始终不敢看林柒和范阀，并且低下头眼神不定，连回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对吧，”林柒嘲讽一笑，仿佛看见了那个自私的女人捅了父亲一刀，又在自己的脖子上优雅地划了个圈划掉动脉的样子，“你明心知既然让我们下凡历练，就一定会步入红尘，又为什么让我们远离呢？又或许，你让我们远离的，是‘从前的’红尘，但那和‘现在的’红尘又有何区别呢？”林柒越说，越觉得自己好像接近了一个真相，但是目前的能力是不能触动它，只好熄了火，把话题拉回来：
　　“那既然你们很放心地让我们接触‘现在的’红尘，那么你们不妨试着也让我们接触‘从前的’红尘，”看着斐炀迷离的眼神，林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如果我没猜错，你也有‘从前的’红尘吧，无法触摸唔……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是已经违过禁了，那么，我们不妨交换红尘。”
　　既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管用，那就利益互换——双赢好了。。
　　斐炀已经被这个比自己小了将近一百多岁的狐狸给忽悠的差不多了，这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你‘从前的’红尘是我‘现在的’红尘，我‘从前的’红尘是你‘现在的’红尘。你与我是朋友，那么你‘现在的’红尘与我‘现在的’红尘自然可以交换，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