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详之子

　　长生殿。
　　皇帝的寝宫中。
　　嘉文皇帝正在和苦无将军讨论着六皇子的事情。
　　“苦无将军，西川大师不在青龙院内，你就是青龙院里资历最高的，六皇子的事你怎么看？”嘉文皇帝问道。
　　“回陛下，六皇子并未殇折，他之所以现在没有呼吸，是因为身体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封住了命脉。”苦无将军回答道。
　　“什么力量？”嘉文皇帝又问。
　　“邪恶之力！”
　　“胡说，朕的孩儿哪来什么邪恶之力？”
　　“陛下息怒，臣已经看过六皇子的身体，他胸口的那块胎记，恐怕是黑暗魔君冥王的标志啊！”
　　“黑暗魔君？史书里不是记载着，五百年前已经被封印了吗？”
　　“五百年一个轮回，恐怕是魔君将要转世啊！”苦无回答道。
　　“你可知道，你这些话，要是说错了一个字，那都是大不敬之罪。”嘉文皇帝的将手重重地拍在龙椅上。
　　“臣不敢诳语！臣对陛下可是一片赤诚之心啊！对了，陛下，臣今天早上察觉到青龙发出了一些异常的波动，这恐怕也和六皇子有关呀！”苦无将军跪地不起。
　　“那可有破解之法？”嘉文又问。
　　“陛下恕罪，臣并无破解之法，臣乃一介武将，陛下不妨听听天机阁李如一的意见。”
　　“那好吧！”听到苦无的回答后，嘉文皇帝紧皱眉头，若有所思。
　　苦无刚说完，殿外就传来了刘公公的声音。
　　“陛下，天机阁李如一求见。”
　　“快传！”
　　“陛下，那臣就先告退了。”苦无将军说道。
　　“先下去吧，关于六皇子的事为绝密。”
　　“臣明白。”
　　国师告退，一个头发花白但装束整齐的老人走了进来。
　　“老臣叩见皇上。”
　　“如一卿，快快请起！”嘉文皇帝缓了缓情绪，若无其事地问道：“六皇子的星命可算出来了？”
　　“老臣不敢，老臣还是跪着着向陛下禀报吧。”李如一跪地不起。
　　“如一卿，你说吧！”
　　“回陛下，六皇子的星命为灾难之星，不详之兆啊！”
　　“你说什么？你确定没有算错？”嘉文强行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
　　“陛下息怒，老臣就算丢了这颗脑袋，也不敢有半句假话呀！老臣刚算出来也不敢相信，又反复核对好几次，才下定的结论呀！陛下，天机阁自开国以来，为皇室效力六百余年，从来都是以实事求是而立足啊！”
　　“那你倒是给朕讲讲，是如何不详？”
　　李如一依旧不慌不忙地问道：“陛下，可否容臣斗胆问一句？”
　　“请讲。”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六皇子胸口是否有一个火焰形状的胎记？”
　　“谁告诉你的？”皇上没有直接回答。
　　“陛下，没有人告诉老臣，是浑天仪告诉老臣的。史书记载，五百年前，魔君降临，世界暗无天日，我朝先皇联合人族各邦勇士，和魔族大战了十年之久，终于击败魔君，将魔君封印在西边的卡罗斯火山之下！而史书中也记载到，魔君的胸口，也有一块同样的标志啊！”
　　“这段历史，朕也在史书上有闻，可是朕的孩子怎么可能跟魔族扯上关系？”
　　“陛下，老臣说句不该说的，那华妃可是身世不明啊，当年大臣们都纷纷反对……”
　　“行了行了，不该说的你还说，那依你之见，朕该怎么办？”
　　“陛下，您是一国之君，则应当机立断，这六皇子……留不得……”李如一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明显压低了声音，但面色依旧平静如一。
　　“你说什么？”
　　“回陛下，唯有将六皇子献祭给浑天仪方可破解。”
　　“献祭？你这是要朕杀死自己的孩子？”
　　“陛下，若六皇子的身世传出宫外，必会传入异国城邦，北有蛮族，西有古丹国，南有羽族，若他们都以讨伐冥王之子为由，向我国发起战争，必将引起天下大乱呀……”
　　“都是些战败之国，何足惧之！”
　　“陛下，今日天降大雪，六月飞雪，百年奇闻呀！如此异端天象，恐引发朝廷恐慌，还请陛下尽快定夺的好。”李如一又说道。
　　“好了，这件事先说到这里吧，容朕再想想。”皇上故作镇定，其实内心早已矛盾不已。“如一卿，你先退下吧，朕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是。”
　　李如一告退。
　　月华宫。
　　“皇上驾到。”门口的公公长声吆喝。
　　华妃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听闻皇上到来，欲起身，用虚弱的声音说道：“陛下……我……”
　　“华妃，不必行礼。”嘉文打断了华妃的话，然后对旁边的侍卫和宫女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单独和华妃说点话。”
　　“是。”
　　侍卫和宫女告退。
　　“月华，你好些了吗？你的手好冰啊！”嘉文坐到华妃的床边，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
　　“嘉文，你总算来了，我们的孩子呢？”华妃哭诉道。
　　在私下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们都是直呼对方的名字。
　　“月华，我们的孩子很好，白白胖胖的，有奶娘二十四小时专门照顾呢，你就安心调养身子。”嘉文伸手拭去华妃眼角的泪珠。
　　“可是，我真的很想见见我们的孩子。”华妃哭诉着。
　　“嘘！”嘉文将食指轻轻放到华妃的嘴唇上，“什么都不要说，答应我，先好好休息，调养好身体，好吗？”
　　“嗯。”华妃点了点头，一行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嘉文，你抱抱好吗，我……我好冷……”
　　华妃在皇上的怀抱中慢慢入睡。
　　“让华妃好好睡一觉吧，你们就不要进入打扰她了。”皇上离开时，对门口的宫女吩咐道。
　　……
　　当晚，嘉文皇帝便再次召见了苦无将军和李如一，经过一番商量，决定献祭仪式于明日午时举行。苦无将军和几个亲信负责护送太子到达祭坛，李如一则负责施展献祭法术。
　　夜深人静时，嘉文皇帝独举金樽，倚坐停楼边，烛光摇曳，望着眼前月光映着积雪，心里五味杂陈。
　　“都说虎毒不食子，朕真的比老虎还毒吗？”
　　“孩子，父皇权倾天下，如今却保护不了你。”
　　“月华，倘若你今后知道朕今天的决定，会记恨朕吗？”。
　　……
　　嘉文皇帝喝着闷酒自言自语。